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君越的训练中一天天过去。
三年后。
此时的君越已经绿阶高级了,在他训练的时候,收到了一份家书。
君越捏着那封盖着鎏金家徽的信笺,指腹反复摩挲着边缘磨损的纹路。晨间的露水打湿了信纸一角,晕开 “速归” 二字,像两道沉甸甸的命令压在心头,自从他被赶出君家之后,他与家族以及断开了联系,如今这又是谁来找他。
他站在练剑坪的石阶上,望着云雾缭绕的主峰,那里是云楚的居所,檐角的铜铃还在风里轻轻摇晃,一如他初见她时的模样,那时的他对楚云都是厌恶,如今..........
“主人,真要走啊?” 小金从他空间中探出头,鼻尖嗅了嗅,“这信上的灵力波动好凶,是不是你家里出事了?”
君越将信纸折成细条塞进袖袋,喉结滚动着没说话。信上只说族中突发变故,需他即刻返家主持大局,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是他已经被赶出了君家,如今这是什么情况,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去看看的,可一想到要离开青云宗,离开云楚,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他转身往云楚的院落走,脚步比往日慢了许多。路过那棵他们常一起乘凉的老槐树时,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树干,树皮上还留着他初学剑法时不小心划下的浅痕,如今已被岁月磨得模糊。
“师父。” 君越站在院门外,声音比寻常低了三分。
云楚正蹲在药圃里翻土,闻言直起身时带起一阵药香:“怎么了?今日没精打采的,是昨日试炼累着了?” 她摘了片紫苏叶擦手,阳光落在她肩头,像镀了层金边。
君越望着她沾着泥土的指尖,那双手曾无数次握住他的手腕纠正剑势,也曾在他受伤时轻轻按揉穴位。他深吸一口气,终是从袖中取出那封信:“弟子…… 收到家中来信,需即刻下山返家。”
云楚擦手的动作一顿,随即接过信纸快速扫了一遍。她的眉头渐渐蹙起,心想:奇怪君越家中不是没有亲人了,如今的家主对他一点都不好,还把他赶出了家,如今又找他回去是为了什么?
楚云没多问缘由,只将信纸递还给他:“既是家中急事,便该回去。收拾行囊需要多久?为师让后厨给你备些路上的干粮。”
“不用了师父。” 君越的声音有些发紧,“弟子已经收拾好了,这就…… 启程。” 他不敢看云楚的眼睛,怕那汹涌的不舍会从眼底泄露。他多想说其实不想走,多想问她会不会惦记自己,可话到嘴边,只剩干涩的字句。
云楚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还是像往常一样带着暖意:“路上小心,若遇难处,便用这传讯符告知为师。” 一枚莹白的符纸落在他掌心,上面还残留着她的灵力气息。
君越攥紧传讯符,指尖几乎要将那薄薄的纸片捏碎。“弟子…… 拜别师父。” 他对着云楚深深作揖,起身时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生怕多待一刻就会忍不住改变主意。
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云楚脸上的平静才渐渐褪去。她捏着衣角站了片刻,忽然转身回房取了剑,身形一晃便隐入了山道旁的密林。
小金在君越空间中叹气:“你看你,走得跟逃命似的,没瞧见你师父刚才那眼神?都快把你望穿了。”
君越脚步一顿,回头望去,山道上空空荡荡,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他自嘲地笑了笑,定是自己太不舍,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他紧了紧背上的行囊,加快脚步往山下走去,却没发现密林深处,一道月白身影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道沉默的屏障,悄然守护着他前行的路。
云楚的指尖扣在剑柄上,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年轻的背影。她不知道君家究竟出了什么事,但看着君越强装镇定的模样,总觉得心头不安。这孩子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看似沉稳,实则性子执拗,遇事总爱自己扛着。她悄悄跟在后面,只想确认他能平安走出这青云山脉,确认他真的能应对那些未知的风浪。
山路蜿蜒,君越的身影在林间忽隐忽现。云楚踩着枝头的落叶,脚步轻得像一阵风。她看着他偶尔停下脚步,对着青云宗的方向出神,看着他摸出那枚传讯符反复摩挲,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这傻徒弟,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