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雨绯站在宴会厅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裙摆。香槟色礼服是上次见叶母时穿的那件，她特意找干洗店熨过，领口的珍珠在水晶灯下泛着光，可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周围的人不是穿高定礼服就是戴名贵珠宝，她像个误入的外人。
叶绍飏走在她身边，一手虚扶着她的腰，低声说：“跟着我就好。”他的掌心隔着面料传来温度，不烫，却让关雨绯的心跳快了半拍。她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人群，很快就看见了叶顷时和关雪慈。
关雪慈穿了条红色的抹胸裙，挽着叶顷时的胳膊，正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话，脸上笑得花枝招展。看见关雨绯，她的笑容顿了顿，随即故意往叶顷时身边靠了靠，还抬手理了理他的领带，动作亲昵得刺眼。
“别理他们。”叶绍飏的声音适时响起，拉回了关雨绯的注意力。他递过来一杯香槟，“少喝点，容易醉。”
关雨绯接过杯子，刚抿了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路岑岑的声音：“绍飏哥，关小姐，你们来了。”她穿了条白色的鱼尾裙，头发盘起，脖子上戴着条钻石项链，看起来比平时端庄些，可眼底的敌意藏都藏不住。
“路小姐。”关雨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路岑岑却没打算放过她，走到她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关小姐，你跟绍飏哥结婚，不会是为了报复顷时吧？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绍飏哥心里……”
“岑岑。”叶绍飏打断她，语气没什么温度，“王总在那边等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路岑岑的脸色白了白，没敢再说话，转身不甘心地走了。关雨绯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转头对叶绍飏说：“谢谢。”
“不用。”叶绍飏端起酒杯，跟路过的熟人碰了碰，“协议里写了，要维护夫妻形象。”
关雨绯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点暖意瞬间凉了下去。她低下头，看着杯里的香槟，气泡一个个往上冒，像她刚才不切实际的期待。
没过多久，叶母走了过来，拉着关雨绯的手往人群里带：“雨绯，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都是圈里的长辈，多认识认识有好处。”
关雨绯跟着她走，一路上应付着各种打量的目光和客套的问候，嘴角都快笑僵了。好不容易摆脱了长辈们的包围，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歇脚，刚想喝口香槟，就看见关雪慈走了过来。
“关雨绯，你真以为嫁了三叔就能一步登天了？”关雪慈双手抱胸，眼神轻蔑，“我告诉你，三叔心里根本没有你，他跟你结婚，不过是为了跟顷时赌气。”
关雨绯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关雪慈往前凑了凑，声音里满是得意，“顷时说了，等三叔跟你离婚，他就跟我结婚。到时候，你还是那个没人要的弃妇！”
这话像根针，扎得关雨绯心口发疼。她刚想反驳，就看见叶顷时走了过来，拉着关雪慈的手：“雪慈，别跟她废话，我们去那边。”他的目光落在关雨绯身上，带着点复杂，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愧疚。
关雨绯没理他们，转身想走，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端着托盘走过，她一转身，刚好撞在托盘上，杯里的红酒洒了一地，还有几滴溅在了她的礼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慌了，连忙掏纸巾想帮她擦。
“没事。”关雨绯摆了摆手，心里却烦躁得厉害——礼服上的酒渍很显眼，她现在连找个地方躲躲都难。
就在这时，叶绍飏走了过来。他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关雨绯身上，刚好遮住了酒渍。“我带你去楼上的休息室。”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关雨绯跟着他往电梯口走，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淡淡的雪松味，让她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进了休息室，叶绍飏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吧。”
她接过毛巾，刚想擦礼服上的酒渍，就听见叶绍飏说：“刚才关雪慈跟你说什么了？”
关雨绯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她说，你跟我结婚，是为了跟叶顷时赌气。”
叶绍飏没说话，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窗外的夜景很美，霓虹闪烁，可他的身影却显得有些落寞。关雨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慌——他为什么不反驳？难道关雪慈说的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叶绍飏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别听她胡说。”他的语气很平淡，没什么起伏，可关雨绯却莫名觉得，他好像在掩饰什么。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叶母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备用的礼服裙：“雨绯，我让人找了条裙子，你换上吧。”她的目光扫过叶绍飏披在关雨绯身上的外套，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关雨绯接过裙子，走进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时，叶绍飏已经不在休息室了，只有叶母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雨绯，”叶母拉着她的手，语气温和，“绍飏这孩子，看着冷，其实心细。他很少对人这么上心，你要是对他有意思，就多主动点。”
关雨绯的脸瞬间红了，刚想解释，就听见叶母又说：“好了，别害羞了，楼下还有客人，我们下去吧。”
她跟着叶母走出休息室，心里乱得像一团麻。叶母的话、叶绍飏的举动、关雪慈的挑衅，像无数根线缠在一起，让她分不清，这场协议婚姻里，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
走到宴会厅门口，她看见叶绍飏正跟一个男人说话，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目光与她相遇。关雨绯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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