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一下会死吗?”魏劭红着眼眶问。
“会。”大乔点头:“情能乱志……封心锁爱……”才能无往不利。
最后几个字,她还没说出口,就觉一阵头昏目眩,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再醒来,她已躺在床上,窗外暮色沉沉。
她浑身滚烫,腰酸背痛。
魏劭背对床榻,坐在在案前,卸去铠甲后,穿着素白中衣衬,批改公文。
听见动静转身,桌边药碗腾起苦涩雾气。
“喝了。”
他走到榻边,动作生硬得像在持剑:“你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已经昏迷了1天1夜。”
“劳你照顾了。”大乔有些不好意思。
碗中药汁乌黑,碗沿却搁着两枚蜜渍梅子。
魏劭端起碗递给她。
她接过时,手指与他手指相交。
他厚茧粗粝,是常年握剑的痕迹。
“我们现在在哪?”大乔问。
“我们回磐邑了。”魏劭回答:“修渠的事,已经在进行当中,但有些地方必须修改。”
魏劭递给她一张水渠图纸。
朱砂笔迹在烛光下红得刺目。
“这是当年的修永宁渠的舆图?”大乔诧异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
“这是我父亲的遗物,当年以防万一,他偷偷的自己画了一幅。”
魏劭提及父亲,神情落寞。
“为何要改?”她指尖点在图纸上。
魏劭在她身侧坐下。
他身上雨水气息混着沉水香,将大乔整个人笼罩其中。
“这里。”
他手指划过图纸某处,粗粝指腹擦过她的指尖:“地下三丈有砂石层,涝灾时容易塌陷。”
“你怎么这么清楚?”大乔问。
魏劭唇角微扬:“当年修渠的时候,巍国连年大战,经济不宽裕。
所以给的材料不好,为加厚,才做了砂石层。
可是虽然垫高了水渠,却也成了最大的隐患。
我想通渠,就必须重新修建,而且要用最好的材料,否则难以成事。”
窗外雨声渐密,一滴水珠从屋檐坠落。
“你尽管去做,钱我来想办法。”
大乔无意识地蜷起手指。
手碰到案几上微温的茶盏。
“喝点水。”魏劭 将茶端给她。
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大乔接过茶盏,发现杯底沉着两片舒展的竹叶——是她素日最爱的口味:
“修渠之事,利于两国,我定全力支持。”
她说完,喝了一口茶。
茶水温热入喉,清爽湿热。
“我替我国百姓谢过女君了。”
魏劭向她一揖。
“别闹。”她推了他一下。
他展开另一张图纸,上面详细标注着水渠各段的施工进度:“第三段石料不够,得重新调配,我们在修渠的时候,发现了暗河。
不知道通往哪里?但是一旦被人利用,他们就可以通过水底进入城内。
到时磐邑就会很危险。”
“你们这些人怎么那么喜欢搞暗道?”她小口啜饮着:“说说样,你怎么发现的?”
图上朱砂笔迹凌厉如刀,不仅修改了引水口,还新增两道沉沙池。
这般老练手法,绝非临时起意能画出来的。
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实地考察后,做出来的修改。
“你一直在研究水利方面的事。
是不是早就想修永宁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