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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回篇 第二百零三章 滴酒成鸩

明堂拾经

博古通今,追溯回忆,昔我往矣,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悲凉龙钟客,延绵难自在;纵虽看前路,到底不敢回。

段久卿彼时想来,要是人人生来不需要背负任何重责,好比皇室的国君亦或是公主皇子也罢,兴许一辈子用不着婚嫁离家,强求结亲,一个人一生该是有多少逍遥快活。

她曾经这样想,也曾经这样说,说给鹤容世面前听,似乎对自己现下光景无比自得其乐。

还是可惜,尤是她一生良心忐忑,善心未泯,到头来竟是险些命丧于此,皆是因为她自己咎由自取的逞强的下场。

原来失去庇护之下的她,有朝一日竟是会这般不堪一击。

灵力阵眼,位于藏书阁地底之下与世隔绝的禁地,本该和她八竿子打不着任何关系,就因为鹤容世瞒着她一回,背着她跟段印染暗地里商量独自探查,不愿牵连任何人。

他一人敢去,段印染也先是担忧后怕,难得遇到个奇人将才,就此万一断送性命了岂不是可惜?到底非敌非恶,如此待他未免过于冷漠决然了些。

但鹤容世却还是想着要去,自己开了口,段印染瞻前顾后,只好答应了他。

当前云苏国地势灵脉逐渐磅礴,变化到了暴乱的程度,不加以压制制服的话,整个国都的境内将会变得分崩离析,乱作一团,逐渐的兵荒马乱后,无法安宁的鞭策统治下的未来,就会演变回最原始的模样。

原始之初的地脉总是在挤压崩裂,鹤容世当然知道这一点,地球之所以是地球,乃因为海水和土地之间不断的相互挤压,长年累月,落得个土地稀缺,海水掩盖的下场。

人根本无法存活于海底,于是为了活命便开始互相争抢土地和资源,然,云苏国根本全然不需,高高在上的衡年富贵恍若物是人非丝毫不曾变革风华过丝毫。

这一点也许云苏国人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地底到底有着什么作为滋养根源,足够让他们世世代代用之不竭,近而变得积少成多,愈发不可收拾。

鹤容世多半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是之前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他生命中记得最好的宝地莫过于伊甸园,然而世上出现了第二个与之能够比肩的国土,不由得让他顿时有了足够精力去对付奉陪的研究。

果不其然,在他得知地底下有东西的那一刻起,挖地三尺下,彻底打通了一条道,直达他最亲切的故土。

只可惜早已变得一片荒芜,园中长时间的无人居住,草木肆意生长,变得旺盛荫蔽又荒凉。

以至于他落地到满地狼籍中,正好砸到了一片冰凉柔软的平滑物件上面,宽大得一时摸不到边,却一摸不像是石头。

直到它顿时动起来竖起,转头看过来时,鹤容世才瞧清跳起身,知道了面前是个巨大无比的蛇。

倒反天罡,翻天覆地,他难以想象不过是眨眼间,伊甸园就变得如此鸡飞狗跳,无从下脚,全然是片野林子而已了。

不想后来,段久卿只是为了他并没知而难退,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存活在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活物,难以习惯得了伊甸园积累长久的压强,势必会形同踏入沼泽一般痛不欲生。

鹤容世本身结构特殊,又有高过寻常神仙的与生俱来的力量,必然是畅通无阻,行动自如。

段久卿许久之后脑清目明时,猛然想起,便是内能真正去了解他鹤容世。

她身为高位的一国储君,无暇顾及诸多以外的人和事,总是年岁匆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是理事主持便是操持中馈。

偌大的皇宫光是宫女宦官加起来足够百来号人,可当真唯独在为他们打点安排的,独有他们一家三人做顶梁柱,难免吃力许多。

于是如此境况下,鹤容世无一例外是万里挑一的鲜少人才,事事都可担得起,干净利落得无可挑剔,可谓做到了快狠准,一时之间再无人可与之比肩。

虽说碍于他的出身来历,在宫中无法正式光明正大的封个爵位,但他也没有为此着急上火,总是跟个没事人一般的埋头苦干的忙活着。

段久卿经历过那一遭险中求生,这才正视起鹤容世原来不容小觑,且不说他到底何方神圣,但她大抵明白参透得出,能与灵力泉眼不相上下之辈,定是高过整个云苏国。

毫不夸张的说,也许早在自云苏国立国以来,数不清的千百年中,一直是他鹤容世背后的那股势力的力量在孕育着整个国土。

正所谓养育之恩大过天,即便对于鹤容世来说是无心之举,亦或是不值一提的举手之劳,可已经足够让整个云苏国苟活如此长远,经久不衰了。

潜移默化中,此般想法在段久卿心中萌生盘旋,但看鹤容世压根不在乎要不要他们臣服的态度来看,她却顿悟了他才是世间根本。

起码对于云苏国来说,的确是事实如此。

故而段久卿开始有些诚惶诚恐,怕的是鹤容世对她不过是挚友情谊,天高皇帝远的终有一日会一别而过,各自回去。

便是越发后怕的担忧国生安慰,段久卿暗自一改往常的幼稚想法,只想着费劲心力去对鹤容世紧抓不放,期盼着在他和自己还在身边时,把这情谊做足做深些,好让云苏国无后顾之忧。

后来,前方战事救援一过,平定妖兽战役收尾,他们带着胜利军工回了宫,在此之前鹤容世又托了段久卿书信一封,告知国主段印染鹤容世的身份与来意。

恰到好处的喜讯和惊讶双双接踵而至,倒是不会惊了马失前蹄,惹得段印染跟自己翻脸了,鹤容世如此想着。

此次军功即便段久卿不得份,她倒反而因此有了足够的资格对继位更有资本,寻常的什么所谓的奖赏固然已经入不了眼了,只是担心的盯着鹤容世去觐见段印染,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直到他成功借着风头局势能成功谈判定下了局面,段印染松了口,答应了婚事和搬让成全归复,瞬间全盘托出,与鹤容世站在了一条道上。

当前局势周遭也无别国可言,大势已去,段印染一直以来也不觉得天灾有错,只是一直茫然为何故会发展到了生灵涂炭的绝境,不免弄得人心惶惶的。

最终情势大好,鹤容世凭借多年行事为人足以说服了段印染,日久见人心,可见的他不是个非要赶尽杀绝的主,他多年统治云苏国,何人何事大多都见过,多半是理解要平定统一天下达到太平,必须有所取舍,杀鸡儆猴是其中之一的必须手段。

心慈手软的领袖必当走向任人宰割的结局,世上从无神人做得十全十美面面俱到,鹤容世显然做得耐心十足了。

以及他那毫不做作的姿态以真心换真心,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的,他不仅喜爱段久卿一人而已,更对整个云苏国感激涕零,心悦诚服。

而段久卿在总总条件之下,显得更像是锦上添花的一个代表,段氏一族多年殚精竭虑维持云苏国,功劳苦劳不胜其数,鹤容世心里明白得很,这才会有信心当面和国主段印染开门见山。

他们心力俱疲的,段久卿不可否认这一点,阿爹从来不想再参与国事,阿娘也是被迫嫁过来和亲之人,如若不然,她也应该是个还在躲藏逃避,等到瑞典一同灭国而去,寂寂无名的一介幽魂。

从前段久卿实在不明白,阿娘为何肯为了她这个女儿拼尽全力,直到后来阴差阳错的生下了孩子以后,她这才明白何为骨肉至亲,莫过于世上最难寻的一丝温存。

阿娘是喜欢阿爹的,能够生下和阿爹的血脉,她便觉得已是万幸,若说当朝皇室已然无男子掌权,她也不妨去奋力一搏做个撑起门面的女帝。

女子掌权在西方的瑞典而言,从来不是难事。

直到后来,阿爹着实不忍心这么小的女儿,单是见了一面就心乱如麻,万般愁绪牵扯而出,终究是想起来了自己的师父,云苏正统皇室末了的最后一位太子。

已经心如死灰的阿爹冲破了恍惚,再度回归国中,做回了他该有的帝位。

他因肉身成圣,金丹不死,即便刚死重活,重伤在身,依旧还是比过寻常凡人,修为不过的泛泛之辈。

在阿爹答应回归的一刻,阿娘心里悬着的心重重落下,泣不成声。

阿娘一贯在意阿爹许多,可算在前朝有了倚仗后,安心着手上奏起她一直以来想要为云苏国计划许久的大计。

云苏国王后为一国之母,素来非比寻常,绝非闲杂人等可坐上其位,正中阿娘下怀乐在其中。

于是,经由阿爹亲眼目睹督促,阿娘成功在宫中开放建造竖立起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书院,从此以后,本就空悬的后宫变得热闹非凡,时常有来来往往的少年男女经过,皆是院中的门徒学生了。

如今试想一下,段久卿倒也不觉得自己过去曾经到底受过多大冤屈,只是一直以来没机会出宫经历的人间百态都尝试过了一番,到头来也没有自己所想的这么可怕。

无外乎只是痛苦了一些……段久卿想不明白,唯一一点能说的通的也就是造化弄人了,云苏国被毁一事成为她困顿的心结,导致一度忘却了造成这一切局面的所有参与者——鹤容世,雨师赋。

至于商照薰,段久卿鲜少和她见过面,说不上什么根深蒂固的深仇大恨了。

反而是她的奉陪到底全力以赴,反倒是帮了段久卿一臂之力,推她入小我的困境中,直到直面心病,自救对症想出应对办法。

于是她冲破之后的攻击招式更上一层楼,一改以往的生硬,变得快速而敏捷,才是正确的应对之策。

眼下又撞上了一茬事,段久卿收拾起了自身狼狈松散的行头,盘头变了身得体契合的魂衣,果不其然得到了鬼魅的接纳。

他们果然受不了过于明晃晃发光的事物,那样只会激起他们的恐慌和警惕,使得他们感受到危险。

正所谓衣着可以随意变换,但也会因此在外表上混淆视听,除非被刺激或者是外物引诱,伪装成另外一副面貌的鬼魅正常情况下不容易被察觉底色。

可是为什么……段久卿看不明白,愣神于当前的景象,出现扼制红衣女郎的人正巧就是帮她支开青红二鬼的白发面具人——魁。

“你说我在逼她,她又在害怕什么呢?”魁轻笑睥睨道,“如果说她没有心怀不轨的话,这里的酒以及服务员又为什么要害她呢?她看上去好像要死了一般的挣扎啊。”

“有本事你放开我!”红衣女郎继续拔挪着脖颈青劲爆起,“平白无故的你凭什么对我动手?说是喝酒,你这样难道不是口不对心想杀我吗!”

“原来是这件事啊。”魁又冷笑一声,抬手指尖一移,“伸手过去接把。”

“咔擦……”猛地,红衣女郎适才僵硬的身体,从手臂关节处发出了扭动摩擦声,连带着她的惨叫紧跟其后,“呃!”

“……”段久卿眼眸一低目光打量到手中的红酒,姑且上前一步道,“等一下,让她喝我这杯吧,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还是这个面生的姑娘不错啊,知道出来缓和一下。”一旁有人觉着她有良心,开口就是夸赞。

“也可以。”魁目光略朝她那边挪了一下,又返回盯着红衣女郎,顿时她整个人附身双臂垂落下来,“她肯不肯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总算松了口,松口的动机却是让段久卿莫名其妙,一旁众人更是无语凝噎不敢嚼舌头,多半是看着附身驼背苟延残喘的大口呼吸的红衣女郎。

“呵,算你识相。”她面目狰狞的伸手指着他,一边转身与段久卿面对面,“不就是一杯酒吗?看你这副半天没喝的样子,不会也是怕了吧?”

“我没有,突然看到你被为难,我也无心喝了。”段久卿忧心忡忡的眨巴眨巴眼,蹙眉委屈得哽咽状仿佛动弹不得,双手却又颤巍巍的往前一递,“你放心,这杯酒我一直拿的好好的,什么都没碰到,很干净的。”

她此话一出,忽觉头回捉摸不透自己了,竟然能够有朝一日能够装模作样到这份上,倒比起之前的鹤容世还要动人心弦,无人不信了。

怎就算不得是大有长进了呢?也好,也好,这些招数且当作是以恶制恶的手段,对不对得起良心比起这些早就不在话下了。

“小姐你别怕,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他要是真的不怕死,大家伙会替你上。”周边人听得热泪两行怜心大起,大大咧咧的毫不避讳的吆喝起鬼魅姿态尽显,“再怎么说你和我们都是同僚,我们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

“谢谢大家。”段久卿忙不迭的受宠若惊,转头看了一眼接连道谢,应接不暇。

“哼!一个个的都是装腔作势。”红衣女郎纵然冷笑一声,跌跌撞撞的一把夺过酒杯,撒了几滴在地,抬头一罐撒得脖颈四散,随手摔落空杯在地。

“啊?”段久卿马上后退了几步退避三舍,紧握着双手低头不语。

“哼!这样好的人血红酒,可是这艘船上面才会有的好东西!”红衣女郎再度开口时,发出兽声参杂的声音,她一手抹过嘴边下巴已然变得脸色发红,额头顶出犄角。

遗憾的是她这片红色只到脖子,里外通红的全然分割两半一般,忽得开始指着段久卿大笑:“哈哈哈哈!”

“我……对不起。”段久卿抬头,思绪复杂的道歉,沉静的出奇。

“谁在这发疯摔酒?!”一阵义正言辞的喝止,红鬼可算是扒开人群环顾一看,看见了魁,上前迎去,“原来是您下来了,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你多心了,我怎么可能有事啊。”魁又恢复玩世不恭般的姿态轻笑,“只是这里有人疯了,非要逼着另一个人喝这里的酒。”

“只是喝酒的话……”红鬼回头一看,一眼撞见了红衣女郎,一时半会欲言又止,什么话都截胡在口,说不出来了。

“我记得,人血是你们当中最有资历的厉鬼才能喝的吧?”魁恰到好处的卖弄起自己的高大博闻,“冒昧问一下,寻常的低阶黑白鬼可以喝吗?我看她现在状况不是很好,正是喝了一杯红酒的下场。”

“不可喝,确实不可喝。”红鬼又低下了头,“您可有什么吩咐?”

“倒是聪明。”魁笑然,目光又转向适才段久卿的位置,“既然如此,就把她托带去你们那边。”

“好。”红鬼叩头一点,“来人,把这女人带去红区!”

“是!”一呼而应,从地里又钻出两个红皮肤,略过身后忍不住发寒而颤抖的段久卿,架着红衣女郎又擦肩而过。

“这里不一会就可打扫干净。”红鬼抬头,笑脸相迎,“我已经在座上准备好了吃食。”

“你没有给我准备红酒吧?”魁皱眉,当是反感极了一般别有意味的反问。

“当然不会,我准备的是香槟。”红鬼讪笑一过,随后得知魁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顿时再度开口询问,“哦对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麻烦您明示告知,这个被无辜逼着喝酒的是谁呢?”

“不是我,是前边的那个银发姑娘。”魁瞥了一眼示意过去。

“她看上去非常无助。”红鬼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眼熟还是奉陪着接话,“需要我过去吩咐人照顾她吗?”

“用不着。”魁反之即刻否决,目光倒是再也没有挪动过的望着段久卿。

她已然转身走去别处,身边不少人目光艳羡的上前搭话,可是她都笑了笑不敢再接了。

“仔细一看,这位小姐看上去与您行头相似。”红鬼过了一会酝酿后开口,“我明白您觉得她孤身一人很单薄,但是您是也一样。”

“不如,我这就去把她请过来,也避免了她担惊受怕了。”红鬼顾名思义的勾着他的心思,“既然已经下来了,看样子这就是您的舞伴了吧?”

“你说的有道理。”魁倒是受用得眯了眯眼,“我看她是个麻烦,为了不再出现祸事,扰乱舞会……就去把她给我带来吧。”

“您放心。”红鬼鞠躬低头又一礼,遁地忽显的移动到段久卿面前,顿时打散了周边围上来的络绎不绝的苍蝇。

“……怎么了?您找我有什么事?”段久卿再见到好不容易甩开的红鬼,又捂住心口,小心翼翼道。

“这里是魁大人组织的舞会,特别有请您过去做客。”红鬼反而展露着一张笑脸,“您跟我走吧。”

“魁?……”段久卿茫然,听到这个名字心口顿时空落落的奇怪。

方才中间搁着个红衣女郎,对面出现的正是他,而他又显得不想接近的模样,神色躲闪,不打算正眼瞧。

这才没过多久,又差人过来拉她过去,段久卿只觉得矫情,神神秘秘的,多半是个鸿门宴罢了。

段久卿刚换了样貌,不敢做太过反常的举动,心想着魁也摸索知道红鬼的许多消息,其中就有阵眼……

他也问起了阵眼?那么他并不是从一开始起所说的路过?也和自己一样是装模作样的?段久卿顿悟,抬头跟在红鬼一路往回走,地上早已干净得没有玻璃碎屑。

“到了,小姐。”红鬼停步,顺势抬头对上了一处高嵩的红色座椅。

“就在那是吗?”段久卿打听道。

“没错,您过去就行了,上面只有魁先生一个人,会很安全的。”红鬼点头,信誓旦旦。

“这话怎么说?”段久卿轻笑,倒是不着急上去,趁着这股子关系忌惮调侃道,“这里是舞会,我和你们大家都是自己人,哪来的危险啊?”

她别有用心,把方才听到的话取之其用。

“您有所不知,像您这样的人,走到哪都是惹人注目心生向往的。”红鬼无可奈何,只好赔笑,“魁先生担心您,也听说您不来跳舞的,只想着过来凑热闹要吃点心,放心,上面的都有。”

即便这话有些成人之美的意思,红鬼也不知自己起初献殷勤的招待能够做到如此一箭双雕,索性坐实了顺水推舟,让彼此的疙瘩就此翻篇了。

“多谢你了。”段久卿点头一礼,含笑着踏步往台阶走去。

“哒,哒,哒……”脚步独清,越发接近越是孤寂,段久卿探头一看,“您就是魁先生吗?”

鸩酒毒入骨,止渴作心竭。

安得广厦有其间,心中意人才可安;我见初面君隔世,君得见我心如沁。

却可惜,一面之隔无相逢,好风借力作青云,一别两宽终不悔,心向往之仍依旧,唯是君安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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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

微末哈喽艾瑞巴蒂晚上好!

微末这周开始起,我们这边因为台风🌀终于🌧降温了!

微末各位记得准备入秋,注意保暖!

微末希望非物质文化遗产能够永生安全!

微末下一章进入小关卡正式环节,大家敬请期待哦!

微末最后温馨提示,这不是游戏🎮,主角也不是玩家!

微末咱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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