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瑟刚进侦察局就和石头撞了个正着。
“秦队,我去找外援,您要跟我一起吗?”石头很少开口要求事情。
“可以。”秦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正巧他也想见识一下这所谓的外援。
医院,
“石头,你怎么在这儿?”石头和秦瑟刚进医院就迎面闻到一股刺鼻的化妆品味儿,面前走来一个女人,脸上涂满了厚而劣质的化妆品,白得吓人。
跟个鬼似的,秦瑟腹诽。
“张颖。我女朋友。”石头淡淡地说。
秦瑟挑了挑眉,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侦察队来医院办事。”石头道,显然是在跟他的女朋友解释。
“来医院能有什么事?!”女人尖细的声音让秦瑟想到他小时候故意划坏老爹的玻璃工艺品时发出的声音。
“我病了,你陪我去挂号吧!”
石头上下扫视着张颖,“你的腿又没坏,为什么要我陪?”
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倒是写满了困惑,也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张颖死鱼一般的白脸上气出了一抹嫣红,就像是老年代僵尸片里僵尸两腮上的一抹红,还怪渗人的。
“你要是不陪我去,咱们俩就分手。”
这似乎是现在女孩子惯用的威胁方式。
简单粗暴,
然而,
很管用。
石头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显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
“秦队,三楼最东头的办公室就是了。”
“去吧。”秦瑟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迷之微笑,“眼光不错。”
石头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继而嘴角一勾,貌似心情不错的样子,“那当然。”
宽大的落地窗透过不少阳光——医院里很少有这么大的窗子。宽阔的屋子里摆放着精心布置的家具。
秦瑟一进入这间办公室,就知道这个房间的布置完美秉承了他老爹的装修理念——低调奢华上档次。虽然他不懂设计,但是这个简直是他老爹办公室复制品的房间显然是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请问您找谁?”秦瑟看见一位身穿休闲装的青年从里间走出来。皮肤很白,黑色的休闲装格外的醒目,身材颀长匀称,眉梢眼角略带稚气,但浑身却充满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气派。
宫郁刚从里间倒了杯茶出来,便看到有个陌生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的办公室不常来人,偶尔来几个人也是因为迷路走错地方而来问路的。他这个名誉院长,到还真成名誉上的了。
秦瑟看见门上挂着名誉院长的牌子,再加上石头执意要请外援的坚决态度,都让秦瑟以为这位外援最起码是位秃顶老教授了。见宫郁年少,便以为他是院长的助理。
“没你的事,你忙你的。”秦瑟环顾一周没发现想象中的秃顶老教授。
“里屋有人吗?”
“没有。”宫郁回答道。
秦瑟见宫郁有些讶然地站在原地,便冲他摆摆手,“你忙你的去吧。”
思考片刻,宫郁决定选择性的无视这个人,他本就不是一个热心的人,转身回到里间,顺便从里面把门反锁上了。
靠在椅背上,宫郁一边微眯着眼,一边啜着茶,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这个人来找他,却不知道他是谁?也是有意思了。今天他还约了张颖谈事情,只要这个不速之客不要坏事就行。
不过刚才那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从站立姿势和行为细节来看,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对了!
宫郁微眯的眼睛蓦然睁开,深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兴味。
小石头说要请他当外援!他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且看那人如何收场。宫郁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
秦瑟一边打量着办公室的布置,一边等待着正牌院长回来。原本他以为这间办公室是他老爹办公室的复制品,没想到仔细瞧了瞧才发现其实细节上还是不大一样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秦瑟的耐心逐渐消耗。秦瑟看了一眼里间紧闭着的房门,内心埋怨,难道这个实习助理就没有点儿眼力见儿吗?只知道自己喝茶却不知道要给客人也倒一杯茶吗?
秦瑟活动了一下站的有些僵硬的交完缓缓踱步到沙发上坐下,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只羊脂玉杯子,素白色的杯身泛着莹莹的柔光。秦瑟咽了口唾沫润润自己的喉咙,从昨晚到现在他一口水也没喝,现在嗓子都快干裂了。刚才那个实习生,皮肤那么白,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富家公子哥,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门路才得到院长助理的位子。
为什么院长还不回来?难道院长就可以不工作了吗?玩忽职守???秦瑟对面墙前立着一个摆钟,古朴的钟身,暗金色的摆锤。摆锤按自己的节奏来回摆动,它仿佛来自一个廖远的时空,无论现实发生什么,都与它毫无关联。
秦瑟恍惚间记得他老爹办公室里有个长得很像的摆钟,只不过被他小时候顽皮给拆了。
迷迷糊糊间,秦瑟竟然睡着了,或许是昨晚整理了太久的卷宗,又或许是这里的环境太过熟悉了。
“咔嚓!”宫郁出来恰好碰见刚从门口进来的石头。
“好久不见。”宫郁温和的笑道。
“好久不见,师父!”石头咧开嘴笑了,像只蠢蠢的二哈,跟平时判若两人。
宫郁的笑意更深了,眼神中夹杂着些许无奈的宠溺,伸手摸了摸石头的头,“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憨呢?”
“队长呢?”
“你说他?”宫郁指了指瘫在沙发上的某只不明生物,“他把我当成小实习生了。”
宫郁走过去拿来那只羊脂玉的杯子,接了杯水递给石头,素白色的杯子,素白色的手,像一幅全玉的浮雕,精致美观,“对你们队长什么看法?”
“没有。”石头右手拿杯左手在杯底摸索。
宫郁失笑,“也是,作为称职的法医,我们家小石头从来不会关注尸体之外的东西。”
“师父,你又弄错了。”石头停止了摸索。
“嗯?”
“这杯子是左哥的,不是我的。”石头的左手刚刚在杯底摸到了一个“左”字,而不是“石”字。
“都一样。”宫郁看着石头的眼睛,似乎言有尽而意却在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