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屏幕上的警报灯疯狂闪烁,刺耳的蜂鸣声灌满整个实验室。
“退后!”
邢泽明一把将严疏朗拽到身后,自己抄起操作台边的防化钳。
实验体似乎被声音激怒,猛地转向他们,半透明的躯体里隐约可见流动的暗紫色脉络,血管渗出粘稠的绿色液体,滴在地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洼。
严疏朗迅速按下紧急封锁按钮,厚重的合金门开始下降,他嘶吼着:“是高温刺激触发了应激反应!”
邢泽明死死盯着不断躁动的实验体,脑子里却炸开一个念头——这组样本的活性蛋白,是韵韵下周药剂量的关键来源。
他攥紧防化钳的手沁出冷汗,看着实验体撞向通风管道,金属外壳被撞得凹陷变形。
“不能让它跑出实验室!”
邢泽明的声音嘶哑,眼角瞥见墙角的应急麻醉喷雾,“疏朗,拿喷雾!
严疏朗刚扑过去抓喷雾,实验体的一条触须已经横扫过来,将操作台掀翻,试管碎裂的声音混着警报声,像一场失控的噩梦。
触须带着破风的锐响扫向严疏朗时,邢泽明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的。
他将严疏朗往旁边一撞,自己却没躲开那带着腐蚀性粘液的手,手臂瞬间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剧痛,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狠狠烙过。
“邢教授!”
严疏朗滚到地上,回头看见邢泽明的白大褂袖子已经被腐蚀出一个破洞,暗红色的血珠正从破洞下渗出来,混着粘液泛出诡异的泡沫。
实验体似乎被血腥味刺激,调转方向再次猛扑过来。
邢泽明忍着剧痛,反手抓起地上的防化面罩扣在严疏朗头上:“快喷他!”
严疏朗被吓得脸色惨白,手忙脚乱抓起喷雾,对准实验体按下喷头。
淡白色的雾剂喷涌而出,实验体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触须,半透明的躯体剧烈震颤,在地上翻滚扭动,发出类似静电干扰的滋滋声。
邢泽明捂着流血的小臂,疼得牙关发紧,视线却死死锁着那团逐渐蜷缩的实验体。
他的手不再狂躁挥舞,躯体慢慢收缩,最后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起伏证明还存活着。
警报声不知何时停了,实验室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
严疏朗扔掉空了的喷雾罐,扑过来抓邢泽明的胳膊:“快处理伤口!这粘液有强腐蚀性!”
邢泽明却一把甩开他,踉跄着扑到实验体旁,用镊子小心翼翼拨弄那团蜷缩的躯体。
确认它只是被麻痹而非死亡后,他才松了口气,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腔发疼,邢泽明用生理盐水冲洗掉小臂上残留的粘液,溃烂的伤口泛着狰狞的红,他胡乱缠上几层纱布,动作快得带着股狠劲。
指尖碰到手机时才发现屏幕亮着,十几条未读消息全是邢韵发的——
“爸,你出发了吗?”
“老师说第三节课有空。”
“你是不是忘了?”
“爸?”
最后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只有一个问号。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后背的冷汗还没干,刚才实验体扑过来的阴影还没散去。
严疏朗正在隔壁房间联系生物安全组,厚重的隔离门传来闷响,邢泽明深吸一口气,回了条语音:“刚忙完,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