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大脑嗡的一声，带血的刀落在地上。
林医生从二楼赶下来，给傅衍做了应急处理，苏艾抖着手打急救电话，鲜血糊了半个屏幕。
直到上了救护车，傅衍戴上氧气面罩的那一刻，她才逐渐冷静下来。
身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味道让人觉得有点恶心。
医生在测傅衍的生命体征，见苏艾坐在一旁，眼眶通红，面上却无再多表情，以为小姑娘是被吓到了。
“别太难过了，你男朋友肯定不希望你这样，姑娘，为了他，你也要撑住。”
苏艾思绪混乱，她眨眨眼，眼眶涩得发疼。
“他不是我男朋友。”
闻言，医生抬眼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
靠在医院冰冷的走廊上，苏艾只觉得浑身无力，额角处隐隐发疼。
医院联系了家属，傅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却还是在深夜颤颤巍巍的赶了过来，见亮起的手术灯，便再也控制不住，声俱泪下：“阿衍……”
跟着老爷子过来的人还有傅时。
苏艾很久没见到他了，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中，苏艾嗓子干涩到无法开口。
不管怎么样，傅衍都是傅时的哥哥，是她对不起他们。
在来的路上傅时已经知道事情的大半经过，多日不见，她又比前段时间清减很多，整个人气色也不好，身上带着伤。
想到那天母亲对他说的话， 傅时用了很大力气才没伸手碰她，问她疼不疼。
傅时冷着脸收回了目光。
医院冷气开得很足，消毒水味闻人心情烦躁。
期间手术室门开过一次，护士神色匆匆的去拿血袋。
老爷子敏锐的捕捉到她们低声讨论的其中一个字眼。
失血性休克。
脑部CT。
那一刻，老人几乎要昏厥。
他流着泪，苍老又脆弱：“怎么办，怎么办，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少了你哥我可怎么活啊……”
傅时半垂下眸，声音低沉：“不会的，爷爷，哥会没事的。”
机械般的安慰，突然间，傅老支起身子，视线转向苏艾。
“小艾，阿衍是因为你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对不对？”
苏艾并不否认。
“为什么？阿衍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苏艾眼睫轻颤，呼吸急促，像是有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心脏，她透不过气来。
曾经对她那么温柔和蔼的老人，如今这样对她，苏艾忍不住心酸，委屈，厌弃自己。
傅锦川失去了理智，连上头的怪怨都不能控制得很好：“真为他觉得不值，算我看错你了，苏艾。”
苏艾低下头，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
傅时开口打断老人接下来那些伤人的话：“不是她的错。”
“你说什么？”
“我相信她。”
苏艾抬起水润的眼，看向傅时，两人的视线相撞，傅时迅速移开目光，仿佛刚刚那些话只是随口一说，态度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手术室的灯黯淡下来。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傅锦川快步上前：“我孙子情况怎么样？”
“老人家您放心，您孙子的情况现在还是很稳定的，就是……”
医生话锋一转，继续道：“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可是我们刚刚在脑部CT里看到患者颅内有一块血肿，具体要不要手术，那还得看病人醒过来的恢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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