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生“睚眦,你长着狗鼻子吗?这么快就上门讨债。”
睚眦“讨你个头,你就不能洒脱一点,让凡世种种随风而去?”
睚眦“你俩单单纯纯,只做师徒,这样更好些,像以前,活得自在轻松,快意赴仙宴喝仙酒,闲来无事便到城里吃吃逛逛,不涉人间狭隘的小情小爱…若不然,你还得思考如何待他。”
睚眦苦劝道,言生曾为澹台烬,认下杀戮之罪。
他怕,怕言生再深入,会更失控,变成曦月那般——入魔被诛。
无论师尊语调如何闲逸,眉心间,几乎难以分辨的淡蹙,澹台烬都没有遗漏掉。
原来,拥有那世的记忆,对他,是这般的苦恼。
不知该如何待他这个爱徒…是因为,不想再像梅无尽那样痴缠爱他的意思吗?
三人静静凝觑,一句反驳也找不到。
*
睚眦“你也累坏了吧,先去梳洗梳洗,换身干净衣裳,出来我给你弄顿饭,吃饱了好睡觉,其余都是明天的事了,嗯?”
而他,打算待言生入梦之际,拈去他脑袋瓜里多余且…无用的记忆。
言生“不用了!”
言生正欲伸手摸澹台烬的头,动作太流畅,指尖触及他细腻发丝时,硬生生止住。
这一摸太亲腻不合适,以前纯粹当他是徒儿,摸的全是慈爱,可在不久之前的那一世,他这种摸法,搭配上“丈夫对妻子”的宠爱,略显尴尬。
睚眦及时清喉一咳,化解了言生的难堪。
言生也借机收回手掌,佯装风寒露重喉咙发痒。
澹台烬“我好困,要睡一下。”
他听见自己温驯应答,但声音干干哑哑,有些陌生、有些艰涩。
困什么呢?
好,我会乖乖听话。
好,我去睡觉。
还是,好,那些记忆,让师尊收回去,我不要记得了,什么梅无尽什么蛟龙堡,全都不要了∽
澹台烬不知道,但清楚,这样的答案,言生会乐于听见。
果然见他露出“为师欣慰”的宠笑,他眼眸微酸。
澹台烬乖乖去往澡室,将浑身肮脏打理干净,海咸味好处置,抹皂洗洗就行。
但十指的黄泥特别难,替梅无尽挖坟时太出劲,泥石深深扎进肉里,又被层层沙土填入,泡在水里许久也化不去。
看着十指泥黄,想起一杯又一杯覆在梅无尽衣裳上的土,他慢慢领悟过来。
原来…那时,他葬下的,不仅只是梅无尽的衣冠冢,还有他的凡心。
神,不会有的凡心。
于是黄土掩埋,而后腐坏,化为春泥,之后,骨枯身烂,什么也不存在了∽
他爱他的证据,亦埋进那个坟里,成为上一世的结局。
明早醒来,若他也遗忘了,樱树下的孤坟,再无人知晓何时所立、何人所立,而墓里之人,又有怎生绚烂且短暂的一世经历。
梅无尽这个人,真的永永远远…不存在了。
*

绝岩上,稀罕地有客来访。
言生没认识多少朋友,睚眦与水媚儿勉强算其一,当年他在龙骸城养病好一阵。
汤药全是水媚儿替他熬的,两人不生不熟,恰恰好的淡如水关系。
来的有些不是时侯,撞见了夫妻之间的亲密情事
龙套“…你怎么自己来了?睚眦呢?”
水媚儿匆匆跑出屋来,发髻凌乱,唇儿红肿,双颊火烤般艳丽粉嫩,衣襟还穿错边…重点是,那身衣裳是男人的吧!
言生“你可以先去泡个鸳鸯浴,不用急着招呼我。”
瞧,他多善解人意,等人等到发闲坐在地板上玩狐狸。
狐狸名曦儿,比球更圆,见过他一两回,还认得他,冲他直揺尾巴,胖脸像在笑。
听睚眦说过,它是狐帝曦月施法所变,给水媚儿解闷的小东西,真好,他也好想养一只∽
龙套“……”
水媚儿一脸囧爆。
龙套“莫再提莫再讲,你接着回答我的话不就好了,我替你找台阶下耶!”
言生“睚眦去上天庭复命去了。”
这句,算解了水媚儿的尴尬,只是为时已晚。
龙套“那你?”
言生“你还是先去洗澡吧,身上都是奸夫的味道。”
水媚儿一口血险要喷出来,这面瘫战神,讲起话来仍是同样调调,一刀就剜人胸口,不给人活。
撞见的一方,与被撞见的一方,终究后者承受的羞惭感多了一些,毕音那时衣衫不整,屁**股光溜溜∽
韵韵龙主、龙母、曦月乃《陈情令:哥哥求放过》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