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伴
(四)备战
再有干劲儿，也拗不过排新戏没头绪……杜七刚说一嘴，紧接着，陈纫香就来下战书。怎么就这么会赶！商细蕊心里想。
吱嘎一声，门开了，一抬眼，见是杜七，瘪了瘪嘴。
商细蕊哟！这不是咱的文曲星嘛！小来！小来！长点眼色，赶紧看茶啊！
商细蕊阴阳怪气的叫道。
小来好嘞！
喊完小来，商细蕊一见杜七因此事皱眉，心里就闹腾，连忙把杜七推出了屋……
这时，小来端着茶刚准备进屋。突然见杜七被商细蕊一把推出来，轻巧的让了让，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杜七气得伸手准备小来端着的茶。小来把茶盘一挪，手朝着水云楼大门一伸，撂下一句话。
小来请吧！七爷！
杜七刚想抬手指小来，又想了想商细蕊的商家棍……心想:我蕊哥这么护短儿，得罪了小来……唉～还护短儿！都不护我，还护短儿！净说我！想到这儿，杜七手一甩，出了水云楼。
小来边瞧着远去的杜洛城，回了头，进了屋。
小来班主儿，七爷这是又来催戏的事儿了？看那臭脸就知道，肯定又是被你说了。不过，我说点儿不该说的。您那舞有主意了吗？
小来脸上写着不尽的忧虑，却没等来商细蕊的回答。
商细蕊去把我的斗篷和耳罩拿来！
商细蕊吩咐道。
小来得嘞！
小来赶忙将衣服取来，替商细蕊穿上。
商细蕊你也跟我去！
商细蕊撂下话，就朝着门外去了。
只听身后飘来一句……
小来等等我，班主儿……
不一会儿，两人乘着人力车就到了广济寺门口。小来随着商细蕊进了寺门，在正殿门口侯着。商细蕊迈入正殿，在佛前立住，凝望了几秒。又到佛前，跪下，拜了拜，自己嘟囔着。
商细蕊佛祖，你说这戏怎么演呐！又得唱又得跳，这跳的舞在这戏里出彩。您就当是行行好，指点我二三。
说完，双手合十，又拜了拜。起身出了正殿，招呼小来。
商细蕊走了！看看老天爷怎么帮我！
二人一同出了寺门。没等上车，车夫把一个狭长的盒子递给了商细蕊。
车夫商老板，这是一位先生让我给您的。
商细蕊看了看车夫小哥儿，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卷轴。他将盒子递给小来，自己打开卷轴。只见卷轴里画的是天女跳舞的画面，那种感觉轻飘飘的。商细蕊眼睛一亮，一笑，拉着小来就上车。
商细蕊走，快回水云楼！
刚到水云楼门口，还没等上完台阶，商细蕊转身面向小来。
商细蕊快去把杜七找来！就说这戏呀，有眉目了！快去！快去！
小来还沉浸在商细蕊的话语中，转眼就被商细蕊推到了街上，还朝她摆了摆手。小来看着伤商细蕊这般心急，边走边想:这戏果真比亲爹亲娘都亲呐！
杜七随着小来进了屋，一进屋就冲到了商细蕊的怀里。
杜洛城听说排戏有眉目了? !不愧是我蕊哥！
紧接着，杜七撒开手，从兜里把写好的戏本子递给商细蕊，商细蕊仔细的看着封皮读着。
商细蕊赵飞……
杜洛城燕!
杜七补充道。
商细蕊以后你每天都得来哈！这水云楼上上下下的，就没几个认字儿的！你以后可得天天来给我念本子，直到我把新戏排完喽！
商细蕊吩咐道。
杜洛城得令！
杜七双手抱拳拜了拜。
为了打擂，商细蕊天天磨这个新戏，饥一顿，饱一顿的。小来老是隔着门儿，跟商细蕊说。
小来班主儿，不吃饱了，没力气，怎么排新戏啊！
说完，拍了拍门儿。
商细蕊你搁那儿吧！没心思吃！
商细蕊在屋里盘腿坐着，闭着眼叫道。小来见怎么叫都不管用，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商细蕊穿着一身素白的戏服出了门，抓着手边儿的梯子，就爬上了房顶……
小来见商细蕊在那房顶上走来走去，心里发慌，便叫了杜七出来。
小来七少爷，班主儿这练功也不用练到房顶上去吧！怎么跟当年在平阳魔怔了似的！怪瘆人的！
杜洛城蕊哥在找感觉！你见过哪个角儿能容易就成角儿的？那都得自己大彻大悟才能成！不用担心！你家班主儿身上不还有童子功吗?没事儿！
说完，杜七一甩围脖，又进了屋。小来还是不放心，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陪着，直至商细蕊在房上行走自如，挥舞水袖。小来的眼角闪了泪花儿，笑了笑！
第二天早晨，商细蕊叫杜七看看他的"玄女舞"怎么样。跳完，杜七用手摸了摸下巴，一挑眉。
杜洛城还是少了点儿感觉……这赵飞燕是在掌中舞……
还没等杜洛成说完，商细蕊把杜洛城一把拉过来，在耳边说几句悄悄话。两人一对视，露出了令人不解的笑。小来一见，心里一下不好受了，但也没说什么……怕是她心里想:屋里又没外人，就不能明着说……怎么?把我当外人了?
傍晚时分。程凤台因前几日出了趟差，回来才得知商细蕊要打擂。一进水云楼，刚准备指着商细蕊一通训斥，却被商细蕊的话抢了先。
商细蕊哟！二爷回来了！我这打擂的新戏可要排好了，到时候您可一定要来呀！
程凤台只能点点头。
杜洛城来来来，让一让啊！别磕着碰着了！
门口传来一阵吆喝声，是杜七！他招呼着大圣和另几个班子里的小生，把大面鼓抬了回来几个人，三下两下的把鼓架在院子里。商细蕊绕鼓转了一圈儿，飞身跳上了鼓面儿。
商细蕊小来！快！
小来把鞋给商细蕊穿上，谁想，伤商细蕊却在鼓面儿上打起了滚儿。
商细蕊哎呀！这鼓面儿真有排面儿！真舒坦！
感叹完，起身看着仍是一脸迷惑的程凤台，又扭扭捏捏的讲。
商细蕊二爷，您也回吧！我想留个惊喜给您！
程凤台虽是不乐意，但还是按照商细蕊的要求，悻悻的离开了水云楼……
早起，晚睡。每天除了背戏词儿和练舞，商细蕊没有别的事儿能做，也没有时间去做。商细蕊在哪儿，小来就在哪儿。商细蕊不管干什么，小来都在身边陪着。他踏实了，她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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