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夏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谈谈”的短信,眉头拧成了疙瘩。
未知号码?
池骋前脚进医院,后脚就有人找上门。
她烦躁地按灭屏幕。
把那袋生活用品重重塞进床头柜抽屉。
刚直起身,病床上传来压抑的呻吟。
池骋眉头紧锁。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即使在昏睡中,身体也无意识地微微蜷缩。显然胃部的疼痛并未减轻。
江夏夏看着他惨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那股无名火莫名消下去一点。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拿起水杯和棉签。
江夏夏麻烦精。
她低声嘟囔,动作却算不上粗暴。
用棉签蘸了温水,小心地湿润他干裂的唇瓣。
冰凉水似乎带来一丝缓解,池骋紧蹙眉头稍稍舒展。
突池骋毫无预兆地开始剧烈颤抖,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江夏夏你怎么了?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却涣散失焦,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呢喃:
池骋别走!胧月别走……
腹部的伤口扯住,疼得他倒抽冷气。
冷汗瞬间浸湿了病号服。
江夏夏喂!池骋!醒醒!
江夏夏吓了一跳,试图按住他乱动的手臂,怕他扯到输液管。
池骋(声音陡然拔高,充满绝望)为什么是他,他是我九叔,你怎么可以这么堕落?
他胡乱地挥舞着手臂,眼神狂乱。
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心率血压瞬间飙升!
江夏夏你他娘的喊什么?找死吗?
江夏夏烦燥喊:
江夏夏护士!护士快来!
江夏夏一边按着呼叫铃。
一边用力按住池骋的肩膀。
江夏夏池骋!醒醒。
她声音带着急切:
江夏夏你再发疯,我可真不管你了。
她认识林胧月。
她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而且,他们长得很像。
她还有一个重病在床的弟弟。
想必就是为了弟弟,她才会出身求存。
六年前,他们见过一面。
她带着池骋来见她,热情像她介绍池骋是她男朋友。
那时的池骋阳光开朗,明媚如朝阳。
林胧月甜美活泼。
他们简直是天生一对。
后来,林胧月失踪,池骋还向她打听过她下落,她知道她在霍泽言手上。
可是她不敢告诉池骋。
因为她母亲和父亲离婚后,嫁给他父亲。
算起来,池骋得喊她一声姑姑。
她继父就霍泽言一个儿子,他十八岁就开始掌管霍氏,让父亲有时间吃喝玩乐。
他对她这个没血缘的妹妹,有变态占有欲。
她实在受不了,直接搬出来。
后来,巧合之下,成了蛇窝兽医。
霍泽言知道在她在那里。
但他没来找她。
因为六年前,他找到林胧月。
把所有变态占有欲又转移到她身上。
几天前,他打电话告诉她,那天酒吧的事情,他让她尽到姑姑责任,管好池骋。
她真是醉了。
她就是个看戏的。
关她屁事。
江夏夏别装死了,赶紧起来。
也许是剧痛拉回了神志,池骋挥舞的动作猛地一顿,涣散眼神艰难地聚焦在江夏夏焦急的脸上。
他脱力般倒回枕头,大口喘息。
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残留着浓重的恐惧和茫然:
池骋夏夏。
他嘶哑地确认,声音带着颤抖。
江夏夏是我!你终于醒了。
江夏夏吼着。
心有余悸地看着监护仪上,缓慢下降但依旧不稳定的数字。
护士冲了进来,迅速检查情况。
护士术后疼痛加上情绪激动,可能诱发谵妄了!
护士给他加了点镇静止痛的,让他安静休息!千万别再刺激他了!
护士调整了输液,又注射了一针药物。
池骋在药物作用下,紧绷身体渐渐放松。
眼神变得疲惫而空洞。
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只是眉头依然痛苦地皱着。
江夏夏这牲口,是疯了?要转精神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