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苏云锦对穆远道。
穆远扫了一眼苏云锦身侧的云起道:“听说诸位大人在此赏园,便来凑凑热闹,这位是……”
穆远看着云起,苏云锦道:“一个朋友。”
穆远笑得叵测,道:“哦,听说是很特别的朋友,倒是漂亮。”
漂亮,云起可不觉得是什么褒奖,兔儿爷确然是漂亮的。
“三日后,便要出城迎接吴国太子,不知道阿锦这位主礼官准备如何?”穆远道。
苏云锦脊背一直,冷笑道:“谢穆大人举荐,苏某不负大人嘱托。”
穆远大笑一声,道:“诸位随意。”
众人心不在焉地四散园中,更有甚者,去茅房去厨房躲过这不速之客。
穆远却十分不客气地坐下喝茶,好似今天的到访意犹未尽。
他看了一眼云起,抿茶掩去鄙夷的神色。
他说:“阿锦,有些事我十年前便该与你说清楚,我们这种世族家的人,用情是极危险的事情,许多时候,逢场作戏会自在得多。”
他又说:“阿锦,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苦,我很高兴,我们又像以前一样……”
他又要说:“呵呵,阿锦你记得……”
“啧!掉进猪圈了就要跟着做猪,也不看看自己那鸟样!”云起望着远处道。
牧渊扑地笑出了声,苏云锦的茶杯几不可闻地晃了晃。
“你说什么?”穆远沉着脸问道,战场杀伐的战神这般架势,寻常百姓都该磕头谢罪了。
苏云锦抬首目光冷冷地看着穆远,身子却隐隐将云起护在身后。
云起握住苏云锦桌下的手,指尖缠绕,笑着指着远处说:“我再说牧大人家的猪圈呀,今早打那边走过,有只鸟掉进去了,也学着猪乱拱,可见这不是什么好鸟。”
穆远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到猪圈给猪拱。”
云起冷笑一声:“呵呵,大人兴趣真特别。”
苏云锦冷声道:“圣上的旨意穆大人已经带到,若无旁事,请回吧。”
穆远起身,看了一眼云起,对苏云锦道:“老友一场,莫怪我没提醒你,这帝都现在鱼龙混杂,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自找麻烦。”
这夜,云起准备睡下了,苏云锦敲门了。
他来的有些唐突,虽说这些时日两人总是同进同出,但这么晚来还是未有的,是白日见了穆远不开心么?云起想。
“怎么这么晚来了?”云起道。
“嗯,想过来便过来了。”
苏云锦上前抱住云起,道“我想听你说以前的事。”
云起见他这般孩子气,想是心里不痛快,便给他脱了鞋,同他一同在榻上窝着,她说:“你想听什么?”
“云庄园子里的六月雪是你种的么?”
“是呀,你那会儿非要往我园子里栽芭蕉,那地方本来就冷,你体寒,还栽那树,我就给你全拔了换成六月雪,只留门前那几株。”
“我老问你会不会离开我?”
“嗯……你可能没有安全感……”
“那你会么?”
“你要我在么?”
“要。”
“那我便一直在。”
“不娶妻?”
“娶你。”
“我不能帮你传宗接代。”
云起在心里默默地道:你不能才见鬼。
“我可以……”
苏云锦被子下的拳头不由地握了握。
“我只要你就好了。”云起道,“把你当宝贝似的捧着。那你呢,你会娶妻么?”
这问题俨然越问越无聊,他不娶,她怎嫁?
“娶,娶你。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若弃了,我便一刀斩你于剑下。”
云起抬头看见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他在问她的承诺。她靠在他胸前,道“你砍我,我躲是孙子。”
“阿起。”
她抬头,遇上他的吻。
她全身战栗着,十年的守护与等待,这样算是圆满了。只是……
“你的手往哪里摸?”云起呆呆地看着苏云锦。
他的手好像从她的胸滑下去,捏了一把,然后往下继续滑。
她的胸穿了裹胸的,但下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一个男人必备的硬件!!!
云起倏地坐起来,抖着指头问:“你……你……你干什么?”
苏云锦脸刷地红了,这种事情被这样质问确然尴尬。
“我……同你在一起……”
想了半天,他终于婉转地说。
云起的脸红得像只公鸡。
“我……我……我……第一次!”
苏云锦笑得有点下流:“没事儿,总得有第一次。”
云起心中哀嚎:苏云锦你个下流胚子,把我可爱的小山羊还回来。
云起委屈而羞涩地说:“只……只接吻不好么?”
苏云锦神色暗了暗,“你不想要么?没关系,你想保持怎样的关系都随你。”
苏云锦不是个坏男人,男人情到深处想这个那个是正常的。
苦就苦在云起接受无能,她二十多岁了,脑子里成日想着家国天下,就算这十年总有骚动想扑倒苏云锦,可最后都折服在不能欺负智障人士的良知下,总之,她是有贼心没贼胆的。
可这一天,贼说,给我瞧瞧你的贼胆,云起怂了。
苏云锦失落地穿起脱了一半的腰带,离开了。
云起觉得自己呼出来的热气都叫嚣着好羞耻。
云起左思右想了许久,苏云锦这是什么毛病。
第二日,她去苏家找苏云锦,苏云锦不在,恰逢苏父回府,看了一眼她,竟没像往日一样十分鄙夷,而是有些落寞难过。
怪了,今日大家都吃错药了?
待她回到家,暗阁送来内报:吴国太子提前三日秘密到达驿馆,苏云锦已前往接驾。
提前三日,她早该猜到苏云锦主礼官这职务没这么简单,穆远这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