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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零落成泥,泥碾作尘

龙从医院出来后,凭借印象拨通了之前那个在萨博的手机中备注为“风”的电话。经过了大概一分钟的忙音对面才接通了电话。

“哪位?”

“如果我没猜错,离家小少爷,离风。出来见一面吧。”

对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显然对方没有想到自己会猜到他的身份。

“蒙奇•D•龙?”

“嗯。”

此时此刻,离风终于明白了五雷轰顶是怎样的感受。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好吧,这不重要了,现在的重点是绝对不能跟蒙奇•D•龙见面,万一暴露了萨哥的身份那就可以直接以死谢罪了。

“不,我不想跟你见面。”

“晚了。”

离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愣愣地扭头去看,蒙奇•D•龙正在门外看着自己。这么快就破解出了我的位置吗? 蒙奇•D•龙,我真是小看你了。

极其无奈的,离风遣散了一直在自己身边阿谀奉承的名媛贵族,耷拉着脑袋跟龙进了包间,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对策。

用叉子搅动着面前的蛋糕,离风有些忐忑地盯着面前打从进了包间就端着杯咖啡沉默不语的龙。明明是你提出要见面的,见了面又什么都不说,到底要干什么啊?最终还是离风耐不住性子,有些不悦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跟萨博是怎么认识的?”

“还能怎么认识?就在学校啊,我们同班,他又次次考试都是第一,自然就认识了。”

“以你的性格为什么肯叫他哥?”

“啊,他比我大啊,叫哥有什么对吗?” 离•理不值气地壮•风在权衡利弊之后,果断选择了睁眼说瞎话。

龙的指尖点了点桌面,沉默了片刻,吐出了两个字“定位。”

“啊?啊,定位啊。”离风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瞬间就被苦的皱起了眉头,往里面扔了三四块方糖之后,他抬头直视龙的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萨哥身上有根录音笔,里面有个芯片,上面有实时定位系统。”

“所以,萨博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录音笔?”

“啊?”

“我不认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需要随身携带录音笔。”龙刻意咬重了“普通”两个字,看向离风的眼神带上了一份怀疑。

“这……”离风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就在他苦思冥想该如何蒙混过关的时候,他的手机,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

离风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萨哥”两个大字让他感到了绝望,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手机就被龙抢了过去。

龙看了看屏幕上非常熟悉的电话号码,挑了挑眉毛,接通了电话,顺手打开了免提。

“离风。”

电话那边传来萨博的声音,但是与龙平常听到的阳光向上,甚至有些软糯的嗓音不同,此刻,萨博的声音异常的平静,还有一些冰冷,带着很强的命令口吻。

离风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回应。萨哥之前说过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离风!”许是太久没有得到回应,萨博有些不耐烦了,命令的口吻又加重了一些。

或许龙会认为萨博只是有些不耐烦了,但是离风非常清楚,萨博这是要动怒了。清了清嗓子,离风恭恭敬敬地答道:“萨哥。”

“你身边有人,”这是一个肯定句,“是谁?”

“……”离风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龙,又看了看手机。萨哥,不能得罪,萨哥的男人,也不能得罪。得罪萨哥的男人,等于得罪萨哥……我太难了!在心里把苍天大地骂了个遍,然后无奈地答道:“您知道,总会有一些人想攀上离家。”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离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萨博没那么好骗,于是他当机立断地在萨博再次发问之前,岔开了话题,“呃……萨哥,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嗯,去把萧家的人给我挖出来,我要跟他们好好‘谈谈’。”

萨博的尾音带着笑意,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离风看了看对面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的龙,应承下来,“是,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了,离风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龙,刚刚的这通电话打破了他编织的本就有所漏洞的谎言,在龙的注视下,离风终归是败下阵来,自暴自弃地瘫在桌子上,“好吧,我刚才是骗你的。”

“说实话。”

离风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几分钟。萨哥啊萨哥,这可不是我不想帮您隐瞒啊,实在是您的这通电话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唉,我和萨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身份也的确没有你看到的这么简单,不过,很抱歉,再具体的东西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嗯”

“蒙奇•D•龙,我问你。你喜欢的是萨哥这个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如果说,他比你现在所猜想的更恶劣,你还会喜欢他吗?”

“…不是喜欢,是爱。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

“……莫名被喂了一嘴的狗粮啊。不过,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至于萨哥的身份,等他做好心理准备,他会主动告诉你的。”离风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好了,我也该去完成萨哥交代的任务了,萧家那群人的下场,你就不用管了。”说着,离风收起手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随着包间的门被关上,龙陷入了沉思,对于萨博的身份,他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只不过,他真的很难将那个人和萨博联想到一起。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是伊万打来的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了伊万慌慌张张的声音,“龙,不好了,萧家的那几个人不见了!看管他们的人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

“嗯,知道了,萧家那边的事,不用再管了。”

“啊?那好吧……”本着对龙的信任,伊万没有再多问,就挂断了电话。

龙刚准备把手机收起来,就接到了来自萨博的电话。

“龙先生~”电话那边传来了萨博带着撒娇意味的嗓音,“这都已经过了好──久了,您怎么还不回来啊?”

“事情刚处理完,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倒没有。只是,龙先生啊,您不在身边,我睡不着嘛。”

少年毫无保留地表达对自己的依赖,这让龙心情大好。不管萨博的身份是什么,他对自己的爱意都是真的,这就够了。

“我马上就回去,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买点吃的回去。”

“糖葫芦!”

“好,还要别的吗?”

“没有了。龙先生能早点回来陪着我就好了。”

“好。”

挂断了电话,龙起身走出包间,付了账,去街上买了串糖葫芦,开着车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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