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还带着凉意，教学楼前的电子屏突然亮起鲜红的数字——【距离高考还有100天】。红色的光映在来往学生的脸上，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紧张的味道。
虞嘉洋站在公告栏前，看着那张被红笔圈出的“百日誓师大会”通知，手里的复习资料被攥得发皱。他昨晚刷到一篇文章，说高三情侣最容易因为感情影响学习，多少学霸因为分心高考失利，那些文字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回头看向教室，丁程鑫正坐在座位上低头刷题，晨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银色手链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虞嘉洋的心脏忽然一紧——丁程鑫的目标是顶尖学府的金融系，那是他爸妈为他规划的路，也是他自己努力了十几年的方向，不能因为自己耽误。
早读课上，虞嘉洋刻意坐得离丁程鑫远了些，换到了苏新皓旁边的空位。苏新皓一脸惊讶：“洋哥，你咋挪窝了？丁班长身上有刺啊？”
虞嘉洋没理他，翻开语文课本假装朗读，眼角余光却控制不住地往丁程鑫那边飘。对方似乎没察觉到异常，依旧低头看着数学错题集，只是握笔的指尖微微泛白。
课间操时，虞嘉洋故意绕开丁程鑫的队伍，站到了最前排。转身动作时，他看见丁程鑫站在原地看他，眼里带着明显的困惑，他却慌忙转回头，假装没看见。
午饭时，丁程鑫像往常一样端着餐盘走到他面前，刚想坐下，虞嘉洋却猛地站起来：“我跟苏新皓约好了去小卖部，你先吃。”
他几乎是逃着离开的，没敢看丁程鑫瞬间沉下去的脸色。苏新皓追上来戳他的后背：“你抽什么风？丁班长脸都黑了。”
“别瞎说。”虞嘉洋扒开小卖部的人群，声音有点闷，“高考要紧，别总想着谈恋爱。”
苏新皓愣住了：“你俩……谈恋爱了？”（笑死我了哈哈哈被蒙在鼓里的小弟）
虞嘉洋没回答，只是买了两瓶矿泉水就往教室跑。他不敢回头，怕看见丁程鑫的眼睛。
晚自习的气氛格外压抑，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虞嘉洋把自己埋在复习资料里，连丁程鑫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都没察觉。
“这道题的辅助线画错了。”丁程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
虞嘉洋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抬头：“我自己会改。”
空气瞬间凝固了。苏新皓在旁边大气不敢出，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凳子。
丁程鑫没说话，只是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过了很久，才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一整晚，虞嘉洋都没敢看丁程鑫。他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像带着钩子，勾得他心头发慌，却只能咬着牙假装没察觉。
放学铃响起时，虞嘉洋抓起书包就往外冲，却被丁程鑫一把抓住了手腕。抓得有点疼，像在无声地抗议。
“为什么躲着我？”丁程鑫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压抑的委屈，“是因为百日誓师？”
虞嘉洋的心脏猛地一缩，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是……快高考了，应该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就要躲着我？”丁程鑫的声音拔高了些，走廊里路过的学生都好奇地看过来，“我们以前一起刷题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耽误学习？”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虞嘉洋挣开他的手，声音有点急，“你目标那么高，不能因为我分心！”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容易分心的人？”丁程鑫的眼睛红了，像被冤枉的小孩，“还是你觉得，我们的感情对你来说，只是耽误学习的累赘？”
“我不是这个意思！”虞嘉洋急得眼眶发烫，“我是怕……怕影响你高考，怕你以后后悔……”
“我从来没后悔过。”丁程鑫打断他，声音带着点哽咽，“和你在一起，是我高三最开心的事。”
虞嘉洋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软。他想说“我也是”，想说“我只是太怕失去你”，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高考完再说吧，现在真的不合适。”
说完，他几乎是逃跑似的冲出了教学楼，没敢回头看丁程鑫的表情。
接下来的几天，虞嘉洋把“疏远”贯彻到了极致。他故意错开和丁程鑫一起上学的时间，把丁程鑫放在他桌洞里的早餐原封不动地还回去，晚自习时更是把桌子搬到了教室最后一排，隔着大半个教室的距离。
丁程鑫没有再主动找他，只是虞嘉洋总能在刷题的间隙，看到他独自坐在座位上的背影，落寞得像被全世界抛弃。
周五的模拟考成绩出来时，虞嘉洋的名次掉了十名，丁程鑫虽然还稳坐第一，分数却比上次低了不少。班主任把两人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高三最忌讳心神不宁，有什么矛盾考完再说，现在必须全力以赴。”
走出办公室，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一路沉默。快到教室时，丁程鑫忽然停下脚步，声音轻得像叹息：“虞嘉洋，你知道吗？和你一起刷题的时候，我才能静下心。你不在身边，我才真的学不进去。”
虞嘉洋的心脏猛地一颤，抬头的瞬间，撞进丁程鑫泛红的眼睛里。那里面有委屈，有不解，还有浓浓的失落，像被雨水打湿的小狗，看得他心都碎了。
“我……”虞嘉洋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丁程鑫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别躲着我了，好不好？我们一起努力，一起高考，一起去同一个城市，不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点恳求，指尖的温度烫得虞嘉洋心口发颤。
虞嘉洋看着他眼里的光，看着教学楼前鲜红的“95天”倒计时，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像个笑话。他怕耽误丁程鑫，却忘了最好的陪伴，本就是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
“对不起。”虞嘉洋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不该躲着你。”
丁程鑫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他没说话，只是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虞嘉洋。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人好奇地回头看，却没人出声打扰。虞嘉洋埋在丁程鑫的颈窝，闻着那股熟悉的橙子香，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心里的焦虑和不安忽然都消失了。
“我们一起努力。”虞嘉洋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一起考去北京。”
“好。”丁程鑫收紧手臂，声音温柔得像春风，“一起去北京，看天安门，吃烤鸭，还要去看我们约定好的电影。”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给相拥的两人镀上了层金边。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依旧鲜红，却不再让人觉得压抑，反而像在为他们的约定倒数。
虞嘉洋看着丁程鑫眼里的光，忽然明白，真正的喜欢从来不是互相拖累，而是成为彼此的光，一起照亮通往未来的路。
他抬手擦掉眼角的泪，反手握紧丁程鑫的手。
——未完待续——
2394字献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