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跟你哥哥出来玩啊？怎么就你们俩呢，爹娘放心你们吗？你叫什么名字呀？”
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杨冽抿了抿唇，求助地看了看阿尧。
“你不用费心跟她搭话。”阿尧饮了一口茶，冷声道，“她不会说话。”
“啊哟，真是抱歉。”那少女脸色微红，五指翩翩翻飞着掩在唇上，神情刻意得有些做作。
“所以，你到底跟着我们做什么，嗯？”阿尧旋着手指放下手中的杯盏，缓缓抬眸，定定地看着她。“我没记错，是你吧？投水寻死的小姑娘。”
她眼中笑意忽盛，莹洁如编贝的齿间流出咯咯的笑声。
“原来是你啊，恩公，瞧我这眼神，怎么才认出来呢？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跟着你来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柳棠，杨柳春风的柳，甘棠遗爱的棠。”
阿尧倨傲地看着虚空，不去觑她的神色。
“我读书少，听不懂。”
“哎呀，这不重要。恩公叫我阿棠就好。”
“你跟来做什么，又是怎么跟来的？你明知道我的身份。”
你分明知晓，我不是人。
阿尧本不欲和她纠缠，又确实有些疑惑，一介凡女，怎能获悉他的行踪。
“我当然知道恩公不是普通‘人’，恩公又知道我是什么人么？”趁那店伴在背对着他们的桌上打起了盹，柳棠的双手懒洋洋地、颇不情愿地离开了怀中裹了细绢软垫的香暖紫铜雕花小熏炉，平举到空中，飞速地结印。
只见阿尧肩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物事轻飘飘地抽离，然后回归了少女柔软的掌心。
是她的一缕发丝。
杨冽有些讶然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姐姐。
她看起来明明只是个凡人啊？
柳棠无视杨冽的目光，只直勾勾地盯着阿尧。
“一点小把戏，让恩公见笑了。须知凡人也有修习术法的，这并不稀奇繁难。至于我何故施放此术，一路追踪恩公嘛……”
阿尧对她甜腻的嗓音有些不适，微皱眉头。
她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凑近些，柔荑半掩檀口，作出悄声附耳的姿态，弯腰站起身说：
“恩公救我一命，小女子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呀，嘻嘻。”
杨冽听得清清楚楚，愣了一瞬，然后噗嗤笑出了声，险没被茶水呛到。
阿尧白净的脸慢慢涨成一片绯红，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虚张声势地往桌上一拍，喝了一声“荒唐”。
狐狸般精灵古怪的少女，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不疾不徐收回手，渥在暖炉上，笑得露出洁白莹润的牙齿，眼底却殊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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