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浓“言生。”
凌空的叶含浓启了口,清冷淡漠,
叶含浓“何苦自甘堕落,为个凡人弃战神之子王者荣耀化身瘟神冥顽抵抗,速速束手就擒,随我回归受审吧。”
薛洋(∽瘟、瘟神?!)
薛洋怔怔抬头。他听见了什么?那男人,唤的可是师尊?
师尊并未纠正或否认,他微微敛眸,敛不去眼底深沉杀意,薄唇轻抿,勾勒一抹冷笑,发丝与黑雾交错飞舞,曳过他冰冷面颊。
叶含浓“我没想到,你会藏身幻境中,借以隐匿踪影。”
言生“过往一切我早已嫌腻,仅想随心所欲,不再为谁左右。”
叶含浓“你,有何资格随心所欲?一个入魔瘟神,逗留人间,所到之地无一幸免,即便你无伤人之心,与你接触,何人能活?”
叶含浓淡撇唇,笑言生言语间的单纯。
言生“所以,我就该永生与世隔绝?”
他问得轻巧,彷佛与小娃说话,大点声都怕会吓哭娃儿那般,声调温浅。
可他一身霾烟,汹涌澎湃,与轻柔嗓音大相径庭。
叶含浓“你若能自制,当然不用,偏偏你不行。”
言生“我非不行,而是不愿。”
叶含浓“一个不愿自制的瘟神,岂能纵容不管!”
叶含浓手中纱剑挥下,再度开战,毋须多言。
薛洋好混乱,耳里听见的那些,刺痛额侧,刺痛着,心。
瘟神。
他痛恨、他咒骂、他永远也不愿原谅,最冷漠可怕的无情神只。
轻易掠夺性命,毁村灭镇,动辄千万条人命,数日便化为乌有,痊愈者稀罕,一发病,几乎就是死期。
而他的家人,同样因为瘟疫∽
薛洋“师、师尊怎么会是?他既不残酷,也不嗜血,总是沉着稳重,总是安静下棋∽看着我时,会微微浅笑∽他若是瘟神,为何我和村人们皆能安然∽”
薛洋的呢喃,嘎然而止。
倘若,村人全是假的,只是一场虚幻,一切便能说得通。
难怪,这山中,没有大夫,没有疾病,不曾有人死去。
像要印证他的忖思,村庄在他眼前,褪去了颜色、模糊了形体∽终归幻灭。
周遭荒烟蔓草,或残破,或凋零,何处再见村舍热闹、言笑晏晏?
大雨倾盆,落了下来,湿意、寒意,伴随雨水裹身,薛洋忍不住发颤。
剑气与闇息同时削过他左右,虽未伤他,却矗陷他足前三寸的泥地,使他神智一震,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数被击碎,意识一片清澈明了。
师尊什么也不是,师尊就是师尊,他最重要的师尊!
他只知道,师尊轻抚他发际的手掌,温暖轻柔似春风。
他只知道,是师尊抱着扎马步扎到脚软的他回家,给他捏脚泡脚。
他只知道,谁都避他躲他嫌弃他,是师尊,微微倾身,弯低了姿势,同他说:不如,我们作伴吧。
他只知道,师尊给了他一个家,给了他温柔,给了他陪伴。
他只知道,师尊便是他的所有!
与师尊这八年来的过往点滴,那些才要紧、才真实,无论师尊是正是邪,薛洋都要与师尊站在一块!
即便自己力量微弱,扞卫师尊的决心,薛洋强烈到无所畏惧。
即便师尊看起来游刃有余,叶含浓没能占到上风,甚至反受师尊压制,俊颜浮现薄薄黑青色。
薛洋仍觉得要帮师尊一把。
趁叶含浓腾姿稍落,重新抖纱成剑之际,薛洋看准时机,往叶含浓背上扑去,活似只攀树的猴,紧紧抱住对方,箝制他的动作。
薛洋“不许欺负我师尊!不许欺负我师尊——”
嘴里,反复吠着这一句。
到底是谁欺负谁?睁眼说瞎话也不过尔尔。
叶含浓一手探到背后,揪住薛洋领子,把他摔飞出去。
薛洋人在半空中腾了几圈,迟迟没有落地,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
睁开眸,发现腰上环了一圈细细黑雾,将他吊至空中,免去他摔残的危机,却没打算放他下来。
叶含浓与言生两人由空战转至陆地,持续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