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
吴悦的声音发飘，她扶着栏杆站起来，探出半个身子往街道两端望。
没人回答她。
“谢谢你们......”
吴悦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里轻飘飘的，像一片随时会落地的枯叶。
她望着邢韵三人踉跄的背影，他们的衣服被烟雾熏得发黑，脚步虚浮却仍在拼命往前挪，像三只被狂风追赶的蚂蚁。
“谢谢你们啊……”
她又轻轻说了一遍，尾音被丧尸的嘶吼咬得支离破碎。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淌血，顺着胳膊肘滴在地上，画出一道蜿蜒的红痕，像条引路的蛇——那些丧尸正循着血腥味涌过来，腐烂的脚掌踩在积水里，发出“咕叽咕叽”的黏腻声响。
邢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眼里的惊恐像被点燃的火星：
邢韵“吴悦！你干什么？！”
吴悦没回头，只是朝着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动作轻得像在告别一场梦。
她深吸了一口气，烟雾呛得她喉咙发疼，却奇异地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群，有的穿着破烂的校服，有的还挂着半块撕碎的衬衫，浑浊的眼睛里只有贪婪的饥饿。
“对不起，我放弃了……”
她对着空气呢喃，嘴角忽然牵起一抹极淡的笑，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
“希望你们，好好活下去......”
下一秒，她猛地转过身，朝着与邢韵三人相反的方向冲了出去。
动作快得不像个刚才还在发抖的人，仿佛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这最后一步榨了出来。
她的帆布鞋踩在积水里，溅起高高的水花，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这边！来抓我啊！”
她扬声喊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丧尸的嘶吼。
果然，离得最近的几只丧尸猛地顿住，腐烂的脑袋僵硬地转向她的方向，随即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疯了似的朝她扑过来。
后面的丧尸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黑压压的一片调转方向，跟着她的身影涌了过去。
邢韵和丁程鑫同时停下脚步，惊愕地看着那道瘦小的身影被丧尸群迅速包围。
吴悦跑得很疯，像在跳一支绝望的舞，她甚至还回头望了一眼他们的方向，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却让邢韵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乔依然“不——！”
乔依然的哭喊撕心裂肺。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吴悦被丧尸群彻底吞没。
先是一只丧尸抓住了她的头发，猛地将她拽倒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腐烂手臂伸了过来，像无数只爪子撕扯着猎物。
布料破碎的声音、骨头被咬碎的闷响、还有最后一声极轻的叹息，很快就被淹没在丧尸满足的嗬嗬声里。
地上只剩下一摊迅速扩大的深色血迹，混着浑浊的积水，像一朵在绝望里绽开的花。
邢韵猛地捂住乔依然的眼睛，拽着她转身就跑，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邢韵“乔乔，别再看了！”
邢韵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片黑压压的丧尸群还在朝着吴悦消失的方向涌动，像一群被引开的蝗虫。
她咬紧牙关，将眼眶里的热意硬生生憋回去，转身追上前面的人，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却再没敢有一丝犹豫。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