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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昔日往事

苍洱恩仇

魏明来到西边墙角,纵身一跃,跃至厨房房顶,此时也是深夜,厨房内外漆黑一片,大厅内却灯火通明,几名门徒在厅内守灵。魏明顺着屋顶来到偏厅之上,见院内山洞边有两名侍卫把守,洞口还用火把照明,便轻轻从偏厅跃下,径自走到洞口,拾了把火把便往洞里走去。

洞里有点窄,只容一人通过,进入洞里,却甚是宽敞,顺着洞中通道向前走了二十余步便往右拐,通道尽头有间囚室,魏明来到囚室门口,见白啸风身着囚衣,蓬头垢面坐在里面,四肢被长长的铁链捆住,铁链的末端固定在后面的石壁上。囚室的门上了锁,魏明暗道:“糟了,早知道就该向阿萨拉索要钥匙。”

见囚室是用手臂粗的木桩围成,顺手就是两掌,将囚室打开一个窟窿,白啸风听到动静,微微抬起头,见是阿萨拉,骂道:“你个狗贼,不但陷害我,还想从我身上得到《苍月剑诀》的下落,你就别费心机了,快给我来个痛快,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魏明轻声道:“白兄莫怪,我不是阿萨拉,我受花若兰之托前来救你。”

白啸风一听,慌忙着坐起来,可刚站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道:“既然是花姑娘托你来救我,那快快给我解开锁链,快快救我出去,我要报仇。”

魏明上前,见白啸风双手双脚都被套了镣铐,而自己手中又没有任何利器,骂道:“你们点苍派的人可真卑鄙,害了你蹲大牢,还用这么沉的镣铐锁着你。”

白啸风道:“别骂了,我也是点苍派的,他们陷害我,把我囚禁在此,怕我逃狱,就在饭菜里面下了‘软筋散’,还特制了手镣和脚镣。我怕是逃不出去了,我爹的仇怕是报不了了。”说完,低下头去。

魏明正在想如何切断铁链,忽然听见有人喧哗,阿萨拉在洞口外大叫:“师兄弟们,少主杀害掌门,凌辱妇女,现在竟然还勾结江洋大盗前来救他,咱们快上,千万别让他们跑了。”洞口门徒叫到:“阿萨拉,你不是刚刚进去了吗?怎么又会在外面?”阿萨拉扇了那人一耳光,道:“里面那人是冒充的,这你都看不出来?”众门徒一拥而上,前面的人还冲到了地牢里。魏明冲了过去,夺下门徒手中长剑,啪啪几下将众门徒打翻在地。

受伤门徒爬起来便退出洞外,洞内一时无人敢冲进来。

于凌光在洞口大喊:“急什么?大家多找些火把来,一起扔进去,不把他烧死也把他熏死。”

众门徒得令,纷纷找来火把和柴火,点燃后抛进洞中,洞内一时火光冲天,烟雾缭绕。

魏明见洞口暂时无人敢冲进来,便持剑去砍缚白啸风的铁链,一剑下去,长剑立即断成两截,道:“白兄,看来咱们今天得死在这里啦。”

白啸风叹了口气,道:“我早就是个要死之人,幸得花姑娘差你来救我,我死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害你搭上一条性命……惭愧……惭愧……”

魏明道:“白兄乃人中豪杰,今日若与白兄一起共赴黄泉也是荣幸之至,只是我答应我家娘子回去找她,现在岂能负了她。”

白啸风道:“我本想查明真相,为家父报仇,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也罢,我就下去陪家父,好好伺候他老人家,以尽孝道。”

洞内的火势越来越大,烟子越来越浓,魏明和白啸风被呛得睁不开眼。就在二人以为必死无疑之时,洞口外传来几声哎呦,几名门徒应声倒地,于凌光在洞外大喊:“哪里来的妖人,竟然在点苍派使用暗器?却何不敢现身相见?”

屋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堂堂点苍派的新掌门,竟然如此对待小辈,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之人耻笑。”魏明狂喜,道:“白兄,咱们这次有救了,我师伯来救咱们了。”

白啸风有气无力的道:“这位兄台,你先走吧,别管我了,于凌光武功高强,况且我身上的镣铐是寒铁所铸,你们是砍不开的,白姑娘的心意我领了,你快快逃出去,别忘了替我谢谢她,就说我来生再报答她的相救之恩。”

来者正是魏仲贤,只见他从屋顶跃下,顺势从袋中抓出一把石子,轻轻掷出去,众门徒应声到底。于凌光见这势头,不由得退后几步。魏仲贤站在洞口,于凌光借着火光看过去,竟惊出一身冷汗,道:“竟然是你?”

魏仲贤道:“是我怎么啦?我师侄今天到你们点苍派来做客,你们不但不欢迎,反而准备要用火烧死他,我是来救他的,你快让你的手下退去,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于凌光狠狠瞪着魏仲贤,骂道:“当年你夺我爱妻,害我一生孤独,如今还来点苍派搬弄是非,还让我放过你的师侄,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魏仲贤道:“当年之事,我不知实情,况且,我也知难而退,你一生孤独又与我何干?”

于凌光骂道:“说的轻巧,你当年鸠占鹊巢,害我不得已抛弃妻子,如今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

魏仲贤道:“当年之事早已不堪回首,现在我只想救回师侄,你若阻我,便是与我为敌,老夫自然不会心软。”

于凌光怒道:“那好,我便与你算算当年旧账。”

魏仲贤见洞中燃起大火,恐魏明命丧洞中,喝道:“老夫只为师侄而来,就算要老夫性命,也待老夫救了师侄再说。”说罢,冲进洞中,挥舞手中断肠刀,将火把和柴火削到两边,闪身到了魏明身边,钳住魏明后领道:“咱们走。”

魏明反手握住魏仲贤之手,道:“师伯,我为救他而来。”

魏仲贤看了看白啸风,将手中断肠刀劈下,顿时,铁链被劈成数段,道:“扛上他,师伯带你出去。”说完,手持断肠刀冲出洞口。

魏明将白啸风扛在肩上,跟在魏仲贤身后也冲了出去,魏仲贤劈开一条血路,魏明扛着白啸风,未遇任何阻拦,来到墙角处,提了口气,跃至墙外,飞一般的冲向山脚。

花若兰此时已卸了妆,在山脚等候,见魏明归来,甚是欢喜,忙迎上去,魏明将白啸风从肩上卸下,白啸风见花若兰迎来,忙迎上去,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花若兰一脸尴尬,道:“少掌门,得知你有难,我便和夫君前来救你。”

白啸风一愣,问道:“什么?夫君?你成亲啦?”

花若兰点点头,拉着魏明的衣角道:“这就是我夫君。”

魏明揭开面皮,白啸风趁着夜色看清魏明面目,苦笑道:“你何时嫁给他的?”

花若兰低下头,轻声道:“我和魏少侠已经成亲,你毋须多问。”

白啸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头发,哭喊道:“我爹爹被奸人所害,如今……如今……”

花若兰将他扶起,道:“少掌门,既然我们已经将你救出,还望你好好保重身体,将来能为白掌门讨回公道。”

白啸风双手抱头,苦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自会处置,可是没想到你却成了他人之妻。”

魏明上前将他扶起,白啸风紧紧钳住魏明的胸口道:“为什么你要和若兰成的亲?为什么?你拼死救我又是为何?是因为心里愧疚吗?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有夺爱之恨,我是应该恨你,还是应该谢你?”

魏明道:“少掌门,事已至此,大局为重。”

白啸风仰天长啸,苦笑道:“上天,你既然已经将我关于牢内,为何又要让人将我救出?你这是要让我活着报仇!也要让我对她死心!”说罢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树林中闪出一黑影,瞬时来到魏明身边,正是魏仲贤,道:“点苍派已经追来,我们快走。”说罢,飞奔而去。魏明见白啸风迷药未解,便将他再次扛在肩上, 右手紧紧牵着花若兰,跟着魏仲贤飞奔而去。

一行人跑了半个时辰,见后面无人追赶,便放慢了脚步,到了河庄,魏仲贤就像认识路一般,将众人带到牟全老家院内,魏明惊得张大了嘴巴。

魏仲贤骂道:“小兔崽子,你和你媳妇应该往西走的,为何却来到河庄?”

花若兰笑道:“义父不知,此乃夫君旧宅,当日落难,我和夫君在此调息,就此结下良缘,此次准备回傣邦,特来此处更换衣物。”

魏仲贤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以为你夫妇二人往西去了,特到河庄买酒,来到此处,见你二人在酒馆内听点苍派门徒议论,便跟着你俩,顺便看看这小子被我调教了半年,武功进展如何?没想到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说完,摇了摇头。

魏明红着脸,将白啸风从肩膀上放下,道:“师伯,你既然跟踪我们,为何要等到师侄差点烧死才来相救?”

魏仲贤骂道:“呸,你技不如人还要狡辩,若兰夜扮白临天,审讯阿萨拉,这我都看到眼里,只是没有露面,你们不杀阿萨拉,让阿萨拉逃走,我一路跟踪,见阿萨拉返回点苍派,他竟然真的以为白临天没死,便和于凌光一起去翻看遗体。”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白啸风斜靠在凳子上,有气无力的骂道:“怎么说你也是一代宗师,为何要看着我父亲的遗体受辱而不出手?”

魏仲贤白了他一眼,骂道:“我为何要出手?我和你们父子很熟吗?”

对着魏明接着说道:“后来他们见白临天确是死了,忙跑到地牢去,发现你进去了,便一起将你围住,我刚开始便要救你,但又想看看你到底进步了多少,便一直在后面看着,待你要被他们烧死,才出手相救。”

花若兰和魏明见白啸风依旧无力,便将他扶到床上,花若兰取出银针,在他身上扎了好几针。白啸风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身上也渐渐有些力气,魏仲贤凑过来,见白啸风有了些精神,便道:“缓过来啦,看来死不了啦,你们没白救。”

白啸风瞪了他一眼,轻轻闭上眼睛。

花若兰收拾完屋子,靠着桌子打起盹来。

魏仲贤走到院内,轻轻跃上房顶,看着天空的月牙长叹了口气,静静发呆,魏明见状,也跃上屋顶,坐在魏仲贤身边,想起在点苍派时,于凌光所说之事,便问道:“师伯为何长叹?难道还在想点苍派于凌光所说的话?”

魏仲贤点点头,道:“不错,这么多年来,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和姓于的心中的结,谁都解不开。”

魏明笑道:“和师伯在一起半年多,从未听师伯说起过。”

魏仲贤道:“这件事我和他都羞于启齿。”

魏明一听,暗道:“听师伯这么一说,应该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魏仲贤看着天边的月牙,道:“那是我从中原来到六昭的第二年,蒙巂昭昭主巂辅首命太宝山庄庄主梆化龙到浪穹昭去买办食盐,梆化龙将盐用麻袋装好,打算用十余辆马车运回蒙巂昭,可就在半道上遇到了抢匪,抢匪人多势众,将运盐的伙计尽数杀死,梆化龙也身受重伤,我当时路过,便将抢匪打退,救了梆化龙一命。我当时还到处请乡民,将十余车盐平安运回蒙巂昭。待梆化龙到巂辅首处交了差,便邀我前去太宝山庄做客,每日好酒好菜的款待,我一住便是半月。”

魏明道:“看来这梆化龙还算可以,懂得报恩。”

魏仲贤又叹了口气,接着道:“当时,梆化龙有个女儿,叫龙秀,年方二八,长得甚是秀丽,梆化龙有意要将女儿许配给我,我当时尚未婚配,对龙秀也有所倾心,于是便在一月之后和龙秀结成夫妻。”

魏明道:“这是好事啊。”

魏仲贤道:“我和龙秀很是恩爱,成亲一个月之后,龙秀怀孕了。那天,梆化龙派我出去办事,我很晚才回来,来到山庄门口,见一个黑影从庄内蹿出,我本欲去追,却见梆化龙率家丁手持家伙追了出来,龙秀在梆化龙身后哭喊着‘爹,别伤害他’,我当时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终于,梆化龙和家丁追上了黑衣人,对他便是一顿暴打,打够了,见龙秀在后面,便要将龙秀带回去,龙秀当时哭得昏天黑地,见黑衣人受伤,便大喊道‘凌光,这辈子虽然咱们做不成夫妻,可我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下辈子你别忘了来娶我。’我当时藏在草丛里,整个心情跌进了谷底,我默默坐了一夜,第二天便回了庸人谷。”

魏明听得张大了嘴巴,骂道:“师伯,你说你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

魏仲贤道:“后来,听说龙秀产下一子,名叫梆涎,至于什么时候生的,太宝山庄却无人知晓。”

魏明问道:“师伯后来回去过?”

魏仲贤点点头,道:“毕竟夫妻一场,况且,龙秀虽然那样说,可在没查清真相之前,什么都不好说。”

魏明道:“也对,只是,为何太宝山庄无人知晓孩子的生辰八字?”

魏仲贤道:“这我也不太清楚,我问过下人,下人说自从我失踪之后,龙秀便离开了太宝山庄,一年后才抱着孩子回去,庄里的下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生的。”

魏明问道:“师伯为何不直接向龙秀问明真相?”

魏仲贤叹了口气,道:“我当时一直认为他们在戏弄我,让我擦屁股,虽然偷偷回去过几次,却从未和她相认,后来没多久,龙秀就病死了,梆化龙也死了,我就再也没回去。这辈子,心里有这么个结,活该是老光棍一个。”说罢,呵呵笑了起来,眼睛却已湿润了。

魏明道:“师伯毋需悲伤,待我改日陪你上太宝山庄去问个究竟,若梆涎真是你的亲生儿子,咱们就认亲,若不是你的亲生儿子,那你不是还有我和若兰嘛。”

魏仲贤笑道:“认亲就不必了,如果真的是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来,我都未尽过父亲的责任,人家干嘛要认我?如果不是我的儿子,那我何必要认他?”

魏明点点头,眼见东方已经发白,天就要亮了,便道:“师伯,你为了救我,一宿没睡,我这就去把大哥的房间整理出来,你睡一会。”

魏仲贤道:“不用了,待天明之后,我便去打酒,然后就回庸人谷去,你们在傣邦多陪我亲家住些时日,不急回来。”说完,从屋顶跃下,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魏明也从屋顶跃下,见花若兰靠着桌子睡着了,便将屋内被子取出,披在她的身上。回过头见白啸风看着他,便道:“白兄,你刚从牢里出来,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白啸风叹了口气,道:“魏少侠,白某刚才得罪之处,还望魏少侠莫放心上。”

魏明笑道:“白兄说哪里话,你我相识多日,自然知道白兄是位顶天立地的汉子。”

白啸风道:“白某刚刚出言不逊,实属不该,如今若兰嫁给你,我倒是放心得很,还望魏少侠好好待她。”

魏明道:“这是应该,只是不知白兄今后有何打算?”

白啸风道:“如今,我遭他人诬陷,六昭之内已如过街老鼠,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白啸风容身之处。”

魏明道:“白兄心地善良,又岂会做出有违天理之事。白兄刚刚才解了迷香,身体尚未恢复,只待在这院里调理几日,便无大碍。我和若兰在救你之前已得知真相,只是劝白兄先把伤养好了再提报仇之事。”

白啸风点点头。

魏明接着道:“此屋屋主是我大哥,他全家都已被吐蕃人所害,柜里有米,院内有菜。你可暂居此处养伤,蒙舍昭少昭主细奴逻心胸广阔,和我又有八拜之交,待我修书一封,白兄伤好之后,便去蒙舍昭落脚,如何?”

白啸风道:“不用了,我先在此暂住些时日,待我伤好之后,我还要去寻本门至宝《苍月剑诀》,就不劳烦魏少侠了。”

魏明道:“在点苍派的时候,也曾听阿萨拉提起这《苍月剑诀》,却不知是何物?”

白啸风道:“《苍月剑诀》是点苍派武学至宝,当年祖师爷打遍六昭无敌手,创立点苍派,写下《苍月剑诀》,此剑诀共分十层,每上一层,剑术修为必提高许多,祖师爷天生聪慧,练到了十层,我父亲没有祖师爷的天赋,只到了第五层。此剑诀乃掌门之物,派内若有掌门更替,必由老掌门亲手传给新掌门,如今我父亲被人害死,此剑诀也下落不明。于凌光等人害了我父亲,还将我关进地牢,每天派阿萨拉这狗贼前来威逼利诱,让我交出剑诀,看来他们也没找到。”

魏明道:“原来是这样。”

此时天已大亮,花若兰已醒,忙张罗着洗菜做饭。

魏明找来剪刀,将白啸风的头发胡子剪了剪,烧了锅热水给他洗澡。

白啸风洗漱好,换上了牟全昔日的衣服。

花若兰做好饭菜,众人吃过早饭,魏明背上长刀,牵着花若兰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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