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周六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书桌一角投下亮闪闪的光斑。

周凝把物理笔记本摊开，指尖停在那行“好”字上，纸页边缘被反复摩挲得有些发皱。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地点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严浩翔说那里安静，适合讲题。

周凝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选了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柠檬水，指尖无意识地在杯壁上画圈。

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凝抬头，看见严浩翔走进来，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牛仔裤裤脚随意地卷着，手里拎着个黑色背包，和平日里那副桀骜的样子不同，多了几分清爽。

他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把背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从里面掏出一本物理练习册，封面都磨出了毛边。

严浩翔等很久了？

他把练习册推到她面前，指尖在最后一道压轴题上敲了敲。

周凝没有，刚到。

周凝的心跳有点快，赶紧低头翻自己的笔记本，假装整理思路。

严浩翔没说话，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受力分析图。

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很干净，睫毛很长，专注时嘴角会微微抿起，和他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判若两人。

周凝看着他的笔尖在纸上滑动，忽然觉得，这样的严浩翔，比传闻里那个打架厉害的校霸，更让人觉得真实。

严浩翔这里，把匀加速直线运动和圆周运动分开分析。

他忽然抬头，目光撞进她来不及移开的视线里，周凝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低下头，脸颊热了起来。

他低笑一声，没戳破，继续讲解：

严浩翔临界状态时，向心力由重力分力提供，这一步是关键……

他的声音比在学校里更清晰，带着点慵懒的调子，像午后的阳光一样，慢慢淌过周凝的耳朵。

那些原本让她头疼的公式和定理，经他一讲，忽然变得浅显易懂。

周凝听得认真，偶尔抬头问一两句，他总能立刻找到她卡壳的地方，耐心地再讲一遍。

窗外的阳光慢慢移动，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

周凝低头记笔记时，笔尖没水了，她拧开笔帽想换笔芯，却发现备用的笔芯落在了家里。

严浩翔用这个。

严浩翔递过来一支黑色水笔，笔杆上印着篮球队的标志。

周凝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她低着头写字，却觉得那支笔格外沉，连带着字迹都比平时工整了些。

讲完题时，已经快五点了。严浩翔合上练习册，端起桌上几乎没动过的冰咖啡喝了一口：

严浩翔懂了？

周凝嗯，懂了。

周凝用力点头，心里是实实在在的轻松，

周凝谢谢你，讲得特别清楚。

严浩翔那……

他拖长了调子，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意，

严浩翔是不是该请我喝点什么？

周凝想起之前的汽水，忍不住笑了：

周凝你想喝什么？

严浩翔随便。

他起身拿起背包，

严浩翔出去逛逛？

两人并肩走在街边，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人很舒服。

路过一家卖冰粉的小摊时，严浩翔停下脚步：

严浩翔吃这个？

周凝点点头，看着他走向摊位，跟老板说了句什么，很快端着两碗冰粉回来，递给她一碗红糖味的。

周凝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红糖味的？

周凝有点惊讶。

严浩翔上次看你跟黎书买过。

他说得轻描淡写，低头吃着自己那碗山楂味的，耳根却悄悄红了。

周凝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原来他连这种小事都注意到了。

她用小勺舀起一块冰粉，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像此刻心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