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雨绯坐在餐桌前，盯着碗里的粥发呆。昨晚从晚宴回来后，她跟叶绍飏就没再说过话——他去了书房处理工作，她回客房洗漱，直到今早起床，两人也只在厨房碰了个照面，说了句“早”。
“叮”的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放下勺子去开门，门外站着个穿快递服的小哥，手里捧着个大箱子：“关雨绯小姐吗？叶绍飏先生的快递。”
签完字，关雨绯费力地把箱子拖进客厅。箱子没封死，她好奇地掀开一角，看见里面装的全是书，封面上印着“建筑设计”的字样——她倒是忘了，叶绍飏是做建筑设计的，之前听叶顷时提过一嘴，说他在业内很有名。
正想把箱子盖回去，手机响了，是齐牧儿打来的：“雨绯，你今天有空吗？我店里来了个新调酒师，调的酒超好喝，过来尝尝？”
关雨绯看了眼墙上的钟，才九点多，点头答应：“行，我收拾下就过去。”
出门前，她在玄关的留言板上写了句“出去一趟，晚点回”，想了想，又在末尾加了个句号——跟叶绍飏相处久了，她好像也染上了这种“惜字如金”的习惯。
齐牧儿的酒吧刚开门，没什么客人。关雨绯刚坐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吧台后走出来，手里端着杯蓝色的鸡尾酒：“雨绯？好久不见。”
是沈莲尤。她高中时的同桌，后来因为转学断了联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关雨绯愣了愣，接过酒杯：“你怎么在这？”
“我刚回国，在这找了份兼职。”沈莲尤笑了笑，眼神却有点闪烁，“听说你结婚了？对象是叶绍飏？”
关雨绯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在朋友圈刷到的，路岑岑发的照片，说你嫁进了叶家。”沈莲尤靠在吧台上，声音压得很低，“雨绯，你跟叶绍飏结婚，不会是为了……报复叶顷时吧？”
这话让关雨绯心里一沉。从晚宴到现在，已经有两个人这么问她了，难道她表现得就这么明显？她没回答，只是抿了口酒，酒液带着点苦涩，像她现在的心情。
沈莲尤却没打算放过她，继续说：“我跟叶顷时也认识，他前几天还跟我抱怨，说你误会他了。雨绯，叶顷时人挺好的，你别因为一时赌气……”
“沈莲尤。”关雨绯打断她，眼神冷了下来，“我跟叶顷时的事，跟你没关系。还有，我跟我先生的婚姻，也轮不到别人置喙。”
沈莲尤的脸色白了白，没敢再说话，转身匆匆走回了吧台。齐牧儿刚好从后台出来，看见这一幕，凑过来问：“怎么了？你跟她吵架了？”
“没什么。”关雨绯摇了摇头，“就是没想到她会帮叶顷时说话。”
齐牧儿嗤笑一声：“她跟关雪慈是远房表姐妹，能帮你才怪！我刚才在后台听见她给关雪慈打电话，说看见你了，还问要不要‘帮点忙’。”
关雨绯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沈莲尤是故意的。她拿起手机，想给叶绍飏发个消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我遇到你侄子的朋友，她还帮着你侄子说我坏话”吧？
正犹豫着，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划开接听，里面传来关夏燕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雨绯啊，我听雪慈说，你在酒吧跟人吵架了？你说你都嫁进叶家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
“关夏燕，你有完没完？”关雨绯的耐心彻底没了，“我再说最后一次，别再给我打电话，否则我就报警了。”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把关夏燕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又重新拉了进去——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齐牧儿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对了，我跟你说个事，我昨天看见柳清染跟叶顷时在一起，两人在咖啡厅聊了好久，看起来挺亲密的。”
关雨绯愣了愣，柳清染？她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是叶顷时公司的同事，之前叶顷时还带她参加过一次朋友聚会，当时柳清染看叶顷时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
“看来叶顷时的桃花不少啊。”关雨绯笑了笑，心里却没什么波澜——她现在对叶顷时，只剩下厌恶，连恨都觉得多余。
一直待到下午三点多，关雨绯才起身准备回家。刚走出酒吧，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露出叶绍飏的脸：“上车。”
关雨绯愣了愣：“你怎么在这？”
“路过。”叶绍飏的语气很平淡，“刚去你说的那个快递点，他们说你已经取了。”
关雨绯坐进副驾，才发现车里放着个蛋糕盒，上面印着她喜欢的甜品店logo。“你买的？”
“路过顺便买的。”叶绍飏发动车子，“看你昨天没怎么吃东西。”
关雨绯打开蛋糕盒，里面是块芒果千层，跟她撞破叶顷时出轨那天买的一模一样。她拿起叉子，咬了一口，芒果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可她却觉得有点酸——叶绍飏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这个？是问了齐牧儿，还是……
“下周我要去外地出差，大概三天。”叶绍飏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关雨绯点点头，没说话。车里的气氛又安静下来，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有点乱——叶绍飏的关心总是这么“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疏远，又不让人觉得亲近，像隔着一层雾，让她看不清，也摸不透。
车停在小区楼下，关雨绯刚想下车，就听见叶绍飏说：“那个快递，里面的书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她愣了愣，转头看他，他却已经转过头，目视前方，好像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关雨绯没追问，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上楼的时候，她想起叶绍飏刚才的话，心里突然有点期待——或许，这场协议婚姻，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还有人会记得她喜欢吃的蛋糕，会跟她说出差的事。
刚打开家门，就看见玄关的地上放着个信封，上面写着“关雨绯亲启”。她弯腰捡起，心里有点疑惑——这是谁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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