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大人,看她颇有几分姿色,不如……”
一个教士搓搓手,眼中闪过一道淫光。
“你做什么??”十一不傻,立马捕捉到教士眼中那抹淫荡,放冷了语气。
“啧啧啧,姑娘,您看啊,春宵苦短日高起……只要你从了我,我给你赎身,以后你跟了我,穿金戴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哪!!”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十一直接恼了,操起巴掌要扇流氓。可自己细胳膊细腿哪抵得过糙汉粗如树干一样的手臂?糙汉一使劲,十一就如同一条脆弱的巾布,三下两下就被糙汉控制在怀中。
“诶诶诶,”另几个糙汉上前,摁住前面桎梏十一糙汉的胳膊,目光像条蛇的长舌一样在十一身上舔来舔去。
他们砸巴几下嘴唇,“大哥,这个妞这么标致,看您能不能……”说完还搓搓手掌。很明显不知是有多急不可耐了。
教士瞄了瞄十一,又瞄了瞄其他教士,也罢,玩剩下的,扔给兄弟们尝尝鲜,也不是没有不妥。
十一红着眼,怒瞪这帮混蛋把自己当作玩物一样被转来转去,早早窝了一肚子火。
她正要发作,谁料,前面的大汉突然痛叫一声,倒在地上吐了一地的血。
十一正纳闷,而就在抬头一瞬间,立马全都明白了。
“淫贼,光天化日之下,竟调戏良家妇女。果然邪教组织豢养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今日,本官定要将此全部铲除!”
李饼缓缓放下踹出去的腿,鎏金的眸子里熊熊燃烧着怒火。
“身为大理寺主簿,擅离职守,目无王法,招摇撞骗,欺世扰民!”
李饼历数罪状,转头看向坐在房间内,顶一头密布乌云,背对他的白色背影。
“崔倍,”
“你该当何罪?”
房间内没有回应,里面乌云滚滚,闪电噼啪。
“官差老爷,”
刚倒地的人重新站起来,红教服男,黑袍男,白色教使,领着一群手持木棍的小厮,将门口堵得死死的。
“我劝这事儿您还是不要管了,不然我们这木棍可不长眼睛,打了伤了您岂不是犯了王法。劝您早早离开,我们皆大欢喜。”
陈拾惊得手足无措,转头看看李饼,又看看十一。一人一猫谁也不说话,把陈拾急得团团转。
“上!”白衣教使一声令下,手下们齐齐攻上,气势汹汹。
当年历次征战沙场的天水郡王,杀敌无数。荷枪实弹的士兵将军都怕不是他的对手,这些只会抓着柴火棍哗哗哗甩的人在李饼看来不过是小儿科。
片刻后,这些人又投向地面母亲的怀抱。
李饼拍拍手,继而再转向崔倍。
身后一把匕首横穿而过。
李饼侧身一躲,侧脸落下几根白毛。
“没有人能阻止我的复仇!”蒙面男子紧紧抓着匕首。
“冥顽不化!”
李饼白他一眼,继续抓崔倍。
银光又对着他闪过。
“我一定要报仇雪恨!!不管用什么方法!!”
“轰隆!”
乌云蓦然劈下一道惊雷,接着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陈拾整个人直接飞起来,伸手紧紧抓住门框子,才促使自己不被刮跑。但整个人像条裤子似的在空中飘荡。
李饼将长刀插入地板固定,半跪于地面降低重心来维持平衡。
十一也半跪在地,抓紧门框保证不被刮跑。狂风呼啸,卷起她淡粉碎花襦裙,刮乱她的飞云发髻。
刚才还嚣张肆意的人这会儿全被风送走,一根毛也不剩。现在这么看,反而多了许多清净。
“唉……”崔倍长叹。
“他们利用我谋财,复仇,我一直找不到办法拒绝,只能任由他们摆布。我名义上是教主,实则就是一具傀儡,过着天天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早早对这种事麻木,一直到我听说,有人要用病猪包害人。我就再也受不了了。”
“我再也不想去替什么人报仇了!”
“噼啪!!”又落下一道闪电,把周遭一切映得雪白。
狂风比原来来得更汹涌,四周墙壁开始出现裂缝。
“少卿大人!再不想办法,我们都会被他刮跑的!!”
“病猪包呢?病猪包去哪了?要是被刮跑,污染一处地方。就不好说了!!”
十一急得大叫,纤指深深扣入门框。门框出现好几处裂缝,摇摇欲坠似要坍塌。
“你有悔意,更要为你做过的事,担起责任!”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李饼双目凛凛,犀利的目光似刀若剑,划开崔倍自卑的外壳,直探进他的心里去。
无用的,他们的命不够硬,克服不了崔倍的厄运,也就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要解决眼前的难题,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命硬的人去战胜崔倍的厄运。
“哒,”“哒,”“哒,”……
外面一阵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稳妥有力,和周围随风飘散的事物对比鲜明。
“啧啧啧啧,”
“啧啧啧啧,”
门口处,一人背手缓缓而来,黑色衣袂飘飘,一脚一脚慢慢走近教主大人。
“你觉得你苦,难道我就不苦吗~~~?”
“我可是天天过着给你擦屁股的日子呢~~~”
王七抚摸手中的书卷,居高临下地看着崔倍。
崔倍将头低至地板。
见他这样,王七气不打一出来,抄着书卷,对崔倍的头和手是一顿“疯狂输出”。不仅手在忙碌,嘴同样不闲着,叽里呱啦冲低到地底的脑袋开启“嘴炮模式”。
王七一边骂,一边打。风暴伴随击打很快平息,庞大压城的乌云迅速缩小,最后缩到只笼罩在崔倍头顶上。乌云还怕极了王七,在王七凑近崔倍时离得远远的。
经过这一段事,众人算彻底明白,崔倍的克星非王七莫属。以后要和崔倍在一起,必要王七陪同在身边,不然又要差点儿没命了。
此次大风暴在洛阳掀起滔天波浪,自然吸引金吾卫的注意。首领郎百灵率领一伙人马火速赶往神教,逮捕一切相关人物。李饼也成功缉拿崔倍。自此这个在市井撞骗百姓的乌云神教彻底瓦解。
在处理善后工作时,李饼命王七押送崔倍回大理寺。路上,一抹倩影在人群间闪晃。那抹影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招招手,示意王七先自行离开。自己则慢慢接近那抹丽影。
都散场了,她怎么还没走?李饼心里奇怪。等走到那女人背后,便问:“诶,都在收场了,你怎么还不走?”
十一听见问话,站起身,回过头,见熟悉的白色大狸子站自己眼前,还张口和自己说话,不禁吓一大跳。
她掩实了遮在脸前的垂纱,顾不得想其他,直接问他:“你和金吾卫收了那么久的场子,有没有发现一个白色大袋子啊?”
“没有,”李饼回答得干脆利落。
十一怔了怔,随即又道:“你可确定了?那个东西虽看着微不足道,实际上,如果让它被大风刮到别处去,可就糟糕了。”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李饼见十一这么紧张那个白色大袋子,不免也跟着提起一些心思。
“是一头病猪。”
李饼顿时暗感不妙,转头就去找郎百灵,并把刚刚他和十一谈论的内容向她转述一遍。郎百灵得知也觉不妙,招呼手下将士大肆搜查病猪包。刚把教坊收拾干净的金吾卫此刻又忙活起来。
武士们将洛阳城翻了底朝天,甚至还惊动了宫廷里的圣上。为了不把事情闹大,金吾卫只能将此事作罢。
十一即便心里再担心,可迫于形势,也只能选择放手。
一场小风波便就此在洛阳城平息下去。所有人享受大周盛世。人们夜夜笙歌,万家灯火通明,却谁也不曾料想到,一场大祸即将降临,将这繁华的社会摧残得元气大伤。
外界一处森林,一条小溪正静静流淌。忽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雪白色大口袋,撞入这一条清澈小溪。一头死病猪就躺在这条清澈的小溪中,沾染过它的流水一路流向下游的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