27.向来龌龊

苏润卿语气不善，尤为瞧见他手中拿着的字画时，不禁嘲讽一笑。

苏润卿“还是说，沈尚书向来龌龊，只会靠女子上位？”

苏润卿这话实在是难听，就连沈之衾的面上也挂不住，脸色难看至极。

沈尚书“长乐，你年纪尚浅，又不通人情世故，我尚且不多说什么，可日后，你定会吃亏的。”

沈之衾过往与苏润安交好时，苏润卿定是第一个出来阻挠的，可偏偏她也是除却苏润安之外，唯一一个不嫌弃自己是个寒门子弟的。

故而对她，沈之衾更多的是一种对妹妹的纵容。

苏润卿“我还有什么可以吃亏的吗？”

苏润卿失望透顶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夺门而出。

直到离了小楼很远，苏润卿才胡乱地抹了眼泪，堪堪从长乐公主的回忆中回神。

她面无表情地坐上马车，又撩起帘子瞧了一眼，随后放下帘子，扬长而去。

…

苏润卿走后，沈之衾也久久未曾回神。

他有几年不见小长乐了，还记得她小的时候就爱跟在水月儿身后面，屁颠屁颠的。

最爱一身红衣，带着个银制嵌珠璎珞，腰间系着个镂金雕花的小铃铛，跑起来时红色发带飘飘，响声清脆动听。​

她那时候很爱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水月儿常常打趣说当心她将来​择不到夫婿。

她也不恼，只是晃着水月儿的衣袖，​软糯糯地撒着娇。

苏润卿“夫婿有什么好的？我只要阿姊就够啦！”

水月儿笑得眉眼弯弯，她却是挑衅地看了一眼自己，可真是人小鬼大。

岁岁年年人不同，物是人非事事休​。

方才一瞥，竟是分辨不出她到底是那个名动京城的静安公主，还是​那个颠颠的小鬼头了。

沈尚书有些晃神，却又自嘲于自己的想法，水月儿永远长眠于那个午后，那个他再也回不去的昨日。

他现在如此，当是思念得紧，亦或是害怕自己渐渐遗忘了呢？​

沈之衾自嘲一笑，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铺开手中的画卷。

画中的人儿一袭素衣，未施粉黛，却仍是清丽脱俗。

身姿袅娜纤巧，有如天上的皎皎明月，高高在上，且不敢亵渎。

女子容貌甚佳，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子，与苏润卿极其相似。

沈之衾轻轻地抚摸着画像上的线条，并喃喃自语道。

沈尚书“水月儿……”

…

苏润卿也是拎得清她自己的情感与长乐公主的情感的，可这也着实是令人唏嘘。

回去的路上经过太白楼，遂又拎了几瓶太白酒。

月上柳梢头，折枝几树梨花，落英缤纷，风景极佳。

唯是园中风大，极易染上风寒。

偏偏公主的意思难以揣测，芙蓉也不敢递上去大氅，只得差人去请了宋濯言。

宋濯言“夜间风大，公主莫要着凉。”

宋濯言急急地带着个狐裘大氅前来，随后又轻柔地搭在她的身上。

苏润卿的酒品实在不怎么好，喝醉之后，脸色红扑扑的，看着他，愣了愣，又直接生扑了上去。

苏润卿“阿宋……阿宋……”

她声音温柔而又缱绻，且是贴着他耳边说的，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