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风裹着雪籽打在教室窗户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虞嘉洋趴在桌上,笔尖在模拟卷上悬了半天,一个字也写不进去。
他从早上就觉得不对劲——浑身发懒,体温比平时高了点,连呼吸都带着股莫名的烦躁。苏新皓在旁边念叨着周末要去网吧开黑,他却只想找个地方蜷起来睡大觉。
“洋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苏新皓戳了戳他的胳膊,“不会是被数学卷子虐傻了吧?”
虞嘉洋没力气怼他,只是摆摆手:“可能有点感冒。”
正说着,丁程鑫抱着一摞刚发的复习资料走过来,停在他桌前:“这是上周的错题集,我整理好了。”
虞嘉洋抬头的瞬间,闻到一股清冽的橙子香,比平时更清晰些。那味道像冰水里加了片柠檬,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却又莫名觉得更闷了。
“谢了。”他接过错题集,指尖碰到丁程鑫的手指,对方的手微凉,触碰到他发烫的皮肤时,像有电流窜过。
丁程鑫皱了皱眉:“你在发烧?”
“没有。”虞嘉洋避开他的目光,把错题集往桌洞里塞,“就是有点累。”
丁程鑫没再追问,只是放下资料时,悄悄往他桌角放了颗橙子味硬糖,和上次那颗一模一样。
一整天,虞嘉洋都觉得浑身不对劲。早读时盯着课本上的字发晕,数学课听着老师讲函数像听天书,连最喜欢的音乐课都提不起精神。他总忍不住想靠近丁程鑫,想闻那股橙子香,好像只有那样才能压下心里的烦躁。
放学时,班主任在讲台上强调周末补课的事,虞嘉洋却盯着丁程鑫的背影发呆。对方今天换了条细一点的银色颈链,是上次在饰品店没买的那条类似款,链条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比黑色choker顺眼多了。
“周末补课别迟到。”丁程鑫收拾书包时,侧头提醒他。
“知道了。”虞嘉洋的声音有点哑,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糖,那颗糖已经被体温焐化了一半,黏糊糊地粘在糖纸上。
走出校门时,雪又下了起来。虞嘉洋缩了缩脖子,忽然觉得一阵心慌,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涌出来。他看见丁程鑫的背影在雪地里越走越远,那股橙子香也渐渐淡了,心里的烦躁瞬间翻涌上来。
“丁程鑫!”他没忍住喊出声。
丁程鑫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虞嘉洋跑过去,站在他面前大口喘气,雪花落在他发烫的脸颊上,瞬间就化了。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觉得不能让丁程鑫走。
“你……你周末有空吗?”虞嘉洋的声音有点抖,“我有道数学题不会,想让你讲讲。”
这借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蹩脚——错题集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
丁程鑫却没戳破,只是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眼神柔和了些:“上午补课,下午可以。”
“那下午我去找你?”虞嘉洋的心跳得飞快。
“好。”丁程鑫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条围巾,不由分说地围在他脖子上,“天冷,别冻着。”
围巾上还带着丁程鑫的体温,和淡淡的橙子香。虞嘉洋裹着围巾,看着丁程鑫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烦躁居然真的压下去了些。
周六下午,虞嘉洋几乎是掐着点敲响了丁程鑫家的门。开门的瞬间,那股熟悉的橙子香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的紧绷都松了些。
“进来吧。”丁程鑫侧身让他进来,桌上已经摆好了笔记本和草稿纸,“哪道题不会?”
虞嘉洋却盯着他脖子上的银链发呆,那片小小的叶子吊坠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看得他有点走神。
“虞嘉洋?”丁程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虞嘉洋回过神,慌忙从书包里翻卷子,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就、就是这道函数题。”
丁程鑫拿起卷子看了看,刚想开口讲解,忽然皱起眉:“你在发抖?”
虞嘉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连带着声音都有点不稳:“可能……有点冷。”
丁程鑫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脸色一变:“你在发烧!怎么不早说?”
“不是发烧……”虞嘉洋的话没说完,忽然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了墙上。身体里像有团火在烧,心里的烦躁和恐慌越来越强烈,只有鼻尖那股橙子香能带来一丝微弱的安抚。
“你到底怎么了?”丁程鑫扶住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焦急,心下却有了答案。
虞嘉洋抬起头,眼神有点涣散。他看着丁程鑫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片晃动的叶子吊坠,忽然不受控制地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颈侧。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点恳求,呼吸滚烫地洒在丁程鑫的皮肤上,“让我闻闻……”
丁程鑫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虞嘉洋急促的呼吸,和他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的椰奶味——那味道不再是淡淡的甜,而是变得灼热又强势,像要把人包裹进去。
“虞嘉洋,你清醒点!”丁程鑫想推开他,却被虞嘉洋死死抓住手腕。
“别推开我……”虞嘉洋的眼眶泛红,眼神里带着点脆弱的依赖,“就一会儿……闻着你的味道,我才舒服点……”
他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像只找不到依靠的小动物。丁程鑫的心莫名软了一下,推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看着虞嘉洋埋在自己颈侧的脑袋,看着他微颤的睫毛。Alpha的易感期会伴随强烈的情绪波动,需要亲近的人安抚。
丁程鑫叹了口气,放松了身体,任由虞嘉洋靠着。他抬起手,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落在虞嘉洋的背上,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没事了。”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我在这儿。”
虞嘉洋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些。他依旧埋在丁程鑫的颈侧,像找到了安全的港湾,鼻尖萦绕着清冽的橙子香,混着自己灼热的椰奶味,在房间里交织成一片温暖的漩涡。
窗外的雪还在下,丁程鑫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忽然觉得这个周末的下午,好像变得格外漫长。他不知道虞嘉洋什么时候会清醒,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而靠在他怀里的虞嘉洋,在半梦半醒间,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像现实里他练舞累到崩溃时,丁程鑫也是这样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说“没事,有我在”。
原来无论在哪个世界,丁程鑫都是他的定心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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