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的是,画中人物似在动,定睛看时又静止如常,恍若错觉。
"《广平春日图》。"店主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声音带着几分自豪,"此画记录广平六绝,世间仅此一幅。"
过了一会儿,段半夏从怀中掏出那封泛黄的信笺,正要递给店主沙满让他看一看。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咦"。
转头望去,只见南糖站在那幅《广平春日图》前,黛眉紧蹙。
"这画..."南糖喃喃自语,画中某处细节像根细刺般扎在她眼底。
她绕着屏风缓步而行,青丝垂落的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第三圈时,她突然驻足,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画中那个新郎官。
指尖触及画面的刹那,南糖忽觉天旋地转。
画中墨色如潮水漫涌,将她整个人吞了进去。
最后一瞬,她听见半夏的惊呼与宣夜的怒喝,却已来不及回应。
沙满见事情败露,眼中凶光乍现。
趁着宣夜转身的刹那,他枯瘦如鹰爪的手掌猛地拍向二人后背。
宣夜反应极快,侧身闪避时顺势扯住沙满的衣袖,三人顿时如断线风筝般齐齐跌入画中世界。
南糖再睁眼时,耳畔尽是喜庆的唢呐声。
身下骏马金鞍玉辔,胸前大红绸花灼灼如火。
她低头一看,素白箭袖换作了绯红喜袍,腰间还有一柄贴身的软剑,幸好画中世界没把她变作男儿身。
"恭喜大人今日迎娶美娇娘!"随行管家满脸堆笑。
她不动声色地颔首,目光扫过迎亲队伍,忽然在抬轿的轿夫中瞥见一张熟悉面孔,宣夜发现她看过来了,正冲她挤眉弄眼。
"噗嗤…"南糖险些笑出声来。
只见宣夜顶着轿杠,故意扭腰摆臀地走着,活像只偷了灯油的小老鼠。
这滑稽模样与她记忆中的他判若两人。
电光火石间,南糖计上心头。
她突然勒住缰绳,在满街惊呼声中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花轿前。
围观众人只见新郎官一把掀开轿帘,里头空空如也,显然还没接到新娘子?
"大、大人?"管家声音发颤。
南糖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突然伸手揪住宣夜的衣领。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她将这个"轿夫"拦腰抱起,稳稳搁在自己马背上。
"打道回府!"她一夹马腹,骏马嘶鸣着调转方向。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使不得啊大人!"
"这、这成何体统!"
宣夜在她怀里笑得直抖,凑到她耳边低语:"大人…何故如此…我只是一个轿夫啊…"
"闭嘴。"南糖佯怒,却掩不住眼底笑意,"我今天就是要强抢民男!"
老马果然识途,驮着二人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座挂着"南府"匾额的宅院前。
朱漆大门"吱呀"开启,露出里头张灯结彩的庭院。
门口两个小厮正倚着石狮子打盹。
待看清自家少爷马上还驮着个轿夫,两人惊得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少、少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