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萧凛回到蒙古包,目睹他与黎苏苏一家四口温馨、其乐融融的氛围。
言生想家了!
除了天山,哪都不是归处,所以流浪成癖,但…他到底忽略了什么?
你这样好,如何能不中意?
我会想着你,自相识以来,时不时会牵挂着∽
想你人在何处?是否饿着肚子?可不可能再见?
会待你很好的,你什么也不必做,真的∽
蓝色的厚披风被风吹得在身后乱鼓,那是离开龙骸城时,含光亲自替他系上的。
蓝忘机“你不习惯长袖衣衫,但毕竟是大冷天,在外行走还是得留意保暖,披风方便些,冷了就裹着,不觉冷就拢在身后。”
因了是含光亲手裁制,他很喜欢,却也没夸一句、没不谢一声,飘然便去。
原来是忽略他了吗?
忽略了含光的心绪,连出声安抚都觉多余,所以走得潇洒。
此刻言生想起含光开口求亲的模样,眸中有泪,双耳红似渗血,非常害羞胆怯却也非常勇敢。
想起含光时不时就来揽他的胳臂,把头靠在他肩背上轻蹭。
尽管成了伴侣,含光还是很害羞,跟他撒娇只会躲在他身后,不好意思让他人瞧见。
他还记起含光总往他大碗里挟菜挟肉的样子,生怕他饿着似的。
记起含光曾洗手作羹汤为他准备夜宵时的脸,安详恬静,眉眸温喜,仿佛一辈子这么过都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
越想越不可收拾,大浪般汹涌扑来,
内心泛开某种焦灼到近乎甜美的滋味。
明明很折磨心志,却甘之如饴。
是啊,饭已做好,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羊群中,一道身影快若闪电、疾似劲风,眨眼间消失不见。

澹台烬“喂,你到底让师尊办什么事了?真穿三川五山往西边吗?”
摆设雅致的水楼中,淡漠的嗓声从帘内逸出。
澹台烬“连过年都没能回来,到底在忙什么?”
精致贝壳床上的两幕轻纱垂落,将周遭掩得朦胧,连淡淡透进纱内的微光都被染得晕开,让蓝忘机的心也跟着朦朦胧胧。
很想叹息,但到底叹不出快要凝结成冰的抑郁。
蓝忘机“办完事,他自然就回来了。”
蓝忘机“…他也需顺道访友,他也有自个儿的事要办,过年没赶上,中秋的月饼应是能吃到。”
澹台烬“中秋?!”
蜷在另一张珊瑚床上的澹台烬屈肘撑身,眉眸间的厉色一闪即逝。
澹台烬“你确定师尊真往西边去了?离中秋还有长长大半年,你根本不知他的行踪,其实就随便说个归期搪塞,想安大伙儿的心是吧?你老实告诉我…他、他是不是跑了,不回来了?”
蓝忘机眨眨略觉困乏的眼,微微笑,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
有什么好说的?唉。
蓝忘机“他会回来的。”
不再费力圆谎,表示他始终相信便是。
澹台烬“他不会!他连你都舍得丢下,你别再替他粉饰太平,他不——谁?”
澹台烬被突然出现在轻纱外的黑影吓得跳起。
那人行如鬼魅,悄无声息现影,微弱烛光被不知从哪里渗进的风丝陡地拉长,颤颤跳动。
满室诡谲、非常怪异。
蓝忘机却直直坐起,往床外边挪了一下就不再动了。
隔着轻纱望去疑似梦中,忽而含笑,声音低柔欢愉。
蓝忘机“回来了?你肚子饿不饿?”
他想再说话,面前轻纱猛地被扯开,一双长臂探进来逮人。
澹台烬“胡乱闯进来算什么本事?看剑!”
澹台烬打不过对方,干脆由着蓝忘机被鬼魅捞了出去。
但鬼魅瞳仁里窜着火。
把抢来的人一把扛上肩头,他沉眉瞪人时,目光凌厉得宛如破空电闪。
澹台烬莫名其妙的被瞪得心肝乱颤,不敢乱动。
澹台烬(奇怪,那鬼魅怎么那么像师尊。)
澹台烬“不会吧…夙胤言生!”

言生仅花半日就赶了近千里的路程。
还是觉得太慢,那焦躁的热度一直在胸间闷烧。
渴望见到含光,渴望得指尖发颤,而十指连心,心亦颤抖。
只有见到含光才能止住这种痛苦。
所以,当他在水楼里看见含光与福佑共处一室时。
才会气得变装扮作鬼魅抢人,狠瞪澹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