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将三人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忽明忽暗。虞嘉洋帮贺峻霖换下湿透的伤布,见伤口边缘已泛出红肿,指尖忍不住发颤——河水浸透的伤药早已失效,此刻只能用干净布条草草裹住,连消炎的草药都找不到。
“忍忍,等天亮我去山里找草药。”虞嘉洋声音发紧,将烤暖的粗布外衫披在贺峻霖肩上。贺峻霖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抬手揉了揉他的发:“我没事,倒是你,浑身湿冷,别着凉了。”
春桃坐在篝火旁,正翻烤着白天摘的野果,闻言抬头笑道:“殿下放心,奴婢刚才在洞口捡了些干松针,铺在干草堆下能隔寒。”她说着,将烤得温热的野果递过来,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方才过河时,她瞥见对岸官差正往上游绕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追来。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弱了下去。虞嘉洋靠在贺峻霖身边,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轻轻将他往篝火旁挪了挪,指尖触到一片温热——是贺峻霖用没受伤的胳膊,悄悄替他挡住了洞口吹来的寒风。
天刚蒙蒙亮,春桃就起身了。她将布包里仅剩的半块麦饼塞给虞嘉洋,压低声音道:“殿下,奴婢去附近找些草药和水源,您看好贺公子,别让他乱动伤口。”见虞嘉洋点头,她又叮嘱了句“我很快回来”,才拿起柴刀,轻手轻脚地走出山洞。
贺峻霖这时也醒了,看着春桃消失在晨雾中的背影,眉头微蹙:“让她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山里说不定还有官差。”
“我也想跟去,可你伤口……”虞嘉洋话没说完,就见贺峻霖挣扎着想要起身,忙按住他,“你别乱动!春桃识山路,又会些防身的法子,不会有事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柴刀落地的脆响。虞嘉洋心里一紧,刚想冲出去,就见春桃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衣摆上沾着血迹,脸色惨白如纸。
“官差……官差追来了!”春桃扶住洞口的石壁,大口喘着气,“他们在下游找到了浅滩,现在正往这边搜!”
贺峻霖猛地坐直身体,伸手摸向腰间的短剑,却被虞嘉洋按住:“你伤口疼,走不了!我和春桃引开他们,你往山洞深处躲,那里有个窄缝,官差肯定找不到!”
“不行!”贺峻霖攥住他的手腕,眼神坚定,“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了!”春桃急声道,从怀中掏出个布包塞给虞嘉洋,“这里面是奴婢攒的碎银,还有猎户村落的路线图,你们往西边走,能绕去北漠边境!”她话音刚落,洞外就传来官差的呼喊声,越来越近。
春桃突然推了虞嘉洋一把,将他往山洞深处推去:“殿下,贺公子,你们快走!奴婢替你们挡住他们!”
“春桃!”虞嘉洋惊呼,想要拉她,却被贺峻霖死死按住。贺峻霖看着春桃决绝的背影,喉头动了动,声音沙哑:“别拦她,她主意已定。”
春桃转身冲向洞口,抓起地上的柴刀,回头望了一眼山洞深处,眼底闪过一丝泪光,却很快被坚定取代。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洞口的藤蔓扯开,朝着与山洞相反的方向跑去,故意大喊:“在这里!快来抓我啊!”
官差们的呼喊声瞬间被吸引过去,马蹄声和脚步声朝着春桃跑的方向追去。虞嘉洋趴在窄缝里,看着春桃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眼眶瞬间红了——他知道,春桃这一去,多半是凶多吉少。
贺峻霖紧紧攥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却带着一丝颤抖。他看着春桃跑远的方向,想起昨夜她烤野果时的笑容,想起她一次次为他们引开危险,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官差们的怒骂声,渐渐远去。虞嘉洋身体一僵,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贺峻霖将他揽进怀里,声音低沉:“她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不能辜负她。”
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确认官差们已经走远,两人才从窄缝里钻出来。洞口的柴刀还在,旁边却多了几滴早已凝固的血迹,在晨露中泛着暗褐色的光。虞嘉洋弯腰捡起柴刀,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突然想起春桃第一次递给他热芙蓉糕的模样,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
贺峻霖走到洞口,望着春桃跑远的方向,缓缓握紧了拳。他从怀中摸出春桃塞给他的路线图,展开在晨光下,声音坚定:“我们走,去北漠边境。只有找到北漠的旧部,才能查清皇后的阴谋,也才能……替春桃报仇。”
虞嘉洋点了点头,将眼泪擦干,攥紧了手中的柴刀。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走出山洞,朝着西边的方向走去。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虞嘉洋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山洞的方向。那里已经被晨雾笼罩,再也看不见春桃的身影,可他总觉得,春桃还在那里,笑着递给他温热的野果,说着“殿下别怕”。
“走吧。”贺峻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目光落在前方蜿蜒的山路。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们不仅要逃离皇后的追捕,还要带着春桃的希望,活下去,找出真相——这是对春桃最好的告慰,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深处,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被晨风吹起的落叶轻轻覆盖。远处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可属于春桃的那束光,却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寒冷的清晨,留在了他们逃亡的路上。
——未完待续——
1955字献上~
春桃下线了
会不会很突兀?为虐而虐的那种感觉?
要走了,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