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不一定是蓝天,它也是本日记。
在见证了青年、少女们的重重经历后,它或许会拉开帷幕,但绝不会提醒你过往,也不会告诉你结局。
是酒瓶砸落至地的声音,零碎地玻璃片分布在白瓷地板,恶心的金黄色混杂着鲜红淌到脚面。
边伯贤没有躲开,眉眼低垂尽是一片淡然,酒水顺着脸颊留下,一道细长地口子在颧骨出作弄痕迹,细细密密的血珠不断地滴落。
中年男人醉醺醺地从沙发上起身,不难看出神情里溢满的愤怒:“你怎么能违抗我的命令?”他揪住边伯贤的领子拉到面前,唾沫星子飞溅到脸上,“怎么能?!”
蓦地,他松开双手捂住胸膛,似乎很痛苦。受到释放的边伯贤呼吸有些沉重,俊朗地面容在一瞬间的分裂后又重合,依旧是那笑脸。
边伯贤“父亲,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您的话。”
男人半跪在地上,不断地喘气,嘴里念着拿药来之类的话。
边伯贤快速地瞥了眼檀木桌子下的抽屉,又看了眼苟延残喘地父亲,嘴唇半张着动了动,最终拉开抽屉找出了那个小瓶子。
哮喘专用。
“希望你说到做到,我的乖儿子。”
“千万别像那死女人一样背叛我。”
这话他听了无数遍也应了无数次了。
边伯贤“好。”
...
边伯贤提着透明塑料袋走了出来,他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这并不影响他本该熟悉的轮廓。
我实在没有想到会在去买药的路上看到边伯贤。
他来到公园的长椅边,原本水池里的金鱼早已被冻死,留下的全是浮到水面的尸体和破烂的树叶,它们面色青白地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碰在一起后又相交而过。
我站在正准边伯贤身后的树边,光明正大地窥看着他的一切动静,直到少年拿着棉签的手一顿,往这看了过来。
说实话我没有打算躲,只是人生存的本能告诉我此刻应该往里边儿站一站,我也确实是做到了。
真怂,我又站了出来,结果那长椅早已没了人的踪影,只留下棉签和碘酒。我带着奇怪的心情走到了那里,发现真的不在了,我转过身。
一股冷冷地气流钻入鼻息,我再次抬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边伯贤站在我旁边,压低的帽檐让人猜不出是什么神色。
边伯贤“同学?好巧啊。”
我大概能猜到他错愕的神色。
宋桉“不巧,我就是跟着你。”
少年静默地站在原地,拇指往上抬了抬帽子,一张明媚的笑容映入眼帘,只可惜那道疤狰狞得可怕。
我指了指边伯贤的脸侧,语气仍然淡漠。
宋桉“你上药。”
他指腹附上去,沿着那条线的弧度勾了一笔,上面没有擦过药的痕迹,大概是刚刚没来得及。
边伯贤“好的。”
边伯贤露出抹笑容,如沐春风的徐过,半响,又道。
边伯贤“你要帮我吗?”
我蹙眉。
宋桉“你没有手吗。”
那道伤口已经结了痂,棉签染着橘红液体擦拭到颧骨,好像落日晕开点缀腮红。
边伯贤“我发现你这个人说话..”
我打断他,不少人这么说过类似的话,人都一样,没有谁天生就要依着去跟随方向。
宋桉“很无趣是吗,那就不要说了。”
边伯贤“不是,我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宋桉“真假。”
边伯贤“真。”
我被气笑了,怎么这么烦,我说东他说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