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离开了赵家之后有点懵,不知道要去哪。
这些年跟着赵覃走南闯北,人见了不少,事也干了不少,一双手不说全是血,也没几块干净地方。
现在想要洗手,赵覃让不让他洗是一回事,他能不能洗干净还是一回事。
他有把柄在赵覃手里,被他捅出去,分分钟都得交代出去,拼个鱼死网破?不可能。他没这个能力,也少有人有这个能力。
这么想着,开车掉了个头,这会儿他得找人合作,谁和赵覃互看不顺眼,谁就是他的合作伙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路开到一家咖啡厅,大白天的拉着窗帘,张真源一看着阵势,乐了。
看样子屋子里坐的也是个妙人。
抬步走进去,屋子里面开着桌子上的台灯,开的也不均匀,左一盏右一盏的,倒是每个地方都能有亮光。
左手边第三张桌子,坐着两个人,张真源眯着眼睛认了一下,彻底笑出了声。
“小天使,宋亚轩?”
话音刚落,宋亚轩没动弹,倒是旁边的人扔了个杯子过来:“你再这么叫,我扔的可不是杯子了”。
张真源抬手接了杯子,有点郁闷,张公子
这个名额还得是靠着温文如玉出来的,怎么一到你这儿就开始扔杯子了?
落座在两个人对面之后张真源才看清,另一个人就是马嘉祺身边的人,几年前谈生意的时候见过,好像叫刘耀文。
“张公子。”
宋亚轩见张真源一直盯着刘耀文,有点不乐意地敲了敲桌子。
张真源也不逗宋亚轩了,见好就收。
“你想好了?”
张真源抠了下桌子,上岸这种事儿,难,最难的点在于,所有人上岸之前,必要大干一场。
“赵覃不放人这事儿,意料之中,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你张公子是他赵覃最得意的人,这两年你虽然不太喜欢管事儿,有一个姓陈的慢慢上来了,可是只要你还有价值,赵覃就不会放人。”
刘耀文也非常会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好啊。”
对面的宋亚轩突然的笑了出来。
“我们跟你合作。”
送走了张真源,宋亚轩和刘耀文两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里,闲情雅致上来了,品咖啡。
“前几天小马哥让我下船,我拒绝了”。
宋亚轩拿着咖啡的时候抖了一下。
“意料之中。”
语气也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我还不能走,至少现在是不能,小马哥……太累了”。
宋亚轩叹了口气:“我知道”。
想当年第一次见马嘉祺,吓了一后背的汗,那个人的眼神能看透所有,他总觉得,如果马嘉祺想,他连自己的银行卡密码都能问出来。
这样的人,太苦了。
再想想丁程鑫。
众生皆苦。
张真源从咖啡厅出来就开车去了江边,晒太阳。
今儿看见了宋亚轩和刘耀文,觉得人真可怕。
他20岁的时候,还在篮球场上打篮球,那会儿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每天除了中午晚上吃什么之外其余的都不担心,就连考试考不好也只是指天大骂***。
哪像现在,每天都在担心。
担心会不会死,担心有没有钱赚,担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担心这辈子爱不了人。
车里的电台放着歌,三个十几年前就火遍大江南北的女生的声音蹿出来。
唱的他腿软。
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想看遍这世界,去最遥远的地方。
感觉有双翅膀,能飞越高山和海洋。
一首歌,把他打得不成人形。
众生皆苦啊皆苦。
所以想跑,想上班,想抛去张公子的虚假面具,做回张真源。
想大大方方的活在世上,不想每天都做着噩梦,不想担心自己的车里会不会被人装炸弹。
想认认真真的,去爱一个人。
李天泽回了国就去找敖子逸,回来第一句就是“摊牌了”得到一个肯定回复以后彻底松了一口气。
“回头他俩见面的时候你跟着去吧,我就不去了,怕死”。
敖子逸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很惨。
“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去送死吗”
李天泽懒洋洋的抬眼看了敖子逸一眼,点点头:“你丫当初揽事儿的时候怎么那么不怕死呢。”
敖子逸说不出来话。
马嘉祺和丁程鑫见面啊……
绝对比美国电影有看头。
敖子逸觉得自己胆子哪怕再大一点就敢架着一台摄像机去。
“得了吧,你丫过去的时候能腿不抖就算我服你”。
李天泽面无表情,拆台拆得兴致勃勃。
敖子逸把自己摔沙发里,看向旁边的人:“你回来之后还没去小马哥那儿看看?”
李天泽摇了摇头,说没来得及。
其实他是害怕。
从初一见到马嘉祺的第一面开始他就觉得丫是一牛逼人物,花了半学期的时间顺利的拉着敖子逸和马嘉祺成了三人帮,马嘉祺在他心里,一直都是男神的存在。
在他眼里,马嘉祺就该是意气风发的。
后来认识了丁程鑫,他才知道什么叫般配,什么叫天降意中人。
于是也是真心实意的佩服他,能把他男神收入囊中的人,都牛逼。
后来觉得他牛逼,是因为马嘉祺每一次崩开他那张面具,都是因为他。
牛逼,是真牛逼。
“过两天吧,你陪我过去一趟。”
“泗旭啊,今儿晚上这两个客户,还是麻烦你帮我走一趟”。
赵覃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亲手渗了一壶茶递给他,那人只是变无表情的接过来,附带一句知道了。
“你,对于真源要走,有什么看法。”
陈泗旭抿了一口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也是赵覃最欣赏他的一点,什么都不摆在脸上的人,才是能干大事的人。
正如他所料,这两年越发的器重他,而他确实也能将每一件事都干得漂亮。
“张真源?我和他没多少接触”。
这倒是真的,赵覃为了避免手下人争地盘争生意,通常都是将他们散散的分开,导致张真源和陈泗旭只有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面,甚至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
“无妨,你就按照你想的说。”
正是因为知道他们两个没多少接触,赵覃才让陈泗旭发表意见。
“张真源啊,我进来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烂泥扶墙,迟早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