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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玄正悲剧

姑苏的柔山秀水依旧温柔,蓝恕跌跌撞撞的逃出云深不知处,一边哭一边凶狠的抹眼泪。天上没有下起瓢泼大雨来为她哭一场,一路上遇到的行人也神色匆匆,没谁愿意停下来看她究竟如何。

     脚下的路有千万条,遥遥不知通往何方。蓝恕站在路口,不知下一步究竟怎么走。佩剑没有戴在身上,荷包里也没有钱,无论想做什么,都寸步难行。

      蓝恕脸上的表情换来换去,犹豫挣扎一番,鼓起勇气往云梦方向去了。

     “兰陵金氏自身难保,清河聂氏罪魁祸首,云梦江氏……作壁上观。江前辈,你会救我的吧?一定会救的……都救过我那么多次了……”蓝恕一遍一遍的念:江前辈一定会救她。

     蓝曦臣要杀她,这件事大概在她心里砸出了一个几百米深的大坑。因为没有仙剑,不能御剑,蓝恕是靠双腿走着去云梦的。路上没有银两,饿了在林子里挖些山芋地瓜,渴了随意喝些露珠。

     但姑苏到云梦的距离实在太远,等走到莲花坞门口时,她又变成了初见江澄时,那只脏兮兮的大花猫。

     “这位江师兄,我是姑苏蓝氏弟子,想求见江宗主……”蓝恕在莲花坞门口有些虚弱道。

     那个江氏子弟却没进去通报,将她拦在外面:“姑苏蓝氏的人?蓝恕?你怎么还敢来莲花坞啊?趁着宗主没发现,赶紧走吧。”

      蓝恕哪里肯走?低声哀求:“麻烦师兄通报一声吧,我找江宗主救命。”

      “宗主哪里会救你的命,他不要你的命就得跪下谢恩了。”那个江氏弟子把她往外赶,连着推了她好几下:“快走快走,我们宗主这些天脾气都不好,看到你就没命了!你家的事自己不清楚吗?我们宗主的父母师兄弟,都是温家人灭的!你不在云深不知处躲着,还来云梦千里送人头?我就当没见过你,逃命去吧!”

     “……骗我的吧?我读书少,你不要糊弄我。”蓝恕第一次绝望的意识到“温”这个姓氏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她是真的读书少,上课不听讲,下课打同窗,家规抄了几千遍,她能记住的永远只有前十几条,蓝启仁都对她彻底绝望了。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久远的历史了,只偶尔听长辈念叨几句那时日子过得艰难。

     因为“温”这个姓,慈爱温柔的大舅舅可以抹脸转过头杀她。

     因为“温”这个姓,对她多有照顾的江前辈也会翻脸不认人。

     这个姓氏遍地仇敌,这个姓氏曾经让整个仙门血流成河!

     这时,莲花坞的大门口走出一个人,一身紫衣煞气烈烈,以前见到蓝恕总能带起微微一点笑意的眉梢阴狠的蹙着,眼下浓浓的乌青显得杏目更凌厉。

      江澄提着佩剑三毒站在莲花坞的门口,刚刚推蓝恕快走的江氏门生吓得声音都哆嗦起来:“见……见过宗主!”

     蓝恕也跟着哆嗦起来:“……见……见过江前辈……”

      “你来做什么?”江澄双眼死死的盯着蓝恕,声音嘶哑得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一样。

      蓝恕从没见过江澄这么狼狈可怕的样子,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我……我来串个门。”

      “进来吧。”江澄没多说什么,只示意蓝恕跟他走。

      蓝恕眼睛一亮,觉得事情也不是没转机,提着裙子蹦蹦跳跳的跟在江澄身后。那个守门的门生摇了摇头,蓝恕没看到,他却看到了,江澄手里的三毒不住的颤抖轻鸣。

     他们家宗主啊~正在拼命的压制自己的杀心。

     “江前辈……我……我其实是来找你救命的。”蓝恕小跑步才能跟上江澄的脚步,一边跑一边小声哽咽:“我大舅舅要……要杀我……他们说,我一个女孩子,修为不好,天资不高,杀了也没什么,还可以平息众怒。”

     “可是我……我不想死。”蓝恕这些日子过得像惊弓之鸟,一时担心大舅舅派人来拿她回去,一时又担心哪个仙门正道要跳出来替天行道收了她这个温氏余孽,这时看到江澄,才觉性命有了保障,轻轻的勾住江澄腰间绶带,带着哭腔请求:“江前辈,我不想死。莲花坞能不能有个人娶了我啊?我吃得不多,也绝不惹事,会乖乖听话的……江前辈,救我一命吧。”

      江澄原本走得又急又快,此时突然停下来,用比之前更沙哑的声音问:“你想嫁到莲花坞?”

     蓝恕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想啊想啊~等等……江前辈,我们这是去哪里?”

      江澄带她走的地方,已经很深入莲花坞了。挂在廊下的风灯灯笼纸是白色的,廊柱是黑色的,四周无人,还能闻到酬神上坟时檀香的味道。

      “江……”嘭,道路尽头的一扇漆黑木门被推开,蓝恕抬头看,门楣上写着“祠堂”两个字。

      蓝恕后退两步,颤抖的说:“……江,江前辈,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一个外人,来江氏的祠堂不合适吧?”

      江澄径直走进去,直直跪在灵位前,“砰砰砰”三个响头磕在地上,从蓝恕的位置上看,看不见江澄此时究竟是什么表情,只看到他跪着的灰色蒲团染上了血迹。

     “进来!”此时江澄的声音不仅嘶哑,还多了凶狠,蓝恕觉得此时的江前辈很不对劲,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江前辈,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进来!!”江澄再重复了一遍,没用多严厉的口吻,也没做任何威胁。但蓝恕的本能告诉她,此时最好听话,否则真的会没命。

      一步一步的挪进江氏的祠堂,蓝恕近乎手足无措,小心翼翼道:“江前辈,我在这里,真的不太好……啊!”

     “啪!”江澄站起来走到蓝恕面前,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蓝恕当时就被打肿了半边脸,那力道大得将她掼倒在地上。

      蓝恕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澄,白嫩的脸颊上乌黑的五个手指印清清楚楚,眼泪更是止不住的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可此时的江澄却比她还狼狈,额头磕破处又青又紫,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原本皎若好女的面容此时狰狞得近乎可怜。

     “江……啊!”

     “啪!”紫电抽在蓝恕身上,鞭身上的灵光闪闪烁时,像是随时要断气。可蓝恕还是疼得在地上滚了一圈,想躲。

      第二鞭子已经抽过来了。

      三鞭、四鞭、五鞭……蓝恕从一开始的求饶到后面只剩呻吟,她拼命的想爬出江氏的祠堂,又被紫电卷着脚脖子拉回来借着抽。她想躲到供桌底下去,三毒的剑锋立刻横在她脖子上。

     “江前辈……饶命……”蓝恕气若游丝的求饶。

      江澄从抽蓝恕的第一鞭子,整个人就都有些不太对,他神志清醒,眼神清明,动作之间却有肉眼可见的癫狂。等到蓝恕的一身白裙血迹斑斑,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紫电瞬间化为一枚戒指重回他的食指,他怔怔的看着蓝恕,突然落下泪来。

      江澄不是一个轻易会哭泣的人,他这样的名门仙首,哪怕打落牙齿也只会和血吞下去,但他看着奄奄一息的蓝恕,突然就落下泪来。

      “你跪在这里,给我父母忏悔道歉……向我莲花坞所有死难的长老同门道歉······”江澄匆匆扔下这句话,便大步走出了祠堂。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蓝恕躺在冰冷的地上,半天没能挪动身子。等她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儿力气,便艰难的爬着将祠堂里仅有的几个蒲团排在一起,自己忍着身上的剧痛爬上去睡着,身体蜷缩成一团。

      “江枫眠,虞紫鸢?”蓝恕委屈的,小声的哭起来:“我没有杀你们啊……我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

      水镜前

      青蘅君夫人捂着肚子,小声的抽气,额上冷汗泠泠。藏色散人为她按着抽筋的脚,替她叹气一声:“你是怀了孩子的人,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青蘅君夫人道:“知道无羡最终人间不能留,永镇地府时,你好像也怀着孩子,可能用这几句话聊以自慰?”

      藏色散人:“……”

      成功被插刀, 这就很扎心了。

      我们友谊的小船是不是说翻就翻啊?

      虞夫人看着水镜中自己的灵位,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狠狠的一拳锤在床上:“要么一剑杀了,要么好好待人家。他这么不上不下的折磨人,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什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么?!”

      伺候她的金珠银珠对视一眼,宽慰自家小姐:“只怕对于少主,两条路都很难。”

     “一剑杀了下不去手。”

     “好好过日子又如何对得起您和姑爷?”

      “姑娘,少主比您当初难得多。”

      水镜中蓝恕蜷缩成一团,江氏祠堂里死人的牌位吓得她不敢合眼,哆哆嗦嗦的用单薄的手臂抱住自己,一遍一遍的念着蓝氏家规:“不可偷盗、不可杀人、不可结交奸邪……不要找我,不是我杀你们的……”

      半夜,蓝恕身上的伤口发炎,发起了高烧。但是她没有药,也出不去,只能让自己的身体尽量缩在蒲团上,不要接触地面。

      如此孤立无援,她还是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

      她想活下去……

      “吱呀~”一声,祠堂的门从外面推开。高大的阴影笼罩在蓝恕身上,她此时已经烧得意识全无。

     江澄冷漠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扭曲着脸痛苦的蹲下。他眼中呈现不正常的赤红,不知喝了多少的酒,行动却完全是一个清醒的人,脑子能指挥身体,做事有条不紊。

      到了他这个地步,多少酒都已经无法再买一醉了吧?

      他从怀里拿出一瓶药,一点一点给蓝恕受伤的地方撒上药粉。蓝恕梦中都疼的直哆嗦,还有一些隐秘的地方,江澄也毫不避讳,眼神中没有邪念,只是有些木然。

      等到上完了药,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蓝恕身上,他就这么席地坐在地上,盯着蓝恕看。

     蓝恕谈不上多倾国倾城,只是蓝家人中比较中上的长相。之间一直肉嘟嘟的两颊瘦下来,添了几分美色,少了几分憨态。江澄脸上的血已经洗干净了,额头上他自己磕出来的伤却没做任何处理。

      他看了蓝恕一夜,这一夜中,三毒七次出鞘抵在蓝恕的脖子上,他更是无数次的伸手想了结这个在江氏祠堂昏迷不醒的温氏余孽。

      只是最后,三毒七次出鞘,七次回鞘,次次沾血,沾的却都是他江晚吟的血。每次想要掐死蓝恕的那只手,最终都轻轻覆上她脸上那个被扇出来的五指印。

      次日清晨,蓝恕醒来。身上没有江澄的外袍,只有一个江氏门生送早饭进来。蓝恕好歹是蓝家出来的嫡系,敲晕了来送饭的门生,抢了早饭中的包子馒头往怀里塞,将那个昏迷的门生放在她昨晚睡的蒲团上,嘴里嘀嘀咕咕:“抱歉抱歉,我要逃命,不是故意打你。”

      蓝恕抢完早饭,一边胡乱往嘴里塞,一边踉踉跄跄的往外逃。

      江澄就站在祠堂外的拐角处,眼睁睁的看着蓝恕像只受惊的大兔子一样慌不择路的跑了。然后转身去了祠堂,跪在江枫眠和虞紫鸢的牌位前,拿出三毒,一点一点的割着自己手臂上的肉。

      他手臂上已经有不少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红肿流血。死不了,就是疼。可是越疼,江澄似乎越享受。

      最后他倚坐在供桌前,怔怔的看着父母的牌位,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事都没做。只是怔怔的看着,眼神空茫得让人绝望。

      水镜前

      江枫眠狠狠的闭上眼睛,转过头去。

      金光善挑了挑眉,呵呵笑了两声:“江兄,你这儿子,似乎有些自虐的癖好?”

      温若寒自从看到江澄用紫电抽蓝恕,脸就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倒是青蘅君看到金光善往江枫眠伤口上撒盐,倒是挂着笑脸跟金光善谈起了其他,似乎在替江枫眠解围,但是那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蓝启仁没他哥那么好的涵养,近乎凶恶的盯着江枫眠。青蘅君悄悄的拉了拉弟弟:“启仁,阿恕应该受的~江晚吟没要了阿恕的性命,已经很好了。”

      还有忘羡、桑仪这两对没写,忘羡压轴还是桑仪压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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