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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花奎

苍洱恩仇

魏明夫妇奔走了十余日,到达傣邦地界,此时虽已是深冬,傣邦的天气却甚是暖和。魏明初到傣邦,花若兰带他到集市上逛了逛,见整条街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让人目不暇接,此时已是晌午,二人见路边有卖吃的,便点了两碗撒丕吃起来。前方传来噪杂之声,众人纷纷避在两旁,人群中走出一队侍卫,将人群拨向两边,后面走出一头大象,象背上坐一年轻人,体态臃肿,衣着光鲜,很是气派。魏明从未见过大象,见如此庞然大物从身前经过,竟看得呆了。

大象缓缓走过长街,侍卫离去,人群恢复如初,几名路人对着大象的背影指指点点。魏明道:“这是何物?”

花若兰笑道:“夫君,这是傣邦才有的大象,至于象背上的人嘛……是傣邦的二王子呐桑。”

魏明有些疑惑,道:“此人身为傣邦二王子,在集市上骑象而行,就不怕踩了小孩和老人吗?”

花若兰道:“此人仗着自己是傣邦王子,早已骄横跋扈惯了。”

正说着,人群里钻出一队侍卫,将二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此人走到花若兰跟前,道:“师妹,半年前你离家出走,我和众师兄弟将整个傣邦翻了个遍,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花若兰道:“师兄,你带一大班人将我们围住,难道要绑了我们不成?”

来人笑道:“师妹哪里话,我刚刚陪二王子出游,见师妹在此,特来迎接。”见魏明站在花若兰跟前,问道:“这位是?”

花若兰道:“这是我夫君。”说罢,指着来人道:“夫君,这是我师兄猛得托。”

魏明上前一揖,道:“幸会幸会,常听我家娘子提起你。”

猛得托听说花若兰已经成亲,脸上笑容一扫而空,随后又强颜欢笑对着魏明道:“原来如此,那可真要好好恭喜二位啦。师妹离家半年多,师父可是想她得很,你们既然回来了,还成了亲,理应去见见他老人家。”

花若兰笑道:“这是应该,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来看他的,我爹还好吗?”

猛得托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师父每日茶饭不思,如今已清减苍老了许多,既然回来了,师兄这就带你去见师父。”

花若兰应了一声,双眼已然湿润,牵着魏明的手,随猛得托而去。

众人走过几条街,来到一所宅院,猛得托带花若来与魏明走进正堂,堂前坐一老者,正是星月教教主花奎,他瞅了瞅花若兰,冷冷的道:“你还知道回来?”

花若兰双膝跪地,两行泪水夺眶而出,道:“爹爹,女儿不孝,今天回来看你来啦。”

花奎冷笑道:“我好得很,死不了,蒙你挂念,有劳了。”说完,转过头去。

花若兰从地上爬起,擦干脸上的泪水,坐在花奎旁边,道:“当初要不是你逼我,我怎会舍得离开你?”

花奎骂道:“我逼你还不是为你好,我一生就只有你这么个女儿,如果将你嫁给猛得托,由他来继承我的衣钵,那你还是教主夫人,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花若兰道:“你还在提那些陈年旧事,如今我都已经成亲了。”

花奎一听,骂道:“成亲?什么成亲?和什么人成的亲?”

花若兰紧紧拽着魏明的衣袖,道:“呐,这就是我夫君。”

魏明单膝跪地,对着花奎行礼,道:“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花奎比比手,道:“婚姻大事,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未经我同意便私自成亲,与无媒苟合有什么两样?”

花若兰道:“谁说我们无媒苟合?我们也是有长辈见证的。”

花奎怒道:“哪里来的长辈为你们证婚?”

花若兰道:“当年我流浪到了六昭地界,曾多次遭人暗算,幸有位高人屡次救我,还认为做了义女,为我证的婚。”

花奎骂道:“糊涂。”

花若兰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哭道:“当年你全然不考虑我的感受,非要逼我和猛师兄成亲,我才偷跑到六昭地界,好不容易有命回来看你,你却这样那样的,要是我娘还活着,你还会这样对我吗?”说完,哭的更伤心了。

花奎一时慌了手脚,道:“算了算了,别哭了,我不逼你了,总行了吧。”

花若兰擦干脸上泪水,道:“你要是再逼我,我就这辈子都逃得远远的,更不会回来看你了。”

花奎叹了口气,见魏明还跪在地上,忙将他扶起,道:“年轻人,看到没,我这闺女就是这脾气,你可多担待点。”

魏明道:“小婿既然和若兰成亲了,自然会好好疼爱她。”

花奎转过身,对猛得托道:“你去吩咐厨房,好好弄席酒菜,今天我女儿回来了,自当好好庆祝一下,至于傣王那边,若有什么交代,你先应付着。”

猛得托站在一旁,脸色已一阵青一阵紫的,听花奎这么说,忙应了一声便转身而去。

花奎将花若兰叫到身边,问这问那的,花若兰便将六昭的有趣的事情讲了一些,逗得花奎不时的哈哈大笑。

眼见已到傍晚,家丁在偏厅准备好了酒席,三人正要起身前往偏厅,见门口进来三人,为首的正是傣邦二王子呐桑,身后跟着的是花奎的妹妹花厥影和猛得托,猛得托手上还提着一大兜礼物。

呐桑进门便喊:“花教主,听闻令千金回来看你了,真是可喜可贺,小王今日无聊的紧,特来向你讨杯水酒喝喝。”

花奎忙迎了过去,道:“此等小事何须劳烦二王子,待明儿让他们夫妇俩到你府上向你请安便是。”

呐桑坐定,道:“怎么?我来都来啦,你不欢迎我啊?”

花奎忙满脸堆笑道:“二王子说哪里话,二王子光临寒舍,我荣幸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呢。这不,水酒已经准备好了,二王子请到偏厅用膳。”

众人起身到了偏厅,围桌坐定。猛得托将众人酒杯倒满,花厥影道:“大哥,听闻侄女平安回来,还带了个年轻人,我这做姑姑的,特来看看,我这侄女啊,自小被大哥宠坏了,要是带个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岂不坏了大哥的一世英名。”说完,看了花若兰一眼。

花若兰道:“这事有劳姑姑了,我带的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有数,总比平时跟在姑姑屁股后面的那些阿猫阿狗强啊。”

花厥影笑道:“自从你姑父死后,老娘便单身十余年,现在虽然风韵犹存,可对那些个阿猫阿狗却不屑一顾。”

花若兰笑道:“是啊,姑姑对阿猫阿狗不屑一顾,却对围在身边的苍蝇甚是喜欢。”

花厥影转过头去,对着魏明道:“年轻人,既然你和我侄女相识一场,我倒要问问你,看你不像是六昭人士,你是哪里的?听猛得托说起,你身上背一大刀,那肯定是习武之人,不知是何门何派?师承何处?”

魏明见此人正是半年前在金梭岛上下毒之人,如今却是若兰的姑姑,暗道:“此人非善类,可她毕竟是若兰的姑姑,岳父大人的妹妹,我还是以礼相待吧。”正要准备回答,却听花若兰道:“不错,我夫君是中原人士,自小父母双亡,乞讨到了六昭境内,拜的是我义父为师,我义父无门无派,你也见过,就是在金梭岛上将你等打得落荒而逃的那位老英雄。”

花厥影道:“什么金梭岛?什么落荒而逃?”转过头问猛得托:“你听懂了吗?”猛得托摇摇头。

花奎不耐烦的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一见面就吵个不停,以前是这样,现在若兰回来了也是这样,花厥影,你这个当姑姑的就不能让着她点?还有,若兰,她毕竟是你姑姑,你说话对她客气点好不好?”

花若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花厥影,只顾吃菜。

花厥影瞪了她一眼,干脆转过头去。

魏明手持筷子,见面前的是一盘竹虫和老鼠肉,竟不知如何落筷,花若兰给他夹了点牛肉干巴和酸笋。

呐桑端起酒杯,道:“恭喜花教主,令千金平安归来,还带回乘龙快婿,实在是可喜可贺。”

花奎叹了口气,道:“老夫这一生,就这么个闺女,让我给宠坏了,半年前,我说了她几句便离家出走,现在平安归来,老夫心里也算踏实了,她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老夫如何有脸见她九泉之下的娘。”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猛得托忙替他倒满酒。

呐桑笑道:“教主多虑了,吉人自有天相,令千金这不是好好的嘛。”

花奎道:“如今她回来了,还把这小子带回来了,我看这小子虽然不如猛得托,可毕竟是闺女所选,也就由着她吧。”

呐桑道:“既然教主已经默许了她们的亲事,依小王愚见,教主在傣邦乃是有头有脸之人,你的闺女成亲在我们傣邦可是大事,待小王今日回去后便让神巫挑选个良辰吉日,咱们好好庆贺一番,你看如何?”

花奎正要拒绝,花厥影忙道:“是啊,大哥,我和侄女虽然一见面便要吵,可这件事是咱们星月教的大事,马虎不得,要是办得不好会让人笑话的。何况二王子都这么说了,你要是拒绝,那岂不是让二王子很没面子。”

花奎只好点点头,双手对着呐桑一揖,道:“此事就听二王子的。”

猛得托端起酒杯,对着花奎道:“恭喜师父贺喜师父,师妹平安归来,还带回乘龙快婿,实属我教一大喜事。”

花奎道:“我知道你小子一直喜欢若兰,这次若兰带了他人回来,你不但不怪我们,反而还恭喜我们,这份度量,师父很是佩服。”

猛得托道:“师父,你自小便教我武功,待我和亲生父亲一般,至于师妹,我一直把她当成自己亲妹妹一样看待,如今见她择得良婿,我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记恨你们呢。”

花奎一听,连连赞道:“年轻人有这样的度量,难得,难得。”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一起推杯把盏,直到深夜,众人皆有些醉意,呐桑拉着花奎衣角道:“花教主,父王有两个儿子,可他老人家最疼爱的是我,母后也一直在帮我,傣邦的王位迟早都是我的,可是最近有些老臣一直在帮着大哥,弄得我很不开心,如果花教主能替小王赢得这王储之争,将来国师之位,非花教主莫属。”

花奎道:“二王子,我虽然是星月教的一教之主,可效忠的是傣王,凡事自当遵循傣王的意愿,二王子天生聪颖,傣王自会因人善用。”

呐桑道:“依你所言,难道父王真会将王位传给我?”

花奎道:“这个嘛,做臣子的怎能随便参详傣王的心思,傣王说怎样便是怎样,我只是说,二王子自小聪慧伶俐,傣王传位与二王子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呐桑喷着酒气,大喊道:“什么?只是有可能?我不要什么可能,我就要王储之位,父王明明就是向着大哥,他是兄长又怎样?他的母后早就死了,如今我母亲才是傣后,有我母亲的辅助,我登上王储之位是易如反掌,我现在让你帮我,是因为我有惜才爱才之心,怕将来咱们兵戎相见。你懂吗?”说完,将一桌酒席掀翻在地。

花厥影忙安慰道:“二王子息怒,我大哥乃一介武夫,暂时又岂能明白二王子的一番心意,待我将利害告诉我哥,他自当站在二王子这边。”

呐桑坐在凳子上,扯着嗓子大声喊:“拿酒来,本王子要喝酒,下人都死哪去了?”

丫环忙端着一壶酒跑过来,将酒壶递于呐桑,呐桑抬头看了丫环一眼,满脸堆笑道:“没想到花老头府里还有这么漂亮的丫环。”说罢,双手紧紧拉住丫环的右手,坏笑道:“小乖乖,你真漂亮,到我的府里做王子妃,总比在花老头的府里当丫环强,好不好嘛?”丫环吓得连忙放手,将酒壶打翻在地。

魏明见呐桑如此无礼,早已按耐不住,见花奎低头不语,暗道:“岳父身为一教之主,如今被个小人压得透不过气来,今日我若教训他一顿,又怕这小人今后为难岳父,若不教训于他,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恶气。”正在为难,却见花若兰一跃而起,伸手便是两耳光,将呐桑打的是满脸金星。

呐桑尚未反应过来,丫环已哭着撒开手,向后院跑去。花厥影跳起来,指着花若兰骂道:“你不想活也就罢了,为何要连累星月教?连累你父亲?”

呐桑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指着花若兰道:“你连小王都敢打?你信不信我灭了你星月教,杀了你父亲?”

花若兰骂道:“你身为傣邦二王子,为了王储之争,竟然胁迫我父亲,还在我府上调戏婢女,这就是你一个王子应该做的吗?幸亏你现在只是个王子,要是你将来成了傣王,将有多少人要遭你毒手!”

正说着,花奎起身便给花若兰一耳光,将她打得晕头转向,骂道:“我和二王子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丫头来过问,滚出去。”说罢,指指门外。

花若兰捂着脸蛋,哭着跑出门去。

魏明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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