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嘉洋是被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晒醒的。
他翻了个身，手在身侧摸了半天，才把震动不停的手机捞过来。屏幕上跳出宋亚轩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连环call的红色未接标记，最新一条微信是十分钟前发的：【洋哥，我到楼下了，带了生煎包！】
“靠。”虞嘉洋猛地坐起来，抓过枕边的T恤胡乱套上。昨晚复盘剧情到后半夜，居然睡过头了。
他趿着拖鞋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宋亚轩正站在单元楼门口，穿着件白色卫衣，手里拎着个油纸袋，晨光落在他发梢上，像撒了层金粉。看到虞嘉洋的脑袋出现在窗口，他眼睛一亮，举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嘴角弯得像月牙。
虞嘉洋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这场景太熟悉了。以前在宿舍，宋亚轩总爱抢他的早饭，被抓包了就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撒娇，说“洋哥我错了，下次还敢”。
他套上牛仔裤冲下楼，刚拉开门，就被一股带着热气的香味扑了满脸。宋亚轩把油纸袋往他怀里一塞，顺势挤进门缝：“快点吃，生煎包要趁热才好吃。”
“你怎么来这么早？”虞嘉洋踢掉拖鞋，看着宋亚轩熟门熟路地跑到厨房找醋碟，突然反应过来，“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上午没行程，”宋亚轩端着醋碟出来，指尖沾了点醋，往他手背上点了一下，笑得狡黠，“特意跟经纪人请假了。”
冰凉的触感让虞嘉洋缩了下手，刚想说“你又来”，就被塞了个生煎包到嘴边。滚烫的肉馅在舌尖炸开，鲜得他眯起眼睛，醋香混着肉香漫开来，是他以前常去的那家老字号的味道。（饿了）
“慢点吃，没人抢你的。”宋亚轩坐在他对面，托着腮看他，自己倒一口没动。晨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眼神软得像棉花糖。
虞嘉洋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含糊不清地说：“你也吃啊。”
“等你先吃。”宋亚轩拿起一个生煎包，小心翼翼地咬开个小口，往里面倒了点醋，然后递到他嘴边，“这个给你，没那么烫了。”
又是这种让人没法拒绝的样子。虞嘉洋认命地张嘴接住，余光瞥见宋亚轩嘴角偷偷扬起的弧度，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被喂顺了毛的小狗。
“对了，”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想起什么似的，“你昨天不是说要和队长讨论舞台吗？后来没耽误事吧？”
宋亚轩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没事，早上发消息跟他说了。”他抬眼看向虞嘉洋，眼神里带着点好奇，“你好像对我们队里的事很感兴趣？”
虞嘉洋心里咯噔一下。昨晚复盘时桃叶子提过，原主对娱乐圈的事向来不关心，宋亚轩跟他说工作，他也只会敷衍地“嗯”两声。
“没、没有，”他慌忙摆手，差点带翻醋碟，“就是随便问问。”
宋亚轩没再追问，只是笑了笑，拿起个生煎包慢慢吃着。阳光把他的侧脸照得很柔和，可虞嘉洋总觉得，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藏着点什么，像平静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吃完早饭，宋亚轩抢着收拾了碗筷，回来时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洋哥，陪我看个东西好不好？”
“什么？”
“我们团上次演唱会的录像，”宋亚轩把平板塞到他手里，自己则顺势坐到他旁边，肩膀几乎贴在一起，“我想看看有没有哪里可以改进的。”
屏幕上很快跳出舞台画面。聚光灯下，七个少年穿着闪亮的舞台服，在升降台上唱着团歌，台下是一片蓝海，荧光棒挥舞得像星河。宋亚轩站在最右边，拿着话筒的手骨节分明，唱到高潮部分时，他微微仰头，喉结滚动，眼神亮得惊人。
虞嘉洋看得有些出神。
他以前总觉得，舞台上的宋亚轩像团燃烧的火焰，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可现在看着屏幕里的人，又觉得陌生——这个团不是他们团，这首歌他从没听过，连宋亚轩的站位都和记忆里不一样。
“这里，”宋亚轩突然伸手点了点屏幕，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是不是有点垮？”
虞嘉洋回过神，看到屏幕里的宋亚轩在某个舞蹈动作上慢了半拍，虽然很快调整过来，可在他这个曾经的队友眼里，破绽明显得像白纸黑字。
“是有点，”他下意识地说，“你核心没稳住，下次跳这里的时候，记得把重心再压低一点。”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原主是个圈外素人，怎么可能懂这些？
宋亚轩果然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探究：“洋哥，你怎么知道这些？”
虞嘉洋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脑子飞速运转，正想找个“看综艺学的”之类的借口，就听见宋亚轩轻笑一声，收回了手。
“我就知道洋哥最懂我了。”他凑近了些，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下次我练舞的时候，洋哥来给我指导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虞嘉洋的耳朵瞬间红了。他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假装看屏幕：“我哪懂这些，瞎说说的。”
宋亚轩没再逼问，只是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录像上。可虞嘉洋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徘徊，像羽毛似的，轻轻搔刮着皮肤，让他坐立难安。
看完录像，宋亚轩接了个电话，是经纪人打来的，说下午临时加了个采访，让他早点过去。挂了电话，他垮着个脸，像只被抢了糖的小狗，委屈巴巴地看着虞嘉洋：“洋哥，我要走了。”
“嗯，去吧。”虞嘉洋点头，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
宋亚轩磨磨蹭蹭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他，眼神亮晶晶的：“洋哥，晚上我还能来蹭饭吗？”
“……你想吃什么？”虞嘉洋问，已经放弃抵抗了。
“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宋亚轩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上次吃还是过年的时候呢。”
虞嘉洋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去年过年，队里几个人没回家，窝在宿舍煮火锅，他顺手做了糖醋排骨，宋亚轩抱着碗吃得满嘴是油，说“洋哥，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排骨”。
原来这种小事，他也记得。
“知道了。”虞嘉洋别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宋亚轩笑得更开心了，几步冲过来，飞快地抱了他一下。这次虞嘉洋没躲，只觉得怀里撞进个温热的身体，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像只毛茸茸的小兽，在他怀里蹭了蹭就松开了。
“那我走啦！”宋亚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门被轻轻带上，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虞嘉洋站在原地，手还僵在刚才被抱住的位置，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等宋亚轩离开后，他在脑海里和桃叶子沟通：【宋亚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桃叶子秒回：【？哪里不对劲？是对你太好让你春心荡漾了吗？】
虞嘉洋：【……他好像怀疑我了。】
桃叶子：【放心，他就算怀疑，也舍不得对你怎么样。毕竟在我设定里，你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虞嘉洋有些耳热。他点开和宋亚轩的聊天框，往上翻着记录，大多是宋亚轩发来的消息，问他在干嘛，说今天发生了什么趣事，偶尔夹杂着几张自拍，有的是在练习室满头大汗的样子，有的是在保姆车上睡得一脸迷糊的样子。
原主的回复总是很简短，大多是“嗯”“好”“知道了”。
虞嘉洋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起身去超市买排骨。
下午的阳光很好，透过超市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出长长的光斑。虞嘉洋推着购物车在生鲜区转悠，挑了块看起来不错的排骨，又买了些配菜，正准备去结账，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个陌生的男声，语气带着点不耐烦：“是虞嘉洋吗？我是××团的经纪人。”（懒得起名了）
虞嘉洋愣了一下。
“您找我有事？”
“我想找你谈谈。”经纪人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现在方便吗？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馆等你。”
虞嘉洋皱了皱眉。对方态度和语气都不好。
“我……”
“别废话，”经纪人打断他，语气带着威胁，“你要是不想宋亚轩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被拖累，就赶紧过来。”
虞嘉洋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看了眼购物车里的排骨，咬了咬牙：“地址发我。”
咖啡馆里人不多，虞嘉洋一进去就看到了顾衍的经纪人。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杯没动过的咖啡，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你就是虞嘉洋？”男人抬头看他，眼神带着审视，像在打量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虞嘉洋没说话，在他对面坐下。
“我直说了吧，”经纪人喝了口咖啡，语气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是宋亚轩的竹马，也知道你们关系好。但亚轩现在是公众人物，你一个素人，离他远点，对大家都好。”
虞嘉洋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经纪人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昨天他去你家蹭饭的照片，已经有人拍到了。虽然我们压下去了，但保不齐下次会被哪家媒体拿到，到时候写点有的没的，影响的是他的事业。”
照片拍得有点模糊，是从楼对面拍的，宋亚轩拎着草莓从虞嘉洋家出来，虽然看不清脸，但熟悉的衣服和身形，粉丝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吃顿饭怎么了？”虞嘉洋的火气上来了，“难道他红了，连见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
“朋友？”经纪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亚轩现在正是上升期，和你这种圈外人走太近，除了惹麻烦还能有什么？”他往前倾了倾身，语气带着警告，“我劝你识相点，主动离他远点。需要钱的话，开个价。”
虞嘉洋的拳头瞬间握紧了。他以前在团里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指责，说他想蹭队友热度，说他配不上这个团。那时候宋亚轩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他，说“洋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需要钱，”虞嘉洋看着经纪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和亚轩的关系，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说完，他站起身就走，没再看男人铁青的脸色。
走出咖啡馆，阳光有点刺眼。虞嘉洋深吸一口气，胸口还是堵得厉害。他拿出手机，想给宋亚轩发消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们团经纪人来找过自己？说让他离自己远点？
他走到超市门口，才想起忘了买排骨。
算了，晚上随便做点什么吧。
虞嘉洋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到宋亚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有点白。听到开门声，他猛地站起来，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洋哥，你去哪了？”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还以为你……”
“我去超市了。”虞嘉洋把购物袋放在地上，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下午有采访吗？”
“采访取消了。”宋亚轩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角，“洋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虞嘉洋摇头，避开他的目光。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宋亚轩追问，眼神里带着点不安，“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虞嘉洋的心猛地一跳。他抬头看向宋亚轩，对方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没有，”他勉强笑了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宋亚轩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抱住了他。这次抱得很紧，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闷闷地说：“洋哥，别听他们的。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窝，带着点湿湿的水汽，像是眼泪。虞嘉洋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又酸又软。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放在了宋亚轩的背上。
“我知道。”他听到自己说。
宋亚轩抱得更紧了，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笑得像个得到了糖的小孩：“洋哥，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忘了买排骨。”虞嘉洋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宋亚轩拉着他的手往厨房走，“我们吃火锅好不好？我知道你家冰箱里有肥牛卷。”
虞嘉洋看着被他牵着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不知道的是，宋亚轩转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亚轩，我按你说的去做了，他反应很大。】
宋亚轩回了两个字：【知道了。】
然后把聊天记录删得一干二净。（这波是心机小宋）
厨房里，虞嘉洋正在打开冰箱找肥牛卷，宋亚轩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软乎乎的：“洋哥，你真好。”
虞嘉洋的耳朵又红了，说了声“别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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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舍得虐一点……（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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