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赫然是一座刑室,一个人正被高高吊在空中,三个手持长鞭的壮汉在下面轮番抽打。
那人已是皮开肉绽,体无完肤,鲜血从伤口处汩汩而出,将地面染红了偌大一片。
“贵客,再不救他,他只怕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耳边语声凄厉,竟抑制不住一丝颤抖。
是他?
此刻正在上面挨打的居然是他?
他不是来这里报信的吗?怎么会被吊起来受此酷刑?
已无暇多想,剑光飞出,削铁如泥。
我飞身接住那鲜血淋漓的身体,真气激荡开来,瞬间将下面三人震得倒飞出去,满室的刑具也在顷刻间化为漫天碎片。
那人睁开眼,触及我冷寂的目光,身子顿时一震。
殃“是你?!”
我未做理睬,甩手将他浴血的身躯推给呆立当场的管事,然后漠然转身,目光扫过从四方通道内赶来的众人,一字字欺霜赛雪,冷若寒潭。
青“他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动他。”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怒吼。
泓“我便定要动他又如何?”
怒吼声穿墙而来,宛如平地惊雷,刹那间山体都似颤了颤。
好霸道的内力。
众人当即齐垂首,躬身退至一旁。
不多时,便见高台上风也似地掠出一人,锦衣华服,玉冠高束,几缕乱发散在耳旁,一枚盘龙扣在耳上发出幽蓝光芒。
他很年轻,也许称为少年更为合适。
他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精致的五官犹如巧匠雕刻而成,眉似墨画,目若点漆,唇色如水紧抿成一线,于唇角处挑出睥睨天地的不屑和轻狂。
此刻他一脸盛怒,目光如利箭直射而来,倨傲之极。
我唇角轻扯,缓缓拔剑。
他一怔,随即大笑,笑声中尽是讥讽。
泓“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剑花悠然绽放,仿若幽兰生于空谷,恬静雅致,随风轻轻荡了开去,一时间满室皆香,而那人足下高达三丈的石台,却在这满室幽芳中轰然倒塌。
收剑回鞘,清冷眼眸寻上那抹略显狼狈的身影,我冷冷开口。
青“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寂静。
没有人相信眼前发生的事,那个少年更不信。
所有人瞠目望着我,良久,没有开口也没有动,甚至连大口喘气的也没有。
我反手持剑而立,目中冷漠如昔。
他们做何反应,在我看来都无差别,我俱不在乎。
然而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熏“何方狂徒,竟敢在此大放厥词?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尔辈撒野?”
声音虽然已被压的很低,但在如此寂静的氛围下,仍显得格外清晰。
只是对于一个男子来说,这声音未免过于阴柔了些,竟似弱柳扶风经不得半点雨露。
泓“熏。”
少年瞬间回神,仰首唤道。
右边入口处,隐约可见一道白影,微微泛着一抹淡蓝,如烟似雾,随风聚了又散,飘忽地不真实。
熏“此人剑法了得,切莫轻视。”
柔柔软软的声音,蕴着说不出的慵懒之意,似烟笼丝雨,淡薄的朦胧。
泓“熏且放心,泓记下了。”
复回首,少年眼中燃起熊熊烈火,灼痛了我的眼眸。
未再言语,已无需言语。
森寒剑气激射而出,震慑了天地,在这般凌厉的剑气压迫下,众人无不变色,包括那个少年。
然剑气虽盛,却无一丝杀意,只因,我并不愿杀人,杀人的是剑。
剑在呜鸣,急欲破鞘而出。
剑出,必斩杀当场。
我已准备拔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