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别墅里气氛沉闷。刘耀文变得异常安静,大部分时间待在房间,或是在院子里对着新沙袋练习,动作克制,不再带着毁灭性的力道。
虞嘉洋没去打扰他,照常做自己的事,只是偶尔会在刘耀文没注意时,目光在他嘴角已经结痂的伤口和行动间依旧微跛的左腿上停留片刻。
这天下午,虞嘉洋在音乐室整理乐谱。门虚掩着,他能听到刘耀文在客厅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有些焦躁,像是在犹豫什么。
脚步声在音乐室外停顿了几次,最终,门被轻轻推开。
刘耀文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摔碎了屏幕的旧平板——是他之前给刘耀文用的那个。平板的边角有磕碰的痕迹,裂痕从一角辐射开。
“……这个,”刘耀文声音干涩,“不小心摔了。”
虞嘉洋看了一眼,没问怎么摔的,只是点点头:“坏了就扔了吧,仓库里还有备用的。”
刘耀文却没动,他攥着那个破平板,指节用力到发白。他低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了眼睛。
“我去了图书馆,”他突然开口,语速很快,像在背诵,“查了资料。也……问了人。”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关于‘赔偿’和‘找工作’。”
虞嘉洋整理乐谱的手停了下来。
刘耀文依旧没抬头,盯着地面:“我查了这里的物价,还有……房租。我暂时赔不起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破平板,“也付不起市价的房租。但我可以帮你做事。”他抬起眼,目光里有种豁出去的认真,“修理庭院,打扫,或者……你需要有人帮你处理一些你不方便出门的事。我都可以。”
他说得很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虞嘉洋沉默地看着他。刘耀文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却不再闪躲,直直地回视着他,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试图承担责任的态度。
“平板不用你赔。”虞嘉洋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至于房租……”
刘耀文喉结滚动了一下,屏住呼吸。
“你会做饭吗?”虞嘉洋忽然问。
刘耀文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回答:“……野外生存的话,会烤熟。”
“从明天开始,三餐你负责。”虞嘉洋重新低下头整理乐谱,声音平淡,“做得好,抵房租。做不好,扣钱,从你以后可能有的收入里扣。”
刘耀文怔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有问题?”虞嘉洋抬眼看他。
“……没有。”刘耀文下意识回答,攥着破平板的手松了松。
“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刘耀文机械地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住。他背对着虞嘉洋,站了几秒,低声说:“……谢谢。”
这次,虞嘉洋没应声。
刘耀文轻轻带上了门。
听着脚步声远去,虞嘉洋放下乐谱,走到窗边。院子里,刘耀文正把那个摔坏的平板小心地放进垃圾桶,然后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天空,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抬手,有些生疏地揉了揉自己左腿受伤的地方,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隐忍的暴躁,反而像是在确认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朝厨房走去,脚步比来时坚定了不少。
【信任度:+3%。当前信任度:93%。】
虞嘉洋收回目光。
他知道,刘耀文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试图在这个世界留下属于他的、新的痕迹。而他要做的,只是给他留下痕迹的空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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