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内飘来的不止饭菜香，还有中药那股微苦的药味。
邢韵推开门，福仔已经从楼梯口探出半个脑袋，看见她就“汪”了两声，爪子在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响，一路冲到玄关扒她的裤腿。
她踢掉鞋子，先弯腰揉了揉福仔毛茸茸的脑袋，视线扫过餐桌——四菜一汤摆得规矩，旁边一只白瓷碗里盛着深褐色的药汁，表面结了层薄薄的膜。
邢韵没多想，端起来仰头灌下去，苦涩感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她皱了皱眉，抓起桌上的橘子瓣塞进嘴里。
福仔还在脚边蹭来蹭去，她拉开椅子坐下，筷子刚碰到糖醋里脊，动作忽然停了。
书包侧袋里的手机硌着腰，老师下午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让你父亲明天抽空来趟学校，关于你最近的状态，我们得聊聊。”
她盯着碗里的米饭发了会儿怔，福仔用鼻子顶她的手背，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邢韵拿起手机，通讯录里“爸爸”两个字旁边，通话记录还停留在昨天早上他催她带伞的那通。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她数到第三秒才按下去。
忙音响到第三声时被接起，背景里传来键盘敲击的脆响。“韵韵？吃饭了吗？”父亲的声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
邢韵“吃了，”
她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邢韵“爸，老师让你今天下午去趟学。”
那边的敲击声顿了顿，沉默像被拉长的线。过了会儿，父亲才说：“好，我可能会晚点到。”
邢韵“嗯。”
邢韵应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挂了电话，她看着碗里没动几口的菜，福仔已经跳上旁边的椅子，伸长脖子想够桌上的排骨。
她把排骨夹到它的食盆里，轻声说：
邢韵“快吃吧，福仔。”
福仔“嗷呜”一声，低头啃得欢快，尾巴扫得桌腿咚咚响。
邢韵重新拿起筷子，药味好像还在舌尖打转，比刚才更苦了点。
福仔叼着啃剩的骨头在地板上转了两圈，尾巴还没停稳，邢韵已经收拾好碗筷。
她端着空盘往厨房走，福仔立刻丢下骨头，颠颠地跟在后面，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哼唧声，显然还没满足。
邢韵“知道了，给你添粮。”
邢韵回头戳了戳它的鼻尖，转身去够橱柜最下层的狗粮袋。
手指摸了个空，她愣了愣，弯腰把袋子拽出来——透明的塑料袋瘪瘪的，晃了晃，只听见几粒狗粮在里面滚动的轻响。
邢韵“啧，没了。”
她对着福仔皱起眉，小家伙像是听懂了，耷拉着耳朵蹭她的膝盖，湿漉漉的眼睛盯着空食盆，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邢韵“福仔，对不起。”
邢韵“姐姐今天下午就去给你买。”
邢韵把袋子扔进垃圾桶，心里盘算着——中午午休有一个半小时，足够去家附近的宠物店买一袋。
她摸出手机，给父亲发了条消息：“爸，福仔狗粮没了，我中午买了，你下午去学校的时候顺路带回来。”
消息发出去等了很久，才收到回复：“好的。”后面还跟了个句号，是父亲一贯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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