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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会面

梨花落:君胡不归

病好以后,戚兰更加郁郁寡欢,屡屡将吴王拒之门外。歪倚在贵妃榻上,戚兰看着门外的梨树发呆。那枯黄的叶子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就要脱离枝干,就像她不确定的未来。树下的秋千也早已落了灰,周围和秋千架上都是梨树的落叶,她阻止了想要打扫的宫人,以便这些东西来提醒她不要沉醉在过去的美梦里。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她,从景澄放弃她那天开始,她注定最终要成为景国的弃子,戚兰自嘲地笑着。云锦轻手轻脚地进来通报吴王来了,说戚兰这次一定要让他进来,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本来戚兰仍想拒绝,但想着一直躲着不见他终究不是办法,斜睨了云锦一眼,理了一下鬓角,将手递给她,从榻上起身出门迎接。虽然云锦让她失去了孩子,可是她们还是要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见戚兰出门迎接,吴王喜出望外,忙拉着她的手进屋坐下,眼睛笑成了月牙:“我还以为这次俪妃娘娘这次又要称病相拒呢!”戚兰笑着,浑身不自在,假意低头害羞却是不敢对上吴王满含深情的眼睛:“王上莫要调笑臣妾了,臣妾给王上赔个不是。”说着就要起身作揖。吴王忙一把拉住戚兰,带入他的怀里,戚兰也顺势靠在他的肩上,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被熟悉的味道包围,戚兰这段日子的焦虑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身体也不自觉放松下来。吴王低头看着戚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兰兰猜猜我有什么好事要告诉你?”戚兰闷声道:“莫不是这次景国要来参宴的事?”吴王快活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兰兰都猜到了啊!看使节名单,景国的戚老将军也会来哦!”戚兰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的脸浮现在她脑海里,最后定格在他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欲言又止,眼角泛泪的情景。戚兰揪住吴王的衣领,急切地确认:“真的吗?爹爹真的会来?”听到吴王的肯定答复,戚兰不禁红了眼角,想起出嫁前一天的晚上,父亲将她叫到书房,平生第一次在她面前涕泪纵横:“兰兰,是我们对不住你!是爹无能!戚家几代人为国征战,到头来却要你一个弱女子保全我们。明日一别,山高水远,怕是此生不能再相见啊!”戚兰看着爹颓然地坐在那里,手无力地瘫在桌子上,昏黄的烛光映着他饱经战场风沙侵蚀的脸颊和低垂的眼睛,让他更加憔悴, 全然没有往日的坚毅和果敢,记忆里的满头乌发也早已爬满银丝。这一幕深深地刻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在每次在吴国睡不着的夜晚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景国要逼我们戚家至此!吴王看着戚兰泫然欲泣,抱紧了她:“兰兰,很快你就能见到戚将军了,我一定会尽可能让你们父女相见的时间更长!”很快,吴王因为大臣有要事相商,就在安慰她以后离开了。

吴王离开后,戚兰的满腔兴奋突然冷静了下来,除了她爹要来,景澄也有很大的可能。她还是害怕见到他,他一定会来找她。戚兰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自那次出嫁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准确地说,她不想再见到景澄,他的出现只会一遍又一遍提醒她细作的身份。果然,云锦不一会儿就进来告诉戚兰,景澄也会来。听及此,戚兰手心的温度凉了半截,让云锦退出去。呆坐在殿里,秋天的风从窗户里透进来,门外还有时不时的鸟叫,落在戚兰耳朵里却是模糊不清的声音。

直到晚上用膳时,戚兰也一直心不在焉。吴王看出她的异样,但见她不愿多说,也只能叹口气,不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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