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和支湃商讨着赌场诡异之事,就听院子里的有人喊了句:“太监,死哪去了?整天就会琢磨那些奇技淫巧之能。”听声音,是凌无为的,不用问,老头肯定是刚看完美女直播了。
魏太监在屋里答应一声跑了出去:“师父,你要走啊?去哪啊?”
“还能去哪,去给你擦屁股!你把妖魂放在了何家的庄园里,妖魂可不比人魂、鬼魂,那玩意儿是以祸害人为生的,人和鬼只是殊途,人和妖却是天敌。去,到村口叫那辆拖拉机过来。”凌无为倒背着手,一边唠叨,一边吩咐。
李四赶紧拿了车钥匙往外走:“仙长,我开车送您一趟。”
魏太监蔫头耷拉脑的解释:“李哥,你不用费心了,我师父晕车,小轿车、大巴车、依维柯、考斯特,他都坐不了,只能坐牛车和拖拉机。唉……”
送走了凌无为,小军邀请道:“最近几天,大家伙费心了,要是不忙的话,跟我去后山耍耍吧。”
小军开车在头前带路,李四拉着其余三个人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再次来到半山腰的窑洞前。
负责把风的那俩小伙,如同西游记里的机灵鬼和伶俐虫一样,颠颠儿凑了过来,一个帮小军开车门,另一个还假模假样的立正行礼:“军哥,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儿吧?嘴怎么这么黑呀?”
小军一句话也没说,虎着脸往里走,支湃等人在后边跟着。
赌场的王经理也迎了出来:“小军,你安然无恙,我这心里一块儿石头算是落地了。刚才何总打来电话,说为了庆祝你……”
小军一摆手:“把负责赌场监控的那老板给我找来,我有事。”
王经理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敢发火,点头去安排了。
小军带着仨人走进赌场。
虽然此时还没到营业时间,可服务员、荷官以及看场子的保镖、抓老千的“招子”都已经在赌场里就位了。
赌场内香槟酒摆了好几排,果盘、冷饮、瓜果梨桃更是应有尽有,从外围来看,简直就成了自助餐厅了。不用问,这就是安排给小军压惊和庆贺的。
小军随意拿了一杯香槟递给支湃:“大哥,你说这儿一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闹鬼了呢?”
支湃捧着香槟幽幽说道:“先不着急下结论,今儿晚上看看再说。”
魏太监像缉毒犬一样在赌场里四处闻,一边嗅一边说道:“现在没有鬼魂,有的话,我能闻到。谨慎起见,我还是用机器测一测,要相信科学。”
魏太监从包里拿出鬼魂探测仪,拔出天线,在赌场里四处转悠,仪器上的指针和液晶数字一动不动,魏太监非常确定地说道:“起码,现在没有鬼魂,一会儿那个神秘人来了以后,我再试试。”
小军欣慰的点点头,淡淡说了一句:“太监,事儿办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魏太监仿佛是受到了奇耻大辱,脸涨得通红:“我不是为了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科学。”
小军一笑,没吱声。
黎结巴在旁边小声劝慰:“别,别害臊,市场经济,知识就,就,就是财富,没,没啥磕碜的。”
这时,王经理从外边走进来:“小军,那负责监控设施的老板马上就到,到底怎么了?监控有问题吗?我今天刚检查的,都用的好好的。”
小军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副疲惫的神态:“王哥,麻烦你把铃铛叫进来。”
王经理看到小军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劲儿,他迅速到外边把铃铛给叫了进来,铃铛就是门口负责把风的小伙之一,他满脸堆笑的走到小军跟前:“军哥,什么事儿你吩咐。”
小军盯着铃铛问道:“这沙发软和吗?”
铃铛一愣,听不懂小军什么意思,也不敢反问,讪笑着回答:“军哥,这是意大利真皮沙发,应该是软和的吧?”
小军拧着眉毛斜着眼看着铃铛:“应该?今儿下午你跟前台换筹码那丫头,在这沙发上颠鸾倒凤的,肯定深有体验吧?怎么还说什么应该呢?”
一句话,铃铛被吓得面如死灰,他双腿打颤:“军,军哥,我……”
一旁的王经理恶狠狠地瞧了一眼铃铛:“有这事儿?”
铃铛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口干舌燥冷汗直冒。
小军冷笑一声:“要说我恨铁不成钢吧,你特吗的连块废铁都不如,你就是一摊屎!滚吧,别让我再瞧见你。”
铃铛灰溜溜地低着头走了,王经理赶紧道歉:“小军呐,这事儿也有我的责任,看管不严。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军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咱这监控被人用一个破手机就给入侵了,我看的真真儿的。”
王经理大吃一惊:“啊?有这种事儿?”
小军淡淡说了句:“你在问我吗?这事儿应该是我问你吧?卖给咱摄像头的是你家亲戚,对吧?我可没少给钱吧?”
这次,轮到王经理冒冷汗了:“狗娘养的,一会儿他到了,我弄死他。”
小军挥挥手:“王哥,让我安静会儿,一会儿该开门营业了,先干正事。”
下午四点不到,就开始陆陆续续来客人了,说白了,就是赌徒。这些人在当地都是有头有脸儿,要么,手里权力找到了寻租空间,要么,家里有钱不愁吃穿。
每个人进来,都会跟小军聊上几句,有的安慰,有的打气,有的道喜,有的递烟……小军只是淡淡的回应着,这毛头孩子在这个场所,有一种天然的威严感。
人越来越多,小军把支湃等人请进了贵宾室,桃子把一摞筹码递给支湃:“这是三万,在场内随便玩儿。”
支湃打趣道:“我听人说,这里兑换筹码都是用卡尺量,用电子秤称重量,有这回事儿吗?”
小军笑了:“那是以前,人手少,客人多,现在都是网上转账了,谁来这儿也不带现金。”
正说着,小军电话响了,他按了接听键,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怒吼着骂了一句:“养活你们一帮废物,干什么吃的!”
说完,小军把面前的桌案给踹到,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桃子在一边劝道:“别这么大火气,到底怎么了?”
小军用手一指支湃:“这大哥出主意,给绑匪赎金的时候,凑了一部手机和一些首饰,现在,手机已经被卖了,卖给县里颐高电子城门口的小摊贩了。”
桃子很疑惑:“谁卖的?”
小军咬着牙说道:“咱派的人没看住!等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那小商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好的主意,废了,唯一的线索,断了!真该把这帮废物扔到河里喂王八!”
小军的邪火无处发泄,门一开,王经理走了进来:“小军,电力局的赵副局长来了。”
小军刚才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听这话,马上捡起了手机,把衣服袖子拽下来遮盖住自己的纹身,在王经理的陪同下,
快步走出贵宾室。
黎结巴有点疑惑:“哎,桃,桃,桃子,你家小军,在,在他伯伯面前,都,都没有这么恭敬,那位副局长,怎,怎么这么大脸面?”
桃子也是心直口快:“嗨,这开赌场啊,虽然收入多,但是挑费也大,而且收入不稳定,所以,在山底下的窑洞里,小军弄了一批矿。”
黎结巴还不明白:“开矿那得讨好安监局的,怎,怎么还这么巴结电力局的?”
小桃也有点讲不清楚:“不是煤矿铁矿,是挖矿,也不是挖矿石,就是用显卡挖一种货币,我也不太懂,我让小军给我解释,他说,就类似于抢红包吧。”
魏太监的鼻子差点气歪了:“不,不懂就,别,别瞎解释!那是挖比特币呢,虚拟货币,挺,挺值钱的,一个比特币现在能卖五万多块钱呢!而且,这,这种比特币的交易,是,是国家政府监控不了的。”
黎结巴瞥了一眼太监:“那你倒给我说说,挖矿的话,哪,哪,哪就需要用那么多电呐?再说,山根底下也没,没,没有矿工啊?”
魏太监捂着心脏:“总有一天,我,我被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科学盲给活活气死,挖比特币不需要矿工,它就是用计算机显卡不停地计算求解,里边,最大的支出就是电费。”
桃子使劲点头:“嗯嗯,确实,那一排一排的机器,都是电老虎,小军说了,幸亏他上下打点好了,偷偷免费用电,否则,挣不着什么钱。”
黎结巴问:“那,能挣多少钱呐?”
桃子摇了摇头:“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据说现在这种什么币不太值钱了,好像也就是三四万块钱吧。”
黎结巴点点头:“这,这就不错了,经济形势,不,不太好,一年三四万,也相当于上班了。”
魏太监大骂:“你什么脑子啊?人说的是一个月三四万!”
黎结巴一脸黑线。
桃子有点小尴尬:“呃,不是一个月,是,一天。”
魏太监一脸黑线。
正聊着,小军走了进来:“各位,那个醉鬼到了。”
大家走出贵宾室,一眼就瞧见了扎金花赌桌上那位传说中神秘的醉鬼,支湃仔细观瞧,只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蜡黄脸,络腮胡,酒糟鼻子,耷拉嘴角。再看穿着,这位也太惨点了吧:跨栏背心本来是白色的,现在都成了棕黄色,大裤衩子上都是污渍,人字拖明显大一号,醉鬼走起路来鞋不跟脚。
黎结巴小声嘀咕:“就这德行,赢了大家伙的钱,换,换谁也生气!”
支湃吩咐道:“都别聚到一块儿了,太引人注目,太监,你去侦测有没有鬼魂,结巴,你去他的身后,看看他有没有出老千。”
小军苦笑:“我们这儿有三位赌场高手,都盯着他一个人,他没有任何出千的机会。”
支湃溜溜达达,漫不经心地来到了扎金花的赌桌上,一屁股坐在醉鬼的对面。
刚做稳,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酒臭味,支湃点手唤过服务员:“麻烦给我拿两颗樱桃。”
服务员给端过来整整一盘子车厘子,支湃拿出两个,塞进鼻孔,堵住臭气的熏陶。对面的醉鬼睁大惺忪眼睛,看着支湃:“哎,看着你眼生啊,玩会儿呗?”
支湃把自己三万块钱的筹码放到了桌上,轻轻点头:“老兄怎么称呼啊?”
“都管我叫醉鬼,你也这么叫吧。你会扎金花吗?”
“会一点儿,来这儿不就是图个乐儿嘛,咱俩开始,还是再等等其他人??”
“咱俩先玩着。”醉鬼喷着酒气吆喝,“荷官,这桌来发牌。”
醉鬼一边说,一边往赌池里扔了500块钱的筹码,支湃学着,也扔了五百。
荷官打开一副新的扑克牌,让二人检验,俩人都摆摆手,荷官直接洗牌开牌。
黎结巴和魏太监假装瞧热闹,魏太监站在了支湃身后,小声说道:“我检测了,没有鬼魂。”
支湃点点头。
这赌场里来的基本都是常客,大家瞧见有人和醉鬼一对一的pk单挑,大家纷纷围拢过来,这张扎金花的赌桌旁聚了不少人。
这里的玩法是一翻两瞪眼,也就是三张牌一次发完,支湃慢慢掀开,不禁大吃一惊,不知道是荷官作弊了,还是自己运气好,竟然是三张Q,这可是豹子,即便是遇到同花顺,那也不怕,除非对方235。
小军和王经理通过监控,也瞧见了支湃手里的牌。
而支湃想的是,难不成对方和知心叟一样,有读心术?还是说他的眼睛是x光的透视眼?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赢得盆满钵溢?
此时,醉鬼往赌池里扔了1000的筹码:“一千块,你跟不跟?”
支湃把三张Q倒扣着一扔:“牌太烂,不跟了。”
他这么一说,后边的魏太监都要疯了,小声嘀咕:“你会不会玩儿啊?”
支湃压根就没有听见,他仔细地盯着最贵的面部表情,如果对方有读心术,或者是通过任何手段能看到自己的牌,那么,对方肯定会有非常惊讶的表情,而醉鬼眼神迷离,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荷官把桌上的筹码递给了醉鬼。
第二把,支湃手里三张牌可真是烂透了,247,要多烂有多烂,支湃却从桌上取出了两万块钱的筹码,扔进了赌池:“两万块。”
醉鬼一点也不惊讶,还是眼神迷离的目视前方,不一会儿,他慢慢数出两万的筹码,扔了下去:“跟了!”
双方开牌,支湃247,醉鬼369。围观的人一片哗然,大家伙就没瞧见过这么玩牌的,一个真敢咋呼,一个真敢跟呐!
支湃是大吃一惊:对方的牌这么差,怎么就毫不犹豫地跟了两万块钱呢?
支湃百思不得其解。
身后的魏太监更是不明白:“你要是不会玩,就靠边去,我玩会儿。”
支湃没理他,吩咐荷官:“发牌吧。”
第三把牌,支湃点上一根烟,身子往后一靠,不但没有翻开看牌,连碰都没碰,摸都没摸,醉鬼有些慌神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试探着扔了五百。
支湃叼着烟,把剩下的一万全给压进去了:就这些了,一万块!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有人嘀咕:“这家伙是谁呀?新来的吧?会玩牌吗?”
醉鬼有些慌乱,他眯缝着眼睛瞧着支湃,支湃悠然自得的抽着烟,忽然被呛得直咳嗽,不是因为紧张了,而是鼻子里塞着车厘子呢,不通烟气,他给忘记了。
醉鬼眼中露出一丝凶光,他也跟着押了九千五:“我跟了。”
双方摊牌,大家伙看了俩人的牌,都是乐不可支,支湃是俩10一个9,醉鬼是俩9一个10。支湃赢了,而且是强奸对方的牌面儿。
支湃把剩下的筹码分给了魏太监和黎结巴:“兄台,算命先生跟我说了,每天只让我玩三把,明天等我手气好了再来。我两个兄弟陪你耍耍吧。”
支湃说完,下了牌桌,溜溜达达,趁人不注意进了监控室。
小军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挺邪门?”
支湃点头:“这个场子里,没有鬼魂,这小子,也没有出老千,而且,他也不会透视眼或者读心术,只能说赌场里有人和他暗中勾结,只有这一种可能。”
小军点头:“刚才王哥也这么说,可是,我俩人分析了一个遍,不可能有人和他暗打连环。”
正说着,监控室的门一开,有人闯了进来,保安上前想阻挡,小军却站起身摆摆手:“哎呦,赵局长,快请进。”
赵局长走进屋,十分肯定得说道:“这个赌场里绝对有鬼。”
支湃很纳闷,问道:“您怎么知道?”
赵局长压低声音说道:“我碰到过,就在前天晚上,我当时从ktv过来的,喝的有点多,在赌场里转悠,不小心摔倒,可是却感觉撞到谁的身上了,感觉非常明显,可是我旁边什么都没有,不是鬼,又是什么?”
支湃纳闷了:“人是没法触碰到鬼的,这姓赵的满嘴胡说,还是另有隐情呢?”
正想着,外边有服务员敲门:“小军哥,那个醉鬼想见你。”
小军站起身:“让他到贵宾室等我,王局,您先坐会儿,我去处理一下。”
支湃跟随小军和王经理走出监控室,就瞧见魏太监和黎结巴垂头丧气,不用问,那两万块钱已经输光了。
三人来到贵宾室,只见那个醉鬼半躺在沙发上,见到支湃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是赌场的人。”
小军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找我干嘛?”
醉鬼坐起身儿:“市里新开了一家地下赌场,我打算以后就去那儿混了,可是,我不来你这儿赌钱,就这么突然离去,你们肯定想念我。”
小军咬着牙问:“别拐弯抹角了,说吧,你想怎样?”
醉鬼嘿嘿一笑:“我想找你要点东西,作为欢送费。我知道,你们没把我当成赌神,而是把我当做瘟神,那你送瘟神走,不得给点路费啊?”
小军点头:“可以呀,你说吧,要多少?”
醉鬼伸出一个巴掌:“50 !”
小军问:“50万?”
醉鬼摇头:“不,我就要50,但是,我不要前,我要比特币,你给我50个比特币,我保证再也不来了,你好好想想,明天给我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