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需要多大勇气?
忘记他呢?
离开他,但是还爱呢?
马嘉祺开着车,一路从繁华的市区开到名山下,随便选了个客栈,住下也不管房价有多高。
突发奇想,想来爬爬山,登一下顶,试图用上帝视角看看众生,再去寺庙里面拜拜佛,佑思绪不灭,愿那人安康。
敖子逸曾经对他这种信佛行为表示不理解,出来混,不信佛不信命的,都能百年安康,信佛信命的,大多也都毁在了这上面,这东西,神神叨叨的,太可怕
马嘉祺也不信,只不过是为了还债。
跪地诵佛,小心翼翼,只希望那个人在天之灵能看到,自己落个什么结局不要紧,只希望曾经和他一起吃西红柿的那个人可以长命百岁,大不了一岁补一岁,只要他能好好的。
敖子逸拍手为他这种射手座时温柔起立,鼓掌。
李天泽吐他一脸葡萄皮:“行了啊,你拍马屁也不知道选个好理由,人家给你讲东方佛学,你丫跟人在这儿,西方星座管事儿的都不一样好吗”
敖子逸扯掉脸上的葡萄皮,连连称是。
第二天一早马嘉祺就上了山,他本来就长的好看,只是平常总是一身西装衬的他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会儿换上了一身纯白运动装,又带了一顶鸭舌帽,怎么看怎么像一个20刚出头的小伙子。
马嘉祺对自己这张至少看起来还不到28的脸,还是很满意的。
想当初上学那会儿就能和那个人靠着自己这张脸迷倒学校里的一片无知少女,自己长得乖巧,利用一对小酒窝成功走了乖乖弟弟温柔暖男风,那个人就比较浪了,仗着自己百搭,今儿走乖乖学长风明儿走霸道校霸风,双手插兜一脸冷酷,被自己吐槽为装逼一脸委屈。
“你有双重人格吧你!”
“我本来就是双胞胎呀你忘啦!”
哦,还真是。
忘了。
马嘉祺一步一步往上爬,每走99步就行三拜,这是老规矩,走到半山腰膝盖处已经全黑。
有些事,忘了简单。
有些事,忘了就难了。
就像忘了他是个双胞胎一样。
就像再也忘不了他是个双胞胎一样。
好不容易登到山顶,饶是马嘉祺也有点体力不支,站在佛寺门口缓了一会儿才进去,取了香精味的,拜了最后三拜。
那年他义无反顾跳进黑海,染了一身脏,全靠天赋和脑子在这个圈里一步步走到现在,连敖子逸都惊讶自己到底有多合适做这些事情,偏偏当年被两个人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不漏一点痕迹,让人以为他只是个邻家乖乖男孩。
嗯,当年被保护的太好了。
刚开始进圈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跟李天泽和敖子逸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圈子里长大的不一样,拒绝了他们两个要帮忙的意思,一点一点的从街头混混开始做起。
没人能想象到从20岁到25岁那五年的时光里,他到底经历了多少。
选了两个人经常开玩笑的名字做姓,从减到加,连亓字都换成了带有福气的祺字,无非就是想抛弃过去,重新开始。
他不愿意,让从前那个被过渡保护的简亓,让从前那个清澈如水的简亓,沾上一丁点不干净的东西。
他不愿意,想必那俩个人也不会愿意。
“简亓,我觉得你可能不是人。”
十六岁的少年无语的地看着自己的同桌 ,换来得意洋洋的一个挑眉:“怎么了。”
语气非常无耻,还附带一点小炫耀地看着少年,果真换来少年一个揉脑袋:“没想到你还真的神通广大,居然真的能坐我旁边成我同学。”
简亓晃晃脑袋,一脸骄傲:“我初三能转到你们学校,高一就能坐你旁边,你小马哥不是白叫的”
少年笑的开心,唇红齿白的,简亓初三那会儿就是一脑袋栽这个笑容里出不来了,一直到17岁。
“喂”
“我们在一起吧”
“好巧”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简亓,分手吧”
他说下午三点阳光射进教堂的角度,能知道你前世是人还是蝙蝠。
白色蜡烛,温暖了空屋。
丁程鑫再一次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彻底放弃了睡觉,他没敢闹出来太大的动静,陈玺达就在隔壁屋,自己这儿稍微有一点动静他就会起来看看,警觉性堪比警犬,所以丁程鑫只是坐了起来,他懒得麻烦别人,亏欠感太重了。
对于丁程鑫来说,活的太精细了,不是什么好事。
心里时刻端着个算盘,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楚,你给我什么我就要还你什么,每一个人在他眼里只分为两种,他欠的和他没欠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早就不是那个刚进圈子里,事事都要人帮的人了。
再往前回想,他早就不是那个一天换一个样子撩妹的少年了。
上大学的时候突然喜欢吃西红柿,每天洗两个,自己和他一人一个,有时候吃完了吃的一手汁,就开始往对方身上抹,抹着抹着就打起来,两个19岁的男孩儿下手没轻没重的,有时候打的使劲儿了心疼的还是自己,对着两边的酒窝一边亲一下,算是平了心里的债。
那个时候两个人总喜欢一起跳舞,或者拿吉他在房间里唱唱歌,小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那个时候,他有亲人,有学业,有爱人。
丁程鑫看向窗外,太阳已经慢慢地升起来,天空被过渡成了两个颜色,从红到黑,渲染的自然,路灯还亮着,这时候已经有人起床要上班或者上学,有的人家已经打开了灯,车流量开始变大,放眼望去全是车灯。
这个城市在一点点的亮起来。
这个城市在一点点的暗下去。
丁程鑫的手指在被子边画了一个圈。
那个叫秦信的是不是该忍不住了,都这么多天了。
突然又开始操心了起来。
敖子逸到底行不行啊,还敖三爷呢,追个人都追了多少年了,还没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