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腊月十五,大清早的,七弟子蜡得云已到府中,花奎将他与魏明夫妇带至密室,密室内,独得稳躺在床上,见众人到来,忙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欲对花奎行礼。
花奎比比手,命众人坐下。道:“再过几日便是腊月十八,大王想在那天去寒光寺祈福,我星月教定要誓死保卫大王的安全。”
众人应了一声。花奎接着道:“就在若兰完婚之日,大王卫队遇袭,幸好大王和王子并未身在其中,有惊无险,如今,为师的几位爱徒还在王宫护卫,不能将他们一一招来议事,蜡得云,一会你去王宫跑一趟,将今日之安排向各位师兄弟禀明,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蜡得云领命。
独得稳道:“师父,弟子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王庭去护卫大王了。”
花奎比比手,道:“不急,我已安排浮得山暂替你的职务。如今你还有要事要办。”
独得稳应了一声。
花奎接着道:“如今王庭来了几名吐蕃人,假意是吐蕃特使,对我傣邦却心怀不轨,对于前几日行刺之事,这些人脱不了干系。怎奈吐蕃特使和二王子交往甚密,我等若没有真凭实据,实难将其定罪。如今,大王想在腊月十八去寒光寺祈福,我星月教自当做好护卫工作,莫让昔日遇刺之事再次发生。”
众人点点头。
密室外传来几声咳嗽,众人一惊,忙起身相望,见苦光大师呵呵笑着,从密室外走了进来,道:“各位在此议事,贫僧打扰了。老鬼头,这么好的事情也不叫上贫僧吗?你是看不起老衲吗?”
花奎骂道:“老秃驴,自然有你的任务,莫吵。”
花若兰笑道:“原来父亲和苦光大师也认识?”
苦光大师看着花若兰,呵呵笑道:“我们认识,认识。”说罢,在墙脚找了个凳子坐下。
花奎道:“今日为师便要先去寒光寺,咱们看看沿途的店铺是否有可疑,再看看一路上的路况,哪些地方容易被人埋伏的,咱们就多派人手守在那里,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周围人马也能立即知晓,相互也有个照应。”
蜡得云道:“师父,星月教现在的门徒还有近五十余人,随时听候师父调遣。”
花奎道:“足够了,大王出巡,王宫内的随行侍卫自然不少,从王宫门口一直到寒光寺也不过几里路,路上的店铺也不是很多,咱们一会巡查之时,多注意一下便是,相信护卫一事也不是很难。”
苦光大师道:“老衲身为寒光寺主持,这个月来,一直憋在这里养伤,也没回去看看我的徒子徒孙,现在吃了老鬼头的药,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寺庙了,寺内之事交于贫僧便是,贫僧定守护在傣王身边,寸步不离。”
花奎点点头,道:“星月教弟子全都身着布衣,右脚脚踝系一根红绳,以免有状况之时动起手来伤了自家人。”
蜡得云道:“师父想的果然周到,只是这五十人将如何安排?”
花奎道:“以大王为中心,前后各二十五人,二十步为距,若遇有可疑之人,众人也可快速围过去。待一会巡查之后,你便速速进宫,将计划告知各位师兄,切记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蜡得云领命。
花若兰道:“蜡师弟,此事绝对不可对猛的托和花厥影说起。”
蜡得云满脸惊讶,道:“这是为何?”
花奎道:“问这么多干嘛?你别让他们知晓便是。”
蜡得云应了一声,低下头去。苦光大师道:“阿弥陀佛,老鬼头,干嘛对徒弟这么凶?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花奎道:“秃驴,管好你自己吧。”苦光大师呵呵一笑。
独得稳道:“师父,那徒儿该做些什么?”
花奎见他早已闷得发慌,故意为难他道:“你的余毒未清,还是留在家养伤。”
独得稳忙从凳子上做起,张开双臂,上踢双腿,道:“师父,徒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继续为傣邦效力了。”
花奎见状,微笑道:“也罢,就让你一起去,不过,你要跟在为师身边,一起护卫大王的安全。”
独得稳双手一揖,道:“多谢师父。”
花奎转过头,对魏明和花若兰道:“你夫妇二人也紧跟着我,一起贴身护卫大王周全。”
魏明和花若兰应了一声。
花奎率众人走出密室,苦光大师道:“阿弥陀佛,老鬼头,我的伤好了,你的徒弟也好了,贫僧已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就此告辞,待腊月十八再在寺里等你喝茶。”说罢,提口真气一跃而起,落到房梁之上,几个箭步便消失在房前屋后。
花奎并未理会,继续带着众人来到宫门,从宫门慢慢向寒光寺走去,对沿途房舍及店铺粗略看了一遍,发现并无可疑。
众人一路巡视,走了一个多时辰方到寒光寺山脚,花奎走到爱妻坟前,见坟前放着个土坛,坛里插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右脚勾过去,将土坛揽至足踝,顺势一踢,将土坛踢至十丈开外,土坛摔得粉碎,鲜花洒了一地。
花若兰道:“父亲,你这是为何?”
花奎道:“我和你娘情深意重,不良歹人在她坟头插花,置你娘名节于不顾,别人看到会怎么看你娘?”
花若兰不语。
花奎对众人道:“你们先回去,我在此坐坐。”说罢,一屁股坐在龙兰坟前,花若兰看了魏明一眼,道:“既然父亲想和母亲说说话,咱们就别打扰了他。”
独得稳和蜡得云对着花奎一揖,道:“师父,徒儿先行告退。”
花奎坐在坟前,呆呆看着坟头,并未理会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向魏明夫妇打个招呼,转身往山下走去。
花若兰见二师兄和七师弟已离去,拉拉魏明的手,向山下走去。
独得稳和蜡得云走得飞快,转眼便已不见了踪影。魏明夫妇走出一里多远,花若兰道:“夫君,父亲对母亲情深意重,以前来看母亲的时候,常常一个人一坐就是一整天,如今他已上了年纪,教内事物繁多,咱们回去劝劝他,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魏明道:“如此甚好。”二人顺原路折返,就快到龙兰坟前,前面竟传来打斗之声,花奎骂道:“好不要脸,总是来我亡妻坟前献花,让别人看到了岂不玷污了我亡妻的清白。”另一人道:“口口声声亡妻亡妻的,当年若不是你乘人之危,夺人所爱,我苦光又岂会剃发为僧?你害我妻离子散,抱憾终身。”竟然是苦光大师。
花若兰拉拉魏明的衣袖,魏明会意,二人悄悄潜入树林之中,见花奎和苦光大师在坟前大战,两人使出浑身解数,拳脚往对方身上招呼,却始终只是平手,坟前树枝却被二人掌力震断,树叶洒落一地,却从未伤及龙兰坟头一草一木。
花奎骂道:“当年我在断头崖救下龙兰,自此两情相悦,龙兰也愿意嫁我为妻,一家人生活的无比自在。龙兰命薄,撇下我们父母撒手而去,如今葬在这里,你竟然还敢来打搅她,你就不能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吗?”
苦光大师变拳为掌,分上下两路向花奎身上招呼过去,骂道:“老鬼头,我和龙兰当年被仇家追杀,逃难至此,我为了引开仇人,抛下了龙兰,谁知回来之后便再也找不到她。待我再次见她之时,她已是你的夫人,也是若兰的母亲。”
花奎双掌拨开苦光大师招式,双脚跃起,如雨点般踢向苦光大师颜面,骂道:“咱俩打了十来年,一直未分胜负,每次过招,你都要破事重提,你烦不烦?”
苦光大师避开花奎双脚,轻轻跃至一旁,使出‘罗汉拳’向花奎身上打去,边打边道:“我破事重提怎么了?我看到龙兰有了家,有了孩子,有了疼爱她的夫君,我便没有打扰过你们的生活,直到她死去,也不知道我是否还在人世,不过这些年可要多谢你,把我女儿照顾的好好的。”
花奎一边拆招,一边骂道:“你才不要脸,若兰明明是我的女儿,竟然说是你的,若不是看在你识趣,并未打扰我们的份上,凭这句话我就要置你于死地。”说罢,招式越来越快,苦光大师竟招架不住,胸口挨了重重一拳,不由得退后几步,吐出一大口鲜血。
花奎见他受伤,停住了手。
苦光大师笑道:“还说不是我女儿,当年龙兰和你相识便已怀孕,八月之后便产下若兰,这些事情,你们星月教的人都知道,你为了隐瞒,故意说是龙兰早产。以前咱俩较量之时,贫僧也曾和你说起,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
花奎脸色变得铁青,骂道:“秃驴,我本想饶你性命,可你却这么不知廉耻,以前坏我家庭不成,现在又想来夺我女儿,难道你真不想活了吗?”
苦光大师道:“别骗自己了,这事你比谁都清楚,只是你不承认罢了。见到龙兰嫁给你,你对她也算是疼爱有嘉,我便一直在附近村庄隐居着,后来龙兰走了,你将她埋在这里,我见坟头不远处便是寒光寺,便在此出家,用余生来守护着她,这你也是知道的。想取我性命?咱们斗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一月前的重伤未愈,这条命还真由不得你来取。”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花奎大怒,骂道:“秃驴,还提旧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吗?”说罢,跃到苦光大师身前,一拳向他颜面击去。苦光大师闭上双眼,道:“来吧,让我下去陪龙兰。”眼见苦光大师便要脑浆迸裂,花奎骂道:“你想的美……”收住了招式。
花若兰躲在树林里看的真切,见父亲举拳便要结果了苦光大师,忙站起身来叫喊道:“爹爹不要……”
花奎大惊,转过头来,见是魏明和花若兰,喝道:“你们不是走了吗?为何还在这里?”
苦光大师一脸尴尬,从地上坐起,道:“丫头,怎么是你?你刚才不是已经下山了吗?这么说……刚刚我和你爹说的话,你都听到啦?”
花若兰从树林慢慢走到坟前,眼中含着泪水,道:“爹爹,苦光大师说的是真的吗?我当真不是你女儿吗?当初你要将我嫁给猛得托,就是因为我不是你女儿吗?”
花奎见她这样,满是心疼,道:“乖女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是我的女儿,会是谁的女儿?”
苦光大师道:“丫头,别听大和尚乱说,大和尚口无遮拦,今日胡乱逛言,犯了戒了,该罚,该罚。”说罢,双手不停抽自己耳光。
魏明拉拉她的衣袖,道:“大和尚可能是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花若兰双膝跪在龙兰坟前,哭着道:“娘亲,你为何要离女儿而去?你要是还活着,孩儿至少还有个疼自己的娘。”
花奎心里一酸,两行泪水夺目而出,双手扶起花若兰,道:“乖孩子,别哭了,都是爹不好。”说罢,瞪了苦光大师一眼,骂道:“贼秃,你信口雌黄,如今惹得若兰如此伤心,现在如你的意了吧?”
苦光大师停住双手,一脸茫然,走到花若兰身前,道:“丫头,都是大和尚信口雌黄,你切莫往心里去。我和你爹斗了多年,也互相扶持了多年,前几日受了伤便在你庄上养伤,今日伤愈了,便来给你娘鲜花,没想到被你爹一脚踢翻了,大和尚心有怨气,便在此和你爹斗了几个回合,顺便说了些气话气气他,没想到你倒当真了。”
花若兰哭着道:“我不信,不信……你们骗我,都骗我……就只有我娘不会骗我,我娘疼我,可她已经死了……死了……”说罢,向山下跑去。
魏明忙追了上去,跟在她的身后。花奎正要跟着追上去,苦光大师一把将他拉住,道:“给那小子去吧,你就别去了,你若去了,只会添乱。”花奎瞪了他一眼,看着花若兰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花若兰在前面奔跑,魏明在后面跟着,跑出几里地,花若兰也累了,脚步慢了下来,魏明跟上前去,道:“夫人,别再往心里去。也许真是那大和尚乱讲的。”
花若兰擦擦眼泪,道:“在那个场合之下,大和尚怎会乱讲?”
魏明道:“就算不是乱讲,你是谁的女儿重要吗?不管你是不是岳父所生,这么多年来,岳父对你如亲生女儿一般,这还不够吗?”
花若兰道:“他倒是对我很好,但为什么半年前非要逼我嫁给猛得托?”
魏明道:“这事我倒是听他老人家提过,星月教是他和岳母所创,猛得托是他的大徒弟,而你又是女儿身,他是想让你和猛得托继承他的衣钵,没想到他还是看走了眼,猛得托乃卑鄙小人,当时差点误了你的终身。后来他也反省了自己,见咱俩回来成亲,便再也没有管过你的婚姻大事。”
花若兰道:“那他还不是想让你将来能坐上掌门之位。”
魏明道:“夫人,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为夫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的。为夫只想与你长相厮守,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花若兰道:“夫君,我也是这么想的,若父亲还想逼你继承他的衣钵,那咱们就回庸人谷去,和干爹一起,过田园生活。”
魏明道:“正合我意,只是今日星月教内怪事连连,就怕咱们走了以后,岳父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待事情平息以后再走,你看如何?”
花若兰道:“夫君,若大和尚真是我亲爹,你说我该怎么办?”
魏明笑道:“他是出家之人,怎么可能是你亲爹呢?就算是,那咱们以后经常去寒光寺找他喝茶便是,顺便看看他,给他带点水果去。”
花若兰点点头,满脸愁云渐渐散去。
魏明见她慢慢放下了,心中也不免为她高兴,道:“看到你刚才的样子,为夫可是心疼得要命,不管你是和人所生,不管咱们将来去哪里,你都是我的妻子,天大的事,咱们夫妻一起面对,切不可再伤心难过。”
花若兰停住脚步,嗯了一声,见路上无人,便紧紧靠在魏明怀中,魏明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抱了一会,花若兰道:“夫君,我还不想回去,咱们到处走走。”
魏明嗯了一声,二人顺着山间小路走了很远。魏明虽然来了傣邦数日,大多时候都是在家呆着,今日能一睹傣邦绿水青山,也觉得十分的惬意。
二人在青山绿水间转悠了一整天,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太阳西斜,魏明见花若兰毫无归家之意,便道:“夫人,咱们该回去了。”
花若兰点点头,却愈发放慢了脚步。
二人回到城镇之内,此时天已漆黑,魏明牵着花若兰的手,慢慢向星月教走去。
前方房顶上跃下三个黑影,肩上各扛着一只麻袋,麻袋内似有活物,还在不停挣扎。黑影看见魏明夫妇后便又一跃而起,纵身跃到对面房顶上,消失在夜色之中。
魏明拉住花若兰的手,道:“夫人,你都看到了吗?”
花若兰点点头,道:“夫君,这几人在夜晚行事,定非善类,肩上所扛麻袋中,似乎装的是人,你不妨跟去看看。我一个人回去便可。”
魏明紧紧握着花若兰的手,道:“夫人小心。”
花若兰点点头,魏明松开手,轻轻一提气,跃至房顶之上,见十余丈外有黑影飘过,便跟了过去。对方肩上扛着麻袋,在屋顶上奔走显得有些吃力。魏明不动声色,轻轻跟在后面,黑影跃过数条街,来到一所大宅院之上便停住脚步,魏明躲在屋檐之后,黑影对着四周看了看,见无人跟踪后便跃进宅院之内。
魏明跟了上去,见黑影扛着麻袋来到西面的厢房,各自进了一间房间,放下麻袋后便离开房间,往中堂而去。
魏明在屋顶上看的真切,跟着黑衣人来到中堂之上,从屋顶上跃下,轻轻走窗户边,用舌头舔开窗户纸,凑眼望去,堂中摆放着一张桌子,呐桑、雪山老妖和吐蕃特使围桌而坐,正在喝酒,黑衣人到呐桑跟前,单膝跪地,道:“二王子,你吩咐的事已经办好,弄来的都是上好的鲜肉。”
呐桑点点头,道:“本王子知道了,辛苦了,下去吧。”
三名黑衣人告退。
呐桑道:“花老贼烧了咱们的孔雀山庄,咱们只能在王子府逍遥快活,只是怕走漏了风声,引起花老贼和父王的怀疑。”
吐蕃特使笑道:“二王子多虑了,咱们再过几日便要举事,在这几天内不出岔子就行,待过几日,你便能登基成为新一代的傣王,就算今日之事败露,又有何干?”
呐桑道:“帽山豹那厮,自从上次孔雀山庄着火之后便再也联系不上她,弄不到六昭的鲜肉,这次只能是在附近绑上几个,待玩废了,让家奴扔的远远的,切不可让此事张扬出去。”
吐蕃特使看了雪山老妖一眼,笑道:“这个自然,二王子果然慷慨,知我二人想要什么,再过几日,我二人定助你完成大业,将来傣邦和吐蕃一起兵发六昭和中原,一统天下,平分疆土,到时候还希望二王子不要忘本,对我二人多多提携。”
呐桑笑道:“这事简单,简单,你二人助我完成大业,我呐桑岂是知恩不报之人?”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吐蕃特使举起酒杯道:“那就先预祝我们计划成功,再祝二王子早登王位。”
呐桑和雪山老妖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呐桑笑道:“两位,上次在孔雀山庄,所有雅兴都被花奎父女和姓魏那小子给打搅了,今日我已在厢房备好了鲜肉,咱们喝完酒就去好好乐乐。”
雪山老妖道:“说起那个姓魏的我就浑身来气,恨不得杀了他,上次刺杀傣王和呐塔,没想到竟然被他们识破,那小子还对我使出了‘万蚁逍心丹’,让老夫差点痒死过去,幸有花厥影替老夫解毒,可她毕竟还是不够火候,这毒最多也就解了七八成,每天晚上还是奇痒难当,我怕尝鲜之际会再次奇痒难当而扫了兴。”
吐蕃特使笑道:“你个色鬼,在吐蕃可是出了名的,今日竟然也会害怕?奇了……奇了……”
雪山老妖白了他一眼,道:“尝鲜就尝鲜,不管会不会痒,老夫都认了,下次再让我看到那姓魏的,定将他碎尸万段。”
魏明本想再听听他们说什么,想到刚刚被绑回来的三个麻袋,暗道:“趁现在赶紧去救人,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就谁也救不了啦。”主意已定,轻轻转至墙角,跃身房顶之上,来到厢房顶上,轻轻揭去瓦片,见厢房内有张床,麻袋放在床上,还在不停挣扎。魏明从房顶跃下,进入厢房内,咯吱一声门响,麻袋挣扎得更厉害了。
魏明解开麻袋,见里面是一名傣邦女子,手脚被绳子捆住,嘴里还塞了破布,女子看见魏明,吓得全身颤抖。魏明轻声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这就救你出去,但你不要再出声,以免被人发现。”
女子忙点点头,不再挣扎。
魏明扎起麻袋口,甩手扛在肩上,轻轻走出厢房,关上房门,来到墙角纵身一跃,跃到房顶之上,快步向星月教方向奔去。
顺着房顶跑了一里多,见前面有间草棚,便从屋顶跃下,来到草棚内,解开女子绳索,道:“你躲在这里别出来,里面还有两人,待我将她们救出之后,一并送你们回家。”女子点点头,钻入草垛之中。
魏明跃上房顶,正要向呐桑府上奔去,却见正前方几十丈远处一个黑影向自己奔来,肩上扛着一个麻袋。魏明右脚勾住一片瓦片,顺势踢了过去,黑影避过瓦片,闪身来到魏明跟前站定,道:“魏兄住手”。
魏明见来人身高七尺,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黑布,似乎并无恶意,便道:“你是何人?肩上所扛何物?”
黑衣人轻声笑道:“魏兄,我和你是同道中人,今夜出来尿尿,见有人肩扛麻袋往二王子府上而去,心中生疑,便暗自跟踪,见魏兄不顾个人安危,将被绑女子救出,心中很是钦佩。在下不才,在魏兄走后,已将剩下的那两女子也救了出来,这不,还在我肩上扛着。魏兄就不必回去了,此事已惊动了呐桑,他此刻正在到处搜寻入府之贼呢。”
魏明暗道:“此人说的虽在理,但却不以真面目见人,如何能相信?”便假意道:“既然如此,你将所救之人交于在下,让在下送几位姑娘回家。”
黑衣人道:“此事就不劳烦魏兄了,我们此行有三人,一名朋友扛着另外一名女子在后面,还有一名朋友准备了一辆马车,马上便能到这里会合。”
魏明道:“既然这样,我便将此事交予你。”伸出右手向黑衣人身后一指,道:“你的朋友来啦。”
黑衣人转头一看,见后面什么也没有,魏明右手回抓,一把将黑衣人脸上的布扯去,此人竟是呐塔的贴身侍卫云换。云换咧开嘴笑道:“没想到魏兄还是不肯相信我,此事涉及二王子和整个傣邦王庭的声誉,还望魏兄不要再插手此事,大王子自会处理此事。”
魏明暗道:“他说的也对,此事不管二王子错的有多离谱,傣王和王后念及傣邦王庭的声誉,又岂会将此事张扬出去,既然有大王子来处理,此事便成了他们的家事,外人又岂可插手?云换身为大王子的贴身侍卫,此事交予他定可圆满解决。”便笑道:“没想到是云换兄,此事既然大王子已经知晓,我便不再插手,此草垛内藏有我救回来的女子,望云换兄好生安置。”
云换双手一揖,道:“这个当然,魏兄新婚不久,还是回去陪嫂夫人要紧。”
魏明还礼道:“云换兄多多辛苦,就此别过。”说罢,向星月教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