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往发生在人措手不及的时刻。
言生躲过呼啸飞来的凳子。
夙胤言生“含光,你为什么不帮我?”
这一开口,扯动右腮,终于察觉到疼痛,兴许更是心里委屈,眼睛跟着泛红。
蓝忘机沉默许久,眼中,只剩冰一般的淡漠,整个早上皆未开口的嗓,比眸光更冷,不解反问道。
蓝忘机“你是谁?”
夙胤言生“什么?”
蓝忘机依旧淡然觑他,不作声,眼神似看着陌生人那般,毫无温度、毫无干系。
言生终于反应过来,咬牙,扬声嚷道。
夙胤言生“含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问我是谁?”
蓝忘机“我不叫含光。”
他神情不像玩笑、不像戏弄人站得很近,又彷佛离言生千里远,触及不到他的心思。
蓝忘机的眼中,没有暖意、没有笑意。
没有言生。
夙胤言生“你到底怎么了?从早上醒来就怪怪的。”
自打他醒来,说不上的违和感。
蓝忘机“醒来?我从未睡,何来醒?”
夙胤言生“你昨晚出门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你不该是这模样…”
言生正欲努力回想,蓝忘机却没耐心等待,旋身便走,言生一呆,顾不得收拾被砸坏的货品,拔腿追上。
蓝忘机像全然不识此地,走入死巷,堆满杂物的死路,对他不构成妨碍,他轻巧点足,雪白袍袖轻卷如浪,修长身影已立于墙头。
微微风势,拂发扬袖,墨丝舞动,湛蓝天幕相衬,一幅最美的墨绘景况,亦不及他一二。
夙胤言生“含光。”
他在下方喊他,蓝忘机恍若未闻,目光不曾停驻。
言生才眨了下眼,墙上身影已失去踪迹。
夙胤言生“含光。”
言生盲目于街市寻他未果,猜想含光会不会回去。
于是匆匆奔回家中等他,坐立难安,在小院子里来回不晓得几趟了,地上都快踩出深深足印子。
他揉着眉心,把昨天两人相处点滴翻找出来一处处重复回想,一遍遍反覆思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钜细靡遗不敢有所缺漏,想找出从哪里开始出现端倪。
门突然被打开,言生惊跳而起,嘴里已先喊出声。
夙胤言生“含光——”
来的,却是耐不住相思的温客行。

温客行见言生眼神失望,吓了好大一跳。又看见他红肿脸颊,手足无措,慌问道。
温客行“你怎么了?谁打你了?那个混蛋男人吗?别哭!阿衍给你出气!”
浑然忘了,他此行的目的是来找人兴师问罪的。
言生抽抽鼻,试图想冷静同温客行说一说,一块帮他找找头绪,可是话刚离口,声音就先哽住了,停停说说,好半晌才把今早发生的事儿,道尽七八成。
温客行越听,浓眉越是紧锁。
伏胜“不用想也知道,那小子肯定出事了。”
伏胜毫无顾忌的在温客行与言生匆匆显身。
那小子如何将言生摆心尖上,他瞧得比谁明白,当日他不过嘴上胡说言生是他亲亲娘子,小子醋成啥德性!怎舍得言生受委屈?
温客行“阁下又是哪路神仙?”
伏胜“妖王伏胜。”
夙胤言生“伏哥,你看得见家里的三只讙,你帮我问问它们,昨天含光出门后有无奇怪行为?多大多小都行,说给我听。”
言生已经想不到其余办法,只能求助他。
伏胜当然不会拒绝他,朝墙角柜旁勾勾指,想来是叫唤三讙,只见他与那方虚无说话,问着言生方才的疑惑。
伏胜“壹说,含光一直在唱歌;参说,它们不敢靠太近,不过听起来心情不错;肆说,它们听着听着…睡着了。”
简言之,三讙说的,全是废话。
言生更茫然了,虽是问向伏胜,却更像自问。
夙胤言生“伏哥,你说他是怎么了?”
伏胜挠挠脑袋,随口一句毫无建树的嘀咕。
伏胜“可能是记忆全复苏了吧。”
温客行“与其在这里费话,还不如直接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