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不敢。
也不想。
西方桃长得那么好看,能睡他他很乐意的呀。
上级命令当然要从啊。
而且,他也不会觉得对方占便宜了,因为他草无芳的姿色在风流店里也算佼佼,他又不能以下犯上,所以只能是她以上犯下了。
是她先要的他,要占便宜也是她占啊。
再说,这种事,只要双方愿意,那就是皆大欢喜。
至于不想,要相互喜欢,要负责……他们这种草菅人命的魔头还管什么江湖正道的品德理念,塽就完了。
不得不说,草无芳的配得感还是很高的。
花无言就没对方想的这么多,他听到草无芳的问题时,脑袋里只闪过两个字——不敢。
地位,心态上的不敢。
他绝对服从于上级。
但是……谁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件事啊!
花无言将草无芳的话语都抛之脑后,安静地走着,沿路的昏暗已经消失,天光垂下,清风吹拂,冷情的衣衫自然而然向后飘扬,漂亮得紧。
桃花坞里自然桃花多,漫天的花瓣飞散,宛如灵动的仙子翩翩起舞。
流水从山石上下落,发出叮咚的声音。
桃花坞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这氛围十分到位。
花无言收进眼底,依然沉默。
草无芳倒是乐得夸奖:“西方桃就是很漂亮啊,对不对,花无言,你方才心跳好像又快了一点啊!”
花无言否认:“我没有。”
“别装,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如果现在草无芳能出来,他现在应该是眼睛刻意瞪得大大的,一脸得意,说话声音还绕两个弯,看起来就精神不正常的样子。
花无言是能想象得到。
他更懒得理了。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身患癔症的半身。
然而,他这个半身真的说中了。
冷情把人带进自己的房间,言简意赅:“我想睡你。”
花无言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西方桃吗?
怎么能说得如此坦诚?
不是,这话是从她嘴里出来的?
耳边是草无芳疯癫得意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花无言,你看,我猜对了,宫主真的看上你我了!”
“快答应,快答应啊!男女情事,我还没尝试过呢,不知道是怎样销魂荡魄,快,快让我试试!”
之前没有世俗的欲望,现在一被提起,草无芳就觉得很有意思了。
实际只对西方桃有意思,换作别人,除非是上级,不然他也不肯的。
“闭嘴!”
花无言脑袋都要爆炸了,心中怒斥,抬眸,微微弯腰,恭敬询问:“宫,宫主,属下身上还有伤……贸然侍寝,恐污了宫主的床榻……”
能不能先让他去洗漱,养好伤再来啊。
“吃下去。”
冷情都把他带到自己的地盘了,哪能轻易放他回去。
给他一颗药丸,让他吃下去。
花无言没有犹豫,直接吞了。
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什么也没说。
不是他该问的。
叫下人拿了衣物,把人带去洗漱,洗干净了再过来。
花无言服从命令,冷情让他脱光等睡,那他就这样做,抗拒没有,就是有些紧张和不解。
他不是草无芳,只觉得有趣,对即将到来的情事精神奕奕,他多少还是会疑惑,西方桃怎么突然对这种事感兴趣了,还选了他。
虽说他在风流店里确实是很好看的一款了,但其他与他同一级别且姿色好的人,也是有的。
为什么偏偏选中他?
但是质疑上级,也不是个好下属应该做的,且他又没资格要她负责,也不需要她负责。
所以,躺着,等她睡。
“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想睡你?”
冷情的指尖从他的脸颊划下,到喉结,到锁骨,再到胸膛。
她意味深长:“海棠色很衬你。”
颜色又艳又亮。
花无言的呼吸略略急促,眼中血丝悄然多了两条,声音发涩:“宫主之命,属下无有不从,何必疑惑。”
命都可以为她送,贞洁又算的了什么。
只是初次体验,难免陌生。
冷情闻言轻笑:“既然如此,那就命你,只被我一个人睡,你敢不敢?”
“若……只有宫主想要属下,属下自然……只会有宫主一人……”
花无言没有正面回答,但意思很明显。
西方桃这个上级和其他上级本质没有区别,就算有个人情绪问题,作为下属,上级有要求,他也会同意。
但如果没有,他的身体就只会是西方桃一个人的,总之他不会主动去找别的女人,要不是她说要睡他,他都没想过自己还会尝到世俗的欲望。
“那有别的人要你之后,你记得告诉我。”
冷情好久没遇见这么懂事的男人了,什么也不问,只乖乖听话,高兴的同时,也没忘记:“我不喜欢脏的。”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眉眼微弯时,唇瓣落在花无言的侧脸上。
后者心尖一颤。
耳边又传来草无芳的催促声:“你让我出来!让我出来!”
“她说不喜欢脏的,听到没有?”
“我第一个,脏的就是你了!”
毕竟他们俩用同一个身体么,草无芳要是没了初次,那花无言就只能算第二次了。
吵得花无言心烦得很:“闭嘴!”
他抬眸,露出一个自以为非常柔和好看的笑容:“宫主想要的,是我还是……草无芳?”
冷情:“……”
虽然长得好看,但歪嘴也是会破坏颜值的。
“两个都要,你和草无芳,是两个人。”
一体双魂这事儿冷情又不是第一次见,就算一个身体,那滋味也是不同的。
“那…他先?”
不是花无言要特意谦让,实在是草无芳烦得很,而且又只有他一个能听见,到时这人在他耳边吵吵嚷嚷,他要是一个烦躁,没控制住喉出来,或者露出什么不好的神色,被宫主认为是对她的怎么办?
这很影响兴致的。
还是先让草无芳吃饱了再说吧。
当然,他知道他俩是共感的,但是因为思想不同,所以即便感受相同,所悟出来的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不然草无芳这么急吼吼的干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先来,他感受到的隔了一层,不够他真实领悟罢了。
“可以。”
冷情无所谓。
她又不吃亏。
于是花无言两眼一闭,再睁眼,就成了草无芳,没穿衣服,但凭借眼神和面颊上的花纹,也能很清楚得分出他们。
“宫主,别说废话了,我们快些来,好不好?”
草无芳一出来就满眼兴奋地勾住冷情的脖子,还很主动地亲吻她的唇瓣:“无芳都要等不及了!”
精神状态很不错。
他这么积极,冷情也不跟他磨叽,一个用力就攀到他身上:“等不及,也得等。”
她在他锁骨落下一吻:“草无芳,今日睡你的,是我。”
因为是她,她不急,他就只能等。
“好嘛……”
草无芳撇撇嘴:“那宫主可要快些疼奴家……”
真热情。
烛火在青铜连枝灯上轻轻跃动,将两人的浅淡投在梨花木屏风上,晃成一片朦胧的山水。
日头还早,天光大亮,室内的自然光却被门窗掩盖,只剩下摇曳的火焰透着温暖。
一滴水珠从草无芳的左脸滑到下颌,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手背上的青筋像他本体的颜色,生机勃勃。
只是,身为傀儡,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就是傀儡。
花无言和草无芳便是如此。
他们以为自己是怪物。
对普通人而言,他们就是怪物。
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比怪物,更可悲。
帐幔被勾落,如水泻下,隔出一方动荡的,只属于彼此的隐蔽天地。
草无芳眼尾红印着草绿色的纹路,更显妖异,他的脸部线条流畅柔美,身材也并不魁梧,腰身纤瘦,附着薄薄的肌肉,倒是好看。
与此同时,花无言就觉得,不是那么舒服了。
相同的感受,因为没有身体的支配权,只能任由浪潮将他淹没,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耳鬓厮磨的热烈让草无芳泪流满面,不知是否满足。
但花无言有点后悔让他第一个了。
这动静,也是不会消停的。
外面的桃林还在随风摇曳,阳光穿过花枝,在草地上洒下晃动的光斑。
跟着光点踩着青草,一步一个脚印,走过石桥,穿过小溪,在那桃花庵前停下时,桃树终于绽开了艳丽的花。
花无言的呼吸剧烈起伏,还是没忍住把尚在休息的草无芳给收回了意识海。
他觉得自己行为正确。
草无芳自己说的,第一次给他。
那第二次第三次,就是自己的了。
他出来时特征也很明显,侧脸和鼻子上的绿纹消失,眼周出现红色纹路。
冷情见状,轻笑一声:“既然你是想的,为什么还要让草无芳先?怎么,要回去做准备?”
她说了,是两个都要。
既然要绝对服从上级,那谁先谁后有什么区别,花无言当时已经在外,那由他开始也没关系。
但他却要换草无芳来。
为什么?
害羞,要做心理准备?
花无言摇摇头,轻声说:“……他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