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合格的医生,但我确信,要是真这么做,你恐怕就没法回头了。”
穆寒池坐在简易的单人床上,把衬衣的衣袖挽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他的胳膊已经绑了止血带,深色的静脉显眼凸起。
许墨拿起针管,再度劝说。
“这药虽让你能恢复,但之后的副作用,有可能嗜睡,或者暴躁易怒,甚至出现无法摆脱的幻觉,折磨你的脑神经。”
他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
“白起的伤,你给他看过吧?”
许墨长叹了口气,何止啊,那口子都是他拿针刺进他肉里缝好的,再慢点儿血就止不住了。
“所以说,这都不算什么,这点儿罪我还受不起不成。当初我要早点儿反应过来,白起的伤分明可以避免,是我白日做梦,以为他真的没有死。”
“话虽如此,可是这毕竟……”
“有去无回,鸿门宴?”
许墨没有再多说什么,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轻轻涂在他静脉血管上。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双破腿怎么都得站起来,不能这个样子。”
“我明白。”
药物随着针管流进他的血脉,许墨抽出针管,静静等着药发挥作用。
叮咚——
公交车到站了,许墨靠在车窗,看着车玻璃上流动的水珠。
随着一阵嘈杂的声音,新来的乘客找好座位坐下,下车走了许多,车厢内宽敞空气流通许多。
他打开手机,看着未接来电那个熟悉的号码。
“还有一站,到站我回你电话。”
他松开手指,语音发送成功,对方秒回了一个OK的手势。
下了公交车,许墨撑着雨伞,如约回拨电话,往前方不远的咖啡店走去。
“喂,我快到了。”
“好的,我看到你了,你进这里过来坐吧。”
许墨挂了电话,收起雨伞去落座。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李泽言,比起许墨冒着风雨坐车的狼狈,他依旧西装得体,搅拌着瓷杯里的咖啡。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些。”
许墨心里不爽,可也得客套,这时服务员及时送来热可可和点心。
“你点的?”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差你那点儿?”
许墨喝了两口,扫去雨天的湿气,说道。
“穆寒池已经跟上头撕破脸皮了,我担心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他若再继续折腾下去,鹤渊的秘密就快瞒不住了。”
“我同意你的观点,那姓康的也不简单,若让他继续追查下去,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功亏一篑。”
李泽言放下汤匙,用手机点开内容,将显示屏对着他,继续说道。
“康领导对我老是动不动发通知要视察,现在我这边的动作也被监视着,对我这边虎视眈眈,我也得小心行事,我能帮你的也不多。”
许墨心领神会,表示可以理解。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苦笑道。
“谁不是呢,我肠子差点儿保不住,再偏一点,以后吃饭都成问题了。还得多亏穆寒池敏锐的探查力,让我不得不躺医院里,为了帮他,我也给他下了点儿料。”
李泽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蔑一笑。
“看起来不像是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