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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all澄:局外人

17.

由于有蓝忘机在,用家宴来称呼这场晚宴就不太妥当了,但从气氛上看,又比一般的宴会来得更加其乐融融。

或许是为了照顾客人的口味,辣椒和香料都有意放得少了些,更加偏向清淡和原滋原味。

荤菜有刀鱼、笋煨火肉、蘑菇煨鸡;杂素有芙蓉豆腐、素烧鹅、苑羹;小菜有玉兰片和腐干丝;点心还有两盘雪花糕和白云片;最后是一钵莲藕排骨汤。

刀鱼刺多,做时就要用锋利的刀削取鱼片,再用钳子把刺拔出来,然后混合火腿汤、鸡汤、笋汤,将其放入其中煨煮,工艺复杂得很。

金凌就坐在江澄身边,不停地给他夹菜,动作优雅而熟练,好像五年间的生离死别并不存在,昨日、前天、大前天······他们都是这样坐在一起吃饭,熟悉到没有任何间隙。

江澄看着碗里堆成小山一样的菜,无奈出声:“阿凌,我吃不了这么多。”

金凌放下筷子,偏头看着他:“舅舅吃不完就留在碗里罢,也不是一定要强迫舅舅吃完。”

“哪有那么浪费的事。”江澄顺手将碗里的排骨完完整整拨到右边的江鎏碗里,语气自然道:“帮我分担点。这几年也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有。”

江鎏笑了笑,“我与师父的口味本就一样,对莲花坞的莲藕排骨汤最是垂涎。”

江澄颔首:“既然这么垂涎,那如果这一坛汤一旦有剩下的,我就怪在你头上了。”

“师父,您真是……”江澄眼风瞥过去,“你想说什么?”

江鎏乖乖低头服软:“没。师命不敢违。”

对徒弟的识相江澄表示十分满意,用小碗为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你都瘦成这样了,以后给我多吃点,听明白了没有?”

江鎏瞳孔里染上一丝笑意,轻轻道:“嗯,都听师父的。”

江澄察觉到一旁金凌异常的沉默以及突然降下来的气压,心里叹口气——这孩子的小性子又来了,于是夹了块鱼肉放在后者碗里,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吃鱼。”

金凌轻哼了声,将鱼肉放进嘴里,一边吃还一边控诉地望着他,眸子睁得溜圆,活像江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江澄权当没看见,自顾自吃饭。

金凌说:“舅舅,我想吃排骨。”

“你小时候在我这喝莲藕排骨汤不是喝腻了吗?”

“没有,”金凌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喜欢吃。”

江澄于是顺手夹了一块排骨给他。

“舅舅,豆腐我够不着。”

江澄用瓷勺舀了块白嫩的豆腐放进他碗里。

“舅舅,我想吃白云片。”江澄将白云片放在干净的碟子里。“记得吃完饭了再吃点心。”

“舅舅··…·”江澄把筷子放下,似笑非笑看过来,“怎么,还想吃什么?”

难不成还想我喂你?

看出来江澄已经忍到了极限边缘,潜台词再明显不过,金凌讨好地眨眨眼,语气无辜而真诚道:“不,我是想说,舅舅今天很温柔啊。”

瞬间所有的怨气烟消云散。没救了。江澄觉得自己只怕要被拿捏得死死的了。

“·……咳,那个,豆腐还要么?”金凌笑意盈盈:“多谢舅舅!”

江澄心里一边唾弃自己的同时一边认命地将菜放进他碗里。

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招?以前老和自己对着来,现在每次任性到自己想打他的时都会先一步服软,说的话像抹了蜜一样,让他再生不起气来。

“对了,”江澄看似漫不经心道,“仙子在金麟台怎么样。”

金凌抬起眸子,斟酌了下才道:“舅舅,仙子在四年前老死了。”“……啊。”

闻言江澄有些难过,但其实并不意外,距离金凌将它养在身边开始算起已经过了二十金凌抬起眸子,斟酌了下才道:“舅舅,仙子在四年前老死了。”

“……啊。”闻言江澄有些难过,但其实并不意外,距离金凌将它养在身边开始算起已经过了二十年,犬类一般的寿命是十五岁左右,仙子名为仙子但到底也不是真正的神仙,活了二十年已是难得一见了,总有离开的一天。

往生镜里那只活蹦乱跳,甚至找到伴侣的仙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明明那么容易想到的事情啊······他早该意识到的,往生镜里展现的都是假象。都是美好温馨的骗局。

“那阿凌呢,有心怡的姑娘了么?”似乎没想话题会突然转到这里来,金凌愣了一下,才重新露出微笑道:“还没呢,舅舅问这个干什么?”

“你都这么大了……”

“舅舅三十岁也没给我带回舅妈,”金凌先一步打断他,语气冷静道,“这时候就开始教训我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江澄:“·……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能耐了啊。”

聊到这里江澄已经笃定——他从鬼差那里买来的往生镜,是假的。

所有画面都是假的,给他构造了一个甘甜的美梦,而现实永远比梦要来得残忍冷酷。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大概是终于解决了一个疑问,却牵扯出更多的谜团。

期间江澄注意了下对面动作端正,似乎自带结界与四周氛围格格不入的蓝忘机,悠悠然开口道:“蓝二公子,苏州的菜式就摆在你面前,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蓝忘机抬眸瞧了他一眼,随后别开眸子。

“嗯。”吃完后将蓝忘机带回客房,又陪江鎏在八角亭中坐了坐,夜晚四周都静了下来,空气的莲香就愈发馥郁清香。

江澄一回来就换上了绛紫色的衣裳,轻袍箭袖,端的是潇洒恣意。他懒懒倚着栏杆,偏头看向亭外的荷塘,一双杏眸中倒映着盈盈水光和星光。

江鎏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这是他曾经记进骨子里的面孔,五年来依然如此鲜活。只要剥去了强硬傲慢的外壳,他就是星辰大海与繁花似锦。

“莲花似乎可以酿酒,”江澄语气悠闲,问道,“阿鎏,你还记不记得,我收你为徒的第一年也是莲花开得格外好,于是当时就起了酿酒的心思。”

江鎏轻轻接过话:“那时候师父带着我半夜里来采荷花荷叶,我还小心翼翼地猜测,以为师父是想考我的轻功。”

江澄闻言斜斜睨过来,“我有这么严厉么?你说说看,哪一次犯错我真的罚了你?”

江鎏笑了笑,“我知道师父一向待我好。”

“嗯,是个有良心的,”江澄夸奖道,抛出一个问题,“那天晚上我们是把酒埋在了……”

“荷塘东面长廊的第三根柱子下。”江澄打了个响指,半眯起眸子笑道:“记性不错,那阿鎏想喝酒吗?今天师父陪你。”

江鎏的眸光柔柔的,低声道:“求之不得。

”江澄站起身来,推着轮椅走出八角亭,对他道:“不过你身子骨不好,解解馋就好了,不能喝太多。”

“那还是像以前一样,”江鎏心里缓缓升起微小而不容忽视的火光,轻轻道,“我喝一杯,师父喝五杯,是不是?”

“阿鎏的记性真让我刮目相看了,唉······你说当初练剑时怎么就老忘东忘西呢。”

江鎏微笑着,没有接话。——那是想离你更近一点啊,师父。但这种心思怎么敢说出来呢。

他们来到那根粗大柱子旁,绿草如茵,与四周长成一片,完全看不出当年被他们挖得乱七八糟的痕迹了,江澄正想着从哪里开始挖比较好下手,就听到身后有人道:“舅舅掉了东西?”

江澄头也不回,语气自然回应道:“找许多年前埋下的莲花酿。阿凌,金麟台的事情都交代完了?”

“啊······已经传信过去了。”

“正好,过来帮忙挖。”

江澄态度理所当然到可恶,似乎在说一件毫无争议的事情:“我和阿鎏坐在那边等你。”

18.

江澄把酒接过来放在石桌上,拍了拍周围的泥块,然后动作利落地打开了酒封,浓郁陈年的酒香瞬间弥漫出来,活像慢悠悠又诱人的钩子。

他扬起一抹笑,弯了眸子,将酒坛递过去,“阿鎏先尝尝。”

江鎏也不推辞,举起酒坛仰头喝下一口,末了擦擦润湿的嘴角,对着自家师父笑道:“埋了地底十年,味道正好。”

闻言江澄心情更明媚了些,又转向了一旁撑着下颚百无聊赖看着自己的外甥,举起酒坛晃了晃:“阿凌要不要尝尝?”

金凌轻哼一声偏过头去,显然还对之前做免费劳动力颇有怨言,闷闷道:“我明早要赶回金麟台,就不喝了。”

见他不愿,江澄也不再勉强他,在坛口的另一边喝下一口,放下酒坛时眼底的笑意似乎都要溢出来。

自还阳来,只有在这一刻,在他们身边,他才真正放下所有困惑与心结。

金凌静静坐在那里,看着那两人共饮,江澄笑意清浅,时常会提起生前往事,而江鎏以尊敬柔和的目光凝视着他,总能恰到好处接到下一句,似乎再愉悦不过,再和谐不过。很熟悉的场面。

当年也是这样。在单方面与江澄冷战了三个月后,那天他耐不住心中的急躁与委屈,找了无数理由,最终还是御剑来了莲花坞,恰好撞见江澄在教新收的徒弟练剑,嘴上嫌弃着,握住他手腕比划的动作却耐心有致。

那时候是什么心情呢?难堪、愤怒、委屈、无助、满心荒凉。

他在三个月里反反复复念了他无数次,想着舅舅怎么才能向他低头,后来又觉得以江澄的性子低头只怕是痴心妄想,于是又退了一步——只要舅舅答应不再那么处处管着他,把他当成一个男人而非孩子来对待,他就像从前一样,再也不和他争吵了。

可莲花坞除了必要的问候再也没有来过其他消息,云梦江氏对兰陵、姑苏、清河的态度趋向一视同仁,再无偏颇。

他本以为只是争吵后拉锯的冷战,江澄却是深思熟虑后选择放手。江澄决定给他自由就真的不再管他,决定了放手就真的放手,干脆利落到薄情,一丝回转都不留。

就像观音庙事件发生之后,江澄彻底抹去了他心中保存完好的少年魏无羡的影子。即使在云深不知处偶尔遇上,也是如同碰到一个普通的蓝家子弟,态度冷淡如水。

江澄一生为执念所困,可如果他一旦决定要斩断羁绊,不论心里如何难熬痛苦,表面却总归波澜不惊,止于礼节,再不纠缠,好像一切皆为过去,过去也皆已死去。那是他与生俱来的高傲,也是身为一宗之主的矜持。

金凌终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他就是江澄第二个放下的人。

他站在假山的阴影后,发现这几个月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情,曾经的江澄心里除了魏无羡就只宠金凌,后来彻底醒悟,只留下十三年前死去的夷陵老祖的记忆,与如今献舍回来的魏无羡相逢陌路。

金凌有这样的骄傲和自信,他于江澄而言是唯一的,那种唯一是至高无上的唯一,即芸芸众生、大千世界,江澄只在意他。

如果现在……不是了呢?

或者,出现第二个人了呢?

嫉妒和怨恨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即将失去的惶恐牵动着每一根心弦,昔日回忆如同奔涌向前再也不会回头的江流,一瞬间种种心情交织着,他轻而易举明白了这段时间来想要的是什么。

十六年来,抱起自己的是他,宠着自己的是他,陪伴在他身边的是他,让他如此嫉妒愤怒的也是他。

那么,往后永远留在他身边的·……也必须是他。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这是舅舅对他要尽的责任,不是么?

不然太不公平了罢,当初不顾他的意愿就给予了十六年的关怀和宠爱,让他被迫接受习惯着这些,如今却恶劣地想将这些都收回去——

这时江澄不经意向他的方向望过来,他仿佛看见了心中的种子迅速长成翠绿的植株,在江澄的注视下雀跃满足地开出了一朵从花瓣到花蕊都是黑色的花。

他微笑着说:“舅舅,我很想你。”

—-一所以,那种事情……是不行的哦。

江澄看起来有点醉了,但一旁的江鎏和金凌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江澄为了保持清醒和冷静很少饮酒,不然也是寥寥数杯,远达不到醉的程度。今晚似乎格外开心,将最后一口咽下后摇了摇酒坛,然后手一松,酒坛落在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趴在石桌上,双颊绯红,沉沉闭上了眼睛,吐息间似乎都是莲花酿的酒香。

“师父?”江鎏试探着叫了声,想触碰江澄的手在中途被金凌拦下。

金凌看也不看他,低头贪婪地注视着江澄,将他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手停留在他的脸颊上,并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金宗主。”江鎏的语气重了几分,“请自重。”

金凌轻笑了声,反而挑衅似的俯身吻上江澄阖上的眼睫,轻微如蜻蜓点水、一点即过,随即抬起头来对着一旁捏紧了拳头的江鎏道:“在我面前就别这么虚伪了,我只是做了你一直想做的事。”

“你……”

“阿鎏,我们心思并没有什么不同,拥有的筹码也相似。”金凌慢悠悠道:“但你永远也争不赢我,知道为什么么?”

江鎏侧过头去,不想再看一眼这个将无数苦难带给自己的男人。

他并不在意,语气怜悯而喟叹:

“你太懦弱了啊,只敢待在舅舅划定出来的安全区里。”

江鎏沉默良久,哑然道:“你指的安全区,就是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么。”

“别用那么难听的词,我说了,我只是做了你们想做的事。”金凌扶起江澄,他的身量已经和舅舅差不多了,能揽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感受着他平稳缓慢的呼吸。

他出声,但没有回头。

——“今日我也很开心,那坛酒,终于不在了。”

江澄很少饮酒,可年年都会在莲花坞埋下一坛酒,前十三年是为了等那个人回来共饮,埋的都是各地名酒,后来便是成了习惯,不再等那回不来的人,只为自己而酿。

第一年,姑苏天子笑,埋在厢房后侧的竹林尽头。

第二年,长安剑南春,埋在荷塘凉亭正中心的石板下。

第三年,绍兴黄酒,埋在莲花坞围墙的西北角。

然后到了第十三年,江澄用了点手段从宫中拿到了供御酒蔷薇露,那日恰好是上元,就埋在了挂着大红灯笼的门庭对面。

以前是江澄埋,他年纪太小就站在一边看,后来稍微长大了些,便能帮把手。

这一年年,一桩桩事,都是他们一起做的,他都记得,记忆鲜活如昨。

可几个月的不相往来,金凌不仅错过了江澄选亲,收徒,还错过了那一年埋下的莲花酿。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后来的四年里,便再也没有缺席过。

如今这个心结,在莲香浮动的夏夜里终于消失了。

金凌打开房门,里面的摆设与五年前一模一样,这是江澄的卧室,日日都有人细心打扫,等待他的主人归来。

他动作小心温柔地将沉睡的江澄放到床上,抬手解下他的发带,柔软的发丝瞬间从肩头倾泻下来,软软地铺在床被间。

“舅舅·……?”

毫无疑问的,没有应答。江澄半边脸埋入枕间,侧脸线条流畅优美,白皙的脸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阖上的睫羽加轻颤的蝶翼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旁观者的心弦。

金凌看着他安然沉睡的样子,叹了口气,从颈间取下一条银色的链子,上面赫然挂着一个精致古朴的指环。他执起江澄的右手,将紫电戴在他的食指上,戒指的大小形状与食指格外契合,在戴上的那一刻似乎能听到灵器与主人的共鸣声。

他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江澄脸上移开,轻轻低头吻上那枚戒指,声音喑哑:“说好了要给舅舅礼物的,明早可能赶不上了呢。”

做完这一切,金凌动手去解江澄的腰带,让他的睡得更舒服一些,这一套动作已经做过很多遍了。有时候江澄忙到深夜,累极了就靠在书桌上睡过去,其他人的靠近都会让江澄在下一秒清醒过来,唯有金凌是例外,他对这个孩子从身体到潜意识都毫无防备。

那是十几年相处养出来的信任,已经熟悉到他的每一个呼吸的节奏,笃定他绝无可能伤害自己。

金凌解开他的外衣,指尖轻轻划过江澄的脸颊,浓密的睫羽颤动了下随即安静地垂下,能感受到平稳炙热的吐息。

这幅全心全意信任的面孔······真想打碎啊。

金凌瞳孔幽深,指尖缓缓向下划去,突然停在半空中,似乎空气都静默着,他眨了下眼,才挑开洁白的亵衣领口。

已经过了两天,江澄本身也是不易留下疤痕的体质,那暧昧的痕迹消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点点的的绯红。

金凌感受着传来的光滑细腻的触感,语气平淡冷静。

“舅舅当时一定很恶心罢?”

他细细摩挲着掌心下的那块皮肤,直到那里红成一片,看不出当初的痕迹。

“也很难受罢?”

他松开手上的桎梏,将领口拉得更开,声音暧昧而冰凉,在封闭的房间内似缠绕的幽灵。

“但没关系,我会覆盖掉这一切的。”

如果从上空俯视下来,那是一副非常唯美缱绻的画面。

其中一人漆黑的长发散落在枕间,那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脸安然沉睡着,身下压着的绛紫外衣摊开在床榻上如同层层绽开的花。有人强行打开他右手微微合拢的五指,与他十指相扣,然后俯下身来亲吻他的锁骨和脖颈,动作缠绵悱恻,发丝亦垂落纠缠。

从指尖,到肌肤,最后是青丝缠绕。是多情种,亦是梦中人。

红尘万丈,三千溺水,温柔又铺天盖地而来,直直将两个人湮没其中。

画卷停格终止,最后裂成碎块。

金凌垂下眼睫,欣赏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他动作很轻又特意注意了位置,那些吻痕也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他靠近他的耳垂,有意无意地撩拨:

“舅舅,你醒了么?”

——无人应答。江澄呼吸浅浅,似乎醉得很沉。

金凌轻笑一声,起身为江澄盖好被子,熄掉桌上的油灯,最后回头对江澄道:“晚安,舅舅。”

直到金凌阖上门走出去,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在一片黑暗中,江澄缓缓睁开了眼,紫水晶一般的眸子里剔透清澈,不见任何醉意。

他举起手来,看着右手食指上的那枚曾经抚漠过千百遍的戒指,想到中堂里江鎏在握住他的手时写下的“当心”二字,心中百味杂陈。

半响,抬起手掩住了眸子。太糟糕了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半夜时分,蓝忘机进来的时候,江澄起身坐在床上,垂着头脸色苍白发青,看起来十分疲累,他僵硬地抬起头来,对蓝忘机勉强扯出一个客套的笑容。

“含光君,很抱歉,我违背了约定,明天还不能和你回去。”

蓝忘机没有反应,淡淡看着他,等待他的理由。江澄停了停,继续道:“我要先去一趟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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