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隔着毛巾的吻像一块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持续扩散。
刘耀文变得愈发大胆，却也更加笨拙。他贪恋触碰的感觉，却又不得章法。
虞嘉洋在厨房切水果，刘耀文会从后面靠过来，下巴几乎抵在他肩窝，手臂越过他拿起旁边的水杯，整个动作像是把他圈在怀里，停留几秒才退开，留下身后一片温热。
虞嘉洋坐在沙发上看书，刘耀文会挨着他坐下，起初只是靠近，后来便得寸进尺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重量一点点压下来，带着试探。虞嘉洋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推开，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刘耀文得逞般无声地翘了翘嘴角，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但虞嘉洋能感觉到他睫毛轻颤扫过自己颈侧的皮肤。
夜里，虞嘉洋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一个温热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贴近，手臂带着犹豫，最终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背后的睡衣布料里，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脊背。
是刘耀文。
虞嘉洋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没有动。他能感觉到身后胸膛传来的、有些过速的心跳，和那手臂带着的、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和依赖。
他没有推开。
刘耀文的怀抱很暖，驱散了雨夜的凉意。虞嘉洋在一片寂静中，听着身后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也慢慢放松下来，重新陷入睡眠。
第二天清晨，虞嘉洋先醒来。刘耀文还从身后抱着他，手臂箍得有些紧，脑袋埋在他后颈，睡得正沉。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体上。
虞嘉洋轻轻动了一下，想挣脱开去准备早餐。他刚一动，身后的人就收紧了手臂，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将他更紧地搂回怀里，脸颊在他后颈蹭了蹭，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大型犬。
虞嘉洋停下动作，任由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儿，刘耀文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睁开眼，意识到自己正抱着虞嘉洋，身体猛地一僵，手臂瞬间松开，整个人弹开坐起，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
“……早。”他眼神飘忽，不敢看虞嘉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明显的窘迫。
“早。”虞嘉洋坐起身，语气平常，仿佛昨夜同床共枕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他下床，走向浴室，“我去洗漱。”
刘耀文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眼神里混杂着羞赧和一丝……窃喜。
自那之后，夜间溜上虞嘉洋的床成了刘耀文的固定项目。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小心翼翼，而是理直气壮了许多。有时虞嘉洋睡到半夜，会感觉身边的凹陷，然后一个熟悉的热源就会自动自觉地贴上来，寻找最舒适的位置将他圈进怀里。
虞嘉洋始终默许。他甚至会在刘耀文靠过来时，无意识地调整姿势配合他。
这种亲密像一种无声的瘾，滋养着刘耀文内心干涸的角落。他开始变得松弛，眉宇间常年凝聚的戾气和警惕被一种近乎慵懒的满足感取代。他依旧会做那些混乱的梦，梦里舞台的灯光和欢呼声越来越清晰，但他不再恐慌。醒来时，感受到怀里真实的温度和心跳，那些梦境的碎片便仿佛有了落点，不再虚无缥缈。
他开始更主动地探索那些“本能”。他会跟着电视里的音乐节奏，尝试更复杂的舞步动作，虽然依旧不成体系，但那具身体展现出的天赋和协调性，让虞嘉洋都暗自心惊。
刘耀文快要恢复了。
他甚至开始尝试唱歌。在只有虞嘉洋在的时候，他会跟着吉他，哼唱一些不成调的旋律，声音低沉，带着点不确定，但音准极好。
虞嘉洋在一旁听着，偶尔会在他某个音唱得特别准或者某个转音下意识处理得极其漂亮时，抬眼看他。刘耀文接触到他的目光，会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摸摸鼻子，问：“……很难听？”
“还行。”虞嘉洋通常只给这两个字的评价，然后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快了……
这天下午，刘耀文在庭院里练习虞嘉洋教他的一段简单吉他旋律，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虞嘉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他。
忽然，刘耀文停下弹奏，抬起头，望向虞嘉洋。他的眼神很亮，带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虞嘉洋，”他问，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虞嘉洋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为什么这么问？”
刘耀文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捕捉什么：“不知道。就是感觉……很熟悉。你弹琴的样子，你看我的眼神……还有……”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面的有些东西，好像……和你有关。”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虞嘉洋，等待一个答案。
风吹过庭院，新栽的绿植轻轻摇曳。
虞嘉洋与他对视着，沉默了几秒。他知道，临界点快要到了。刘耀文的潜意识正在将那些复苏的记忆碎片与他联系起来。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走向刘耀文，伸手拿过他怀里的吉他。
“这里，”虞嘉洋拨动琴弦，纠正了他刚才一直弹错的一个小节，“节奏再慢一点。”
他避开了那个问题。
刘耀文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也没有再追问。他接过吉他，按照虞嘉洋说的重新弹奏，眼神却依旧胶着在虞嘉洋身上，带着探究，和一丝了然的笃定。
有些答案，或许不需要言语。
这个世界，快要结束了。
——未完待续——
1911字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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