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玠目光冷峻而深邃,走到皇贵妃薛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薛姝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身体微微颤抖。
明显感觉沈玠充满算计和狠厉。
“薛姝。”沈玠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你薛家在做什么,朕一清两楚,只是看在母后份上,但一再容忍。
朕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如实告诉朕薛国公密谋造反的计划,朕会念在往日情分上,饶你一命。
否则,欺君之罪,就是灭九族大罪,你和薛家一个也别想逃。”
“陛下……我们的孩儿……”姜雪宁见状,以为沈玠真要放过薛姝,带着哭腔:
“咱们孩子死得那么惨,您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毒妇。”
这次就是弄死薛姝最好时机,她绝对不能让她活。
“皇后放心!朕一定给你和皇儿一个交代!”沈玠轻握着她手。
薛姝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挣扎:“陛下哪里听来的谣言?我薛家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来没有二心!陛下若不幸,臣妾愿以死证清白。”
姜雪宁闻言,立马将头上凤钗丢在薛姝面前:“好啊!那你立刻自尽,本宫与陛下便相信你们清白。”
薛姝肩膀垮下,直勾勾盯着姜雪宁,满眼惊恐。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女人真想以此逼她自尽。
薛姝吓得立刻哇哇大哭,脸上粉、胭脂全在脸上花了。
原本清丽面孔,顿时变得肮脏难看,她抽泣着指责:
“姜雪宁,你已经抢了我的皇后之位,如今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非得要让我死?”
薛姝双手在宽大衣袖中握成拳,心中万分不甘。
她出身家世、学识、长相都比姜雪宁,凭什么她是皇后,自己只是个小小妃子。
当初先太后一心想扶她为后,偏偏沈玠不肯。
以死相逼,太后已丧长子,只剩下沈玠一个儿子。
太后不忍心他死,只得接受这个不称头的皇后。
“你我何时无怨无仇?你杀了我的孩子!”
姜雪宁怒到极点,抄起茶杯朝她额头砸过去。
纵使不能杀了她,也要毁她容,让她失宠。
她不能白死一个孩子。
“哼!你那孩子怎么死的,你心里最清楚?”
薛姝吸了吸鼻子看向沈玠:
“阿玠,你我夫妻一场,你真半点不信我吗?
我父亲是你亲舅舅,怎么可能夺你江山?”
她还没有愚蠢到自曝薛家造反之事。
造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薛家有先帝赐的免死金牌也保不住。
薛家族谱上,所有都得死,她不能松口。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便没有利用价值,来人!把皇贵妃送到军妓营中!”
沈玠冷眉微挑,吓唬她。
世家小姐最贵名节,宁可死,也不可能受辱为娼。
所以,以此逼薛诛,她必会说几句实话。
“皇上不要,你我十载夫妻,难道就一点情义都没有吗?”
薛姝痛不欲生地问,满脸泪水。
“当初是太后逼朕娶你的,朕从未想和你做这怨侣夫妻?
你今日若不说实话,朕宁可不要这个脸面,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薛姝此刻如同被万箭穿心般痛,泣不成声。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心里清楚,沈玠只是表面慈仁。
可因先帝调戏姜雪宁,就愤然起兵造反,杀兄弑君的人,能是什么善人。
他说会把他送到军妓营,就一定会送。
到时,她名节尽毁,更是生不如死。
父亲,对不起!
她只能保自己。
她咬了咬唇,将满腔不甘和悲愤都咽下肚,似下了很大决心般开口:
“陛下……臣妾……臣妾愿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