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璬璬完全抵抗不了这股力量,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被他轻易地拽得向前扑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撞得她眼前一黑,闷哼出声。鹅黄色的小外套蹭上了墙灰,狼狈不堪。
江烬高大的身影随之压下,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和墙壁形成的狭小空间里,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他受伤的那只手撑在玉璬璬耳侧的墙上,血珠顺着手臂的线条滑落,滴在墙灰上,也滴在玉璬璬脚边。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攥着女孩纤细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俯首,鼻尖几乎要贴上玉璬璬的颈侧,像一头在仔细辨别猎物气味的凶兽,贪婪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温软甜香更加浓郁了,丝丝缕缕,无孔不入。随之而来的,是身体深处那些顽固的痛楚,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雪片,消融得更快、更彻底。一种奇异的、近乎战栗的舒适感,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
这感觉太陌生,太诡异,也太……令人着迷。
他眼底的墨色翻腾得更加剧烈,那层冰冷的漠然被撕开,露出底下近乎偏执的狂热。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刺入玉璬璬惊恐万分的眼底,声音低沉沙哑得可怕:
“你……是什么东西?”
玉璬璬被彻底吓傻了。后背被粗糙的砖墙硌得生疼,手腕更像是要被折断,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个人。他的眼神好恐怖,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拆开、吃掉一样!巨大的恐惧终于冲垮了堤坝,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下。
“呜哇——!痛!好痛!放开璬璬!璬璬要奶奶!哇——!”
奶气的哭声在死寂的小巷里回荡,撕心裂肺。
这一哭,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
江烬眼底那翻涌的狂潮骤然一顿,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技巧的纯粹哭声烫了一下。捏着她手腕的力道,有那么一瞬间,极其细微地……松了一线。
就在这时——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一个中气十足、带着愤怒的吼声猛地从巷口炸响。
巷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手里拎着橡胶警棍,正怒目瞪着巷子里的情景。显然是被玉璬璬的哭声引来的。
那几个小混混脸色一变。
“操!保安!”
“快走!”
“妈的,晦气!”
几个人互相推搡着,再顾不上看江烬的“热闹”,像受惊的老鼠一样,骂骂咧咧地掉头就跑,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巷口。
保安大叔警惕地看了一眼还靠墙站着的江烬,以及被他困在墙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大步走进来,橡胶警棍指着江烬:“你!放开那孩子!听见没有!”
江烬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脸上那道血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他没有看保安,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回哭得直打嗝的玉璬璬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