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哦。”
他听话,嘴是闭上了,手还是不放心又拢拢被子,只差没拉高到言生头顶,把人整个埋了。
照顾好师尊,薛洋才坐到窗边圈椅间,褪下鞋,放十根脚趾出来活动活动,孩子皮细肉嫩,半日赶路下来,脚趾已磨红磨肿,也没听他吭半声。
言生“我们在这村镇留个十来日吧。”
他瞥了眼薛洋的脚趾,话,便脱口而出。
那双小脚,再走下去,就破皮见血了。
薛洋“好呀好呀,师尊多休息几天,身子养好再走。”
他没考虑自己,直觉点头附和。
傻小子,他身子哪需要养,倒是他的小脚,才得养养。
薛洋透过窗往下瞧,望向客栈外街,村镇不算热闹,人群三三两两,炸物香味弥漫,也有小贩卖些童玩、布料。
孩子毕竟好奇心旺盛,一路看下去,不由自主双膝爬跪到椅间。
手肘支着窗棂,掌心托腮,受外头街景引诱,脑袋瓜越往窗外伸出。
言生“薛洋,当心掉下去。”
他出声提醒。
薛洋“欸。”
他缩回来一点点,很快又遭受吸引,再度探出去。
客房位处二楼,景致能瞧得更多,但薛洋是先听见响亮吆喝,才仰首去寻找,声音来自斜对面一户围墙内,十几名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有男有女,正在习练剑法,呵哈有声。
是武馆吗?专教孩子武剑?
要是他也能学,以后,便能保护他家文文弱弱的师尊,
薛洋瞧得不舍眨眼,以为这样看着,便可以偷学些皮毛,跪姿改为站立,只为了看更多、更远∽
言生“你要掉下楼去。”
领子被拎紧,薛洋身子给抱下圈椅,带离窗边。
薛洋“师尊,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好!”
他还有脸质问他。
言生(我若不下床揪你,一阵风吹来,你定给吹飞出去。)
言生默默腹诽,却懒得数落人。
言生“瞧见什么新奇事,这般专注?”
连小命都不顾了。
薛洋“师尊,我在瞧人家练剑法,那边。”
言生“你想学?”
孩子藏不住心思,心里想要什么,全写在脸上,薛洋没敢点头,怕师尊觉得他太贪心。
言生“想学便去学,师尊带你去报名。”
薛洋“可是…那要花好久时间,我们没有要长留,师尊,我没有很想…只有一点点想,不要紧,我可以偷偷爬墙去看就好——”
言生“有理,习武非一朝一夕可及,那么,我们便留到你学成再走。”
薛洋“咦?”
没能反应过来。
言生“好巧,隔壁贴了吉宅出售,就买下来吧。”
师尊的口吻,活似这菜摊上,白菜硕大青翠,就决定是你样稀松自然。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他家师尊说到做到,一眨眼,掏钱买下武馆隔壁空宅,师徒俩当天由客栈搬入新家。
有句话,薛洋好想大声问。
薛洋(师尊,你究竟搜括了多少家产离家出走?)
*
精五武馆,馆主王精五是名约莫四十岁的汉子,刀枪棍剑拳精通,传授镇里孩子少年武艺,健体兼防身。
王精五比他师尊矮一个头,但魁梧一倍有余,暴露的膀子纠结累累肌肉,双臂抱胸时气势更惊人。
薛洋咽咽睡,站到师尊身后,惶恐看着人。
龙套“我不是谁上门都肯收、资贸驾钝不收、品德劣等不收、好吃懒做不收、心浮气躁不收,小子站过来点我瞧瞧!”
王精五声嗓洪亮,不像师尊句句温文。
师尊若是春风,王精五就是午后雷阵雨,轰隆隆个不停。
言生“薛洋,别怕。”
言生将他推向前头,任由王精五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