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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亡人苏云锦

殿下,臣待嫁

慈安宫,云起向太后请安。

恰逢其他几个表兄妹。

云起一朝得势,而今势力与汉势均力敌,自然成了上宾。

人情冷暖本是如此,她见怪不怪。

太后几分客气几分情意地同她嘘寒问暖:

“你母亲身子可还健朗,哀家今日得了些珍奇药材,牧儿回去带一些吧。”

云起道:“劳太后费心,一切都好。”

这时,门外报:“苏夫人与苏少夫人求见。”

苏少夫人?云起刮着茶杯,若有所思。

她余光略过,这位吴国三公主倒是个美人,举止适宜很有礼教。

云起撇撇嘴,苏云锦的妻子,她心里嫉妒地冒泡!

然而,当年明知苏云锦娶妻,她念着家国没来抢亲,然而,苏云锦就不能再守她几年?她刚诈死不久,他就再娶!然而……她与苏云锦之间早就是一本烂账,谁都欠的不少。

吴清澜余光亦瞥向云起,云起即冷牧在现在帝都早就不是秘密,她第一次见她名义上的夫君埋在后院的人,

吴清澜淡淡地收回目光,指甲掐入了肉里,她恨,没有人比她更恨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但是,她十分热络地说:“这位就是牧姐姐,真真是人中龙凤呢。”

云起道:“过奖。”

云起无心与这帮人纠缠,便告辞离开。

谁知在经过御花园竟又遇见吴清澜。

“好巧。”吴清澜道。

云起心道:不巧,慈安宫在御花园西边,吴清澜是追上来的。

“有事?”云起只是淡淡地问。

吴清澜笑道:“早就听说姐姐了,今日一见便觉得十分亲切,想与姐姐叙叙。”

云起道:“无旧可叙。”

吴清澜道:“姐姐,难道就不想知道苏侍郎这些年过得如何?”

云起心道:想,但不该由你来说。

“不想,借过。”云起道。

吴清澜急急地向着云起的背影道:“云锦在后园立了块碑,书着:未亡人,苏云锦。”

云起脚步顿住,胶着在地上。

未亡人……她的戒备被这三个字攻破了。

吴清澜知道自己握住了主动权,缓缓地道:“你刚去的那段时日,云锦状况很糟,现在想想,我陪他走过的那段时光真的难熬,但是,我现在很感谢那段日子,因为,如果不是那时的相伴,今时我们也不会有共同的孩子。”

云起没有回头,只是全身已经凉透。

她想过她死了,苏云锦会有妻子有孩子,但却隐隐觉得这些并不会实现,她太过自傲,觉得苏云锦会守着。

但是能怎样,她选择了江山,就不能怨苏云锦没等她。

“夫君。”

吴清澜叫了一声,越过云起向前走去。

路的那头,那个人,那个风姿卓绝,世间无二的人,那个她放在心头小心惦念的人,他带着一身暖阳,走来,牵起了另一个女人的手。

他几乎都没看她,牵着他的妻子,走过。

好像他们之间那千万个日子都不曾有过,好像她不曾为他遮雨,不曾与他亲吻,不曾在某一个相识心如鹿撞过。

另一个女人有了他的孩子,那个孩子会像他那样,鼻子、眼睛、嘴巴,像他一样。

强烈的、近乎绝望的不甘与占有欲充斥着云起的胸腔。

她推开了家门,翠翠欢喜地迎上来道:

“国主国主,你可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我见到公子了,他冲我笑了笑,天哪……”

“给我放水,我要洗澡。”

“国主,你怎么了?”

翠翠看着云起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担心。

水放好了,她吩咐任何人不准入内,钻进了水里低声呜咽,泪水汇入满满一桶水,谁看得见她的难过。

翠翠在门外听着跟着落了泪,第一次,见她家主子落泪,哪怕在刀剑入身的时候都能谈笑风生的人,竟落到这般田地。

云起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不咸不淡的笑,疏离冷漠的行事,心情好的时候耍耍嘴皮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成日地不言语。

牧渊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酒递到云起的手中。

难得的,牧渊邀请云起三清观吃酒。

“晚上不是元宵宴么,你别喝得醉醺醺地去不了。”云起接过酒道。

“哼,没想到有这么一日我会请你喝酒。”牧渊笑道。

云起敷衍道:“荣幸之至。”

牧渊沉默了片刻道:“你知道么,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挺恐怖的。十年前我为皇帝做暗卫的时候就知道你是牧国国主,一个女人才十多岁竟然为自己私自打造了那么强大的地下帝国,在我们这些小子还吃酒斗骰子的时候,你有这本事,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怪胎。”

云起白了他一眼,道:“这听着可不像褒奖。”

牧渊叹了口气道:“所以,苏云锦出事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了你。整个汉帝国,只有你是皇帝不敢动的人,他不知道你的深浅,也只有你能保苏云锦周全。”

牧渊喝了口酒道:“答应你在帝国内部为你发展内线,当年是为了换云锦平安,其实,我那会儿并不相信你能走到今天,占领半壁江山,我甚至想过等风头过了,带走云锦,毁约。“

云起侧头,笑道:“那样我会让你死得连渣都不剩。”

牧渊道:“自从你盗了兵符,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坑了皇帝八十万大军,我就臣服了。只是……”

云起道:“你拍了这么多马屁到底想问什么?”

“为什么是穆远?”牧渊问:“你既然心里有苏云锦,你推上权力顶峰的为什么是穆远而不是苏云锦或是四大家族里别的人?”

牧渊是迷茫的,他与云起之间一直是交易,对云起的计划他并不知情,而今云起已然坐大,那么他在这个计划中扮演什么角色,他必须知道。

牧渊苦笑道:“你知道,我现在有了妻儿,藏土是我的家,我不能带着我的妻儿再走一条我自己都不清楚的路。”

云起起身,捡起石桥边的石子丢入水中,石子一蹦一蹦跳了很远,她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杀人的刀子用完了,就是要销毁的,我想被销毁的刀子是穆远。”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眼下汉帝内忧外患,牧国、蜀国、藏土蠢蠢欲动,他汉的兵马偏偏是穆家养出来的。上次御驾亲征,可见对牧家的戒心已经很重了。如果你是他,这个时候会着急去除掉外患,还是收回兵权?”

“自然是收回兵权。”牧渊道。

“那如果穆家不给呢?”云起道。

“内斗,两败俱伤。”牧渊道。

云起耸耸肩,良久她说:“这汉帝国已经没落了,我不起兵,外面的人早晚攻进来。”

牧渊沉吟,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那苏云锦在这棋局中扮演什么角色?”

云起道:“你管多了,酒吃好了,我该回去准备晚宴了。”

牧渊道:“你去苏府后园了么,你知道他这三年日日苦守在那里就是守着一块碑么……云锦太善良了,你能不能善待他。”

月影照疏林,没有六月雪,这林子只剩枯树枝了。

苏云锦在这不知站了多久,寒风吹散了身上的热气,他似乎与树、与石一般成了死物。

云起活着,他不该高兴么?

他高兴,狂喜。可是那又怎样?他像一个笑话,守了十多年,不知道她是谁?是男是女?

他像个笑话一样因为她悲喜,她却看得那么热闹。

她为了权力,可以让他痛苦三年,三年后,她说我回来了,我们在一起吧。

当他是什么?狗么?开心的时候逗逗,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踢开!

世上哪来的真心,他的真心一次次喂了狗!

剑起,碑毁,苏云锦离开了林子,再没回头。

云起踩着枯叶,无措地看着碎裂的碑,碑上书着:未亡人,苏云锦。

她拔腿向苏云锦去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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