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如此毛手毛脚，该如何是好？”趁着洛梅不在，白鹤羽同我讲话，“被烫到的地方，疼吗？”这样温和的语气真叫人欲罢不能。
“疼……”我的泪花在眼眶打转。
“疼？”语气里颇有往日屈辱得以雪耻的快意，“忍着。你当初狠心弃我，喝下七日散的时候，我可比你疼多了。”
“不过，上神还真是没出息。”见我不语，白鹤羽接着挖苦我——他在我耳畔压低声音道，“我都已经放下了，您还念念不忘。”他的气息在耳边吹拂着，直教人心里发痒。
“谁对你念念不忘了？”我别过脸。
“那方才是谁看着我与少夫人你侬我侬急得连茶水都端不稳了？”语气略显轻薄，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我的脸上染上红晕。
“上神什么呀上神，现在您是我主子……”我有意转移视线，小声嘟囔着。
“哦，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白鹤羽拍了下脑门，兀自笑了，佯装恍然大悟，“如今我该唤你一声，苍苍。”
于是……
“苍苍，揉肩。”
“苍苍，扶我出去走走。”
“苍苍，饭菜不合口，吩咐厨房换了。”
“苍苍，快点儿。”
“苍苍……”
我每天都被他各种使唤。
“你怎么那么喜欢使唤她？”洛梅为他搛菜，问道。
白鹤羽清了清嗓子，正声道：“她笨手笨脚的，需要多磨练。”
我并不理会白鹤羽那套说辞，捶捶酸痛的肩膀，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午后，服侍白鹤羽躺下后，我便想着找芙莱谈谈心。
没想到会碰见男扮女装的拂君。他为了潜入白府，也是煞费苦心。
“雏凰，你堂堂一个上神，为何委身进入白府伺候一个凡人？”
“这你就不要多管了……我自有打算。”
“你还是忘不了他。”拂君微微含笑，目光凝视着我。
“我应该……欠着他什么。见了他，我总觉得问心有愧……我想赎清罪孽……”我偏过头去，不去看他那滚烫的目光，只怕灼痛了自己。
“那你就不欠我了吗？”拂君顾不上多作他想，赌气似的抓住我的胳膊。
我挣脱他的双手，发怒道：“我欠你什么了？”转过身子就想走。
“你如何不欠我？天雷滚滚谁替你挡的？你含恨轻生谁舍身救下了你？那一夜你抱着我的腰，求我不要离开你，我以为你回心转意，想与我倾心相许……结果我在天上筹办婚事，你却在人间和你的旧相好暧昧不清！”拂君的眼中闪烁着怒火，发狠似的将我扳过来，我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眼泪已生生欲要涌出，拂君的话语我顾不得多想：“我会尽快的……我会尽快回九重天……”我留在白府，就是为了弄清楚我因何欠了白鹤羽，我又欠了他什么。
“你好生照顾自己，我走了。”许是见我神色有异，他心软地松开手，走了。
不料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我会等你。”顺手为我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轻轻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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