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出一里多,花奎和魏明见路上渐渐出现了许多商贩,行人也越来越多,忙跑上前去,见蜡得云正向这边走来,对着花奎道:“师父,发生怪事了,集市上的商贩都跑这里来了。”
花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蜡得云道:“我也不太清楚。”
花奎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商贩,在魏明耳前嘀咕了几句,魏明嗯了一声,向前跑去。
走出几百步远,见路边有一片树林,树林中有个货郎将担子搁在一边小解,便悄悄从后面跟了上去,左手蒙住他的嘴,右手食指中指顶住他的腰间,轻声道:“别出声,出声便宰了你。”
货郎吓得全身哆嗦,连连点头,颤抖着道:“英雄饶命,小的全部家当都在这,英雄若是喜欢尽管拿去……”魏明将他拽到林子深处,见他裤子已被小便淋湿,又好气又好笑,压低声音喝道:“这里并非集市,今日却见你们全都聚集在此,谁让你们来的?”
货郎哆哆嗦嗦的道:“英雄饶命,我说,我说……前几日在集市上来了几个王庭护卫,说东波国来了特使,今天会陪傣王去寒光寺上香,为了让东波国特使看看咱们傣邦的繁华,让我等小贩今天聚集在这条道上。护卫还说了,每个来此的小贩都能得到一百文钱,每人先给了我们三十文钱,说剩下的等收工后去王庭门口领取。我等本是小本买卖,从早忙到晚,一天还不能赚到一百文钱,听到护卫这么说,大家都来此处赚点辛苦钱,若英雄不喜欢,我离去便是……”
魏明喝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做了,埋在这树林里做肥料。”
货郎一听,吓得双腿发软,瘫了下去,道:“英雄,小人上有八十老母,就算有十个胆也不敢欺骗你啊。”
魏明见他不像是撒谎,双腿提气,向大路上奔去。
货郎转过头来,见身后无人,吓得连担子也没敢拿,向林子深处奔去。
魏明来到花奎跟前,将他拉到路边,将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花奎眉头紧锁,右手不住捋着胡须。魏明道:“此次出巡,定有埋伏,不如让大王和王后回宫,上香一事改日再议。”
花奎道:“看来只能是这样了。”说罢,快步走到傣王竹轿跟前,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傣王道:“花教主,这几日来发生太多事,行刺孤王之人你尚未抓住,对公主不敬之人你也没抓住,如今有人想要加害孤王,不如就让孤王做饵,将他们全都引出来,就地正法。”
王后道:“是啊,大王说得对,哀家也想让花教主早日擒住歹人,还傣邦安宁,还我女儿公道。”
傣王见花奎有所顾虑,便道:“花教主,今日有你星月教护卫,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既然贼人有备而来,你们各位见机行事,务必将贼人一网打尽。”
花奎见他主意已定,再劝无益,便贴身护卫在竹轿身边,双眼盯着路上行人的一举一动。
行出了五里路,眼见便要到寒光寺山脚,并无异样发生,花奎轻轻舒了口气,身后传来一阵吵嚷声,花奎回头,见一名中年商贩正在和一名妙龄女子争吵,商贩骂道:“买东西哪有你这样的,你都捏来捏去半个时辰了,把小糖人都捏坏了,现在竟然说不买了,你让我卖给谁去?”
少女道:“我只是看了看,碰都没碰一下,怎么弄坏你糖人了?你这不是讹人嘛。”
商贩骂道:“这明明就是你捏坏的,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少废话,要买就买,不买就赔钱。”说罢,紧紧拽住姑娘的衣袖。
姑娘甩了几下,却挣不开他的右手,便蹲在地上蒙着脸哭泣。
蜡得云听到动静,带着两名门徒来到商贩身边。
花奎见状,对魏明使了个眼色,魏明会意,带着两名侍卫走了过去,大嚷道:“吵什么吵什么?还不快快离去。”
商贩见侍卫到来,满脸堆笑道:“这位官爷,你来给小人评评理,这小姑娘捏坏了我的糖人却不买,我让她赔钱,她却在这装可怜,你让小的生意怎么做?”
魏明见他一脸横肉,不像是做生意的,但又不好说什么,便掏出两文钱扔在他的竹篓里,道:“现在没事了吧,还不快快离去。”
商贩道:“官爷,小的就是靠做小生意养家糊口的,你让小的离去,小人全家今日就得喝西北风啦。”
蜡得云骂道:“少废话,让你滚你就滚,再不滚就把你抓回去,定你个罪。”说罢,向身边门徒使了个眼色,两名门徒搬起他的担子便往街尾挪,商贩的瞪了蜡得云一眼,嘴里喊着:“不得了了,做官的夺了小民生路,这可让小民一家怎么活啊?”蜡得云骂道:“还敢嘴硬,是不是想去吃几天牢饭?”
商贩立即闭嘴,上前追上门徒,夺下担子,挑着往街头而去。
魏明上前扶起姑娘,道:“姑娘,没事了,快回去吧。”姑娘起身谢过,转身而去。
一行人来到寒光寺山脚,花奎对蜡得云道:“此处坡陡林密,未免出岔子,快去将坡上之人全赶下去。”蜡得云领命,带着众门徒上山而去。
魏明跟在王驾后,双眼不停向四周张望,生怕有个闪失,转过头,见身后有个人在不远处看着他,脸上带着丝丝狞笑,正是刚才卖糖人的商贩,只见他双手一扬,一粒石子向魏明飞来,魏明纵身跃起,右手接住石子,商贩趁机潜入人群,消失的无影无踪。魏明见石子上裹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速来绿衣谷,否则我就杀了刚才买糖人的姑娘。”
魏明心中一惊,暗道:“此人邀我去绿衣谷是何用意?若我离开了,会不会有人趁机行刺?不管了,救人要紧,何况此处还有岳父大人和星月教的各位高徒,想必不会有事。”主意已定,便撒腿向绿衣谷奔去。
奔出五里多,见前面出现一匹快马,一名黑衣男子骑在马背上,前面放有一个麻袋,袋里好像装着一个活人,还在不停挣扎。魏明提了口气,加快了脚步,眼见就要追上快马,黑衣男子右手一扬,一排银针向魏明飞来,魏明就地一滚,避过银针,顺势从地上抓起几粒石子后掷向黑衣人,黑衣人哎哟一声,差点掉下马背,忙将麻袋扔下马去,策马向前疾驰。
魏明追到麻袋跟前,见麻袋内一动不动,忙解开麻袋,里面与商贩争吵的女子,只见她双目微闭,尚有一丝气息,忙将她扶起。女子哎哟叫了一声,睁开双眼,见是魏明,忙挣扎着坐起,身体不住向后,口里不停说道:“别碰我,别碰我……求你放过我……”
魏明道:“姑娘,姑娘,你没事了。”
女子看着魏明,眼中流露出无比恐惧的表情,颤抖着道:“别碰我,别碰我,求求你放过我吧……”魏明轻声道:“姑娘,劫持你的贼人已被我赶跑,你现在安全了,没事了。”
女子一愣,呆呆的看着魏明,双手蒙着脸痛哭起来。
魏明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哭着道:“我听村寨里的人说,东波国的特使来了傣邦,要陪傣王去寒光寺酬神,一路上都会有好多好多好玩的,我便和家里人一起前来,刚在路上逛了没多久,就遇上了卖糖人的坏人,你们替我解围之后,我便准备回家,刚走出了一段路,就被人在后脑勺上打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魏明见她哭的伤心,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轻声说道:“刚刚我见他们把你劫持在马背之上,我已经将他们全都打跑了,他们再也不敢回来了。”
女子止住哭声,转头看了看,见四周已无其他人,便道:“多谢恩公相救。”说着,便要给魏明行礼,魏明忙将她扶起。
女子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救命大恩,改日自当相报。”
魏明笑道:“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女子道:“小女子名叫赖芳,家就住在都城西北边的赖家寨,公子若不嫌弃可到家中坐坐,吃顿便饭。”
魏明笑道:“不必劳烦姑娘,既然姑娘没事,那就请早些回家去,莫让家人担心,我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正要转身离去,赖芳哎哟叫了一声,靠在了他的身上。
魏明忙扶住她,赖芳满脸通红,道:“公子,我的脚崴了。”说罢,拉起了裤脚,魏明低头一看,见她的右脚果然肿得很严重,心中担心着傣王和王后的安危,可现在又不能将她一个姑娘家独自扔在这里。向四周望了望,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咬咬牙道:“好吧,我扶你回去。”搀扶着赖芳往回走去,赖芳刚走几步,便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少侠,我的脚太痛啦,走不了啦,你先回去吧,我坐一会再走。”
魏明见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道:“我又岂会独自扔下你,何况,要是刚才的歹人返回你如何是好?这样吧,我背你走。”说罢,将赖芳扶在背上,大步向前走去。
赖芳道:“少侠,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说罢,轻轻将脸庞靠在魏明肩膀上。魏明轻咳了一声,见她并无将脸挪开之意,只好任由她依靠。
二人刚到寒光寺山脚,见王驾也正好从山上下来。魏明将赖芳放下,正要迎上去,只见众侍卫持刀指着他,喊道:“刺客在此,大家快上。”说罢,将他团团围住。
魏明见状,对着众侍卫双手一揖,道:“各位兄弟,这是何意?”
谷得江上前,道:“魏少侠,如今你贵为师父的女婿,理应和师父一样,效忠傣邦,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你已和师妹成亲,身上为何背负其他女子?你对得起师妹吗?”
魏明一头雾水,忙将赖芳放下,道:“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你到底在说什么?”
扛得胜从人群里走出来,道:“魏少侠,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刚刚你行刺了大王,这么重要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魏明惊出一身冷汗,道:“二位师兄,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们怎能乱讲?”
谷得江骂道:“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都能做,我们为何不能说了?你可真能装的,可却害苦了师妹,没想到她竟然找了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魏明正要争辩,扛得胜从腰间取下一根绳子,扔在他面前,道:“魏少侠,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帮你?”
正说着,花奎和蜡得云也已来到,谷得江和扛得胜忙退后几步,花奎看着魏明,冷冷的道:“将你的刀给我吧。”
魏明嗯了一声,将长刀解下,递了过去。花奎接住刀,看了众弟子一眼,道:“还愣着干什么?绑了。”众弟子上前,将魏明五花大绑起来。赖芳上前,紧紧拦在魏明身前,道:“光天化日,你们凭什么抓人?”
魏明道:“岳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大逆不道?什么行刺?行刺谁了?”
花奎仔细端详着魏明的佩刀,点点头,冷笑道:“先押到大王跟前,听候发落。”众人将赖芳推到一边,将魏明押解上山,来到寒光寺内,傣王和王后此刻惊魂未定,正在厢房内喝茶压惊。花奎将魏明押到傣王跟前,一脚踢到他屁股上,喝道:“跪下。”傣王见到魏明,惊出一身冷汗,全身不停发抖,茶杯差点掉在地上,颤抖着骂道:“大胆逆贼,因你是花奎的女婿,孤王还一直想重用你,没想到你竟然行刺孤王,如此忘恩负义之事你都做得出,你还有什么脸留在这世上?”
魏明道:“大王,你治理傣邦多年,勤政爱民,深受傣邦民众爱戴,我对你忠心不二,又岂会做出行刺你之事?”
傣王轻轻吸了口气,止住抖动,骂道:“花言巧语,刚刚你可是差点杀了孤王,你如此行径,真是丢尽你岳父的脸。也不知道花家千金怎么会看上你的?若不是看在花教主的面上,孤王现在就叫人砍了你。”说罢,转过头对着花奎道:“花教主,他是你的女婿,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花奎道:“大王,若真是他做的,微臣定当将他就地处决,义正国法,怎奈此事另有蹊跷,这刺客恐怕另有他人。”
傣王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花教主,他是你的女婿,难道你要偏袒于他?行刺之事,难道你也有份?”
花奎忙道:“大王息怒,且听微臣道来。”
王后道:“花教主,希望你不是刻意包庇自己女婿。”
花奎道:“微臣不敢,只是大王和王后看看此刀。”说罢,双手将长刀举起,道:“此刀是我女婿所用兵刃,从未离身,刚才微臣和刺客交手之时看出,刺客所用长刀与此刀表面相似,实则比此刀短了两寸多,刀背上也并无所刻汉字,另外,星月教教众在出发前,每个人腿上都绑了红绳,刚刚的刺客腿上并无红绳。”
苦光大师上前接过长刀,在手中掂了掂,道:“花施主所言极是,刚才贫僧也曾和刺客交过手,也曾留意过刺客的兵刃,看似一般,实则有所差异,绝非此刀,刺客所用武功表面上是魏少侠平时所用招式,可只有其形,未得其髓,刺客为了掩饰,每招都使上了内力,最后在逃走时,轻功的修为可是在贫僧和花教主之上。”
傣王捋捋胡须,道:“难道这世上还有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苦光大师笑道:“大王,你难道忘了傣邦的易容术?”
傣王指着魏明道:“你是说刺客为了栽赃嫁祸,特意易容成他的样子?”
苦光大师道:“贫僧也是这么认为的。”
傣王道:“可这易容术只有星月教的人会,说来说去,还是你们星月教的嫌疑最大,花教主,此事你还是脱不了干系,可否给孤王一个解释?”
花奎张大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苦光大师道:“大王,此事蹊跷得很,贫僧建议能否现将魏明收押,再命人彻查此事,若真是魏明做的,到时候再将他正法也不迟。”
傣王道:“大师言之有理,孤王乃一代明君,若错杀了此人,定会给后人留下笑柄。”转过头见呐塔紧跟其后,便道:“也罢,此事便交予呐塔处理。”
呐塔忙半跪在傣王面前,道:“儿臣一定尽心竭力为父王分忧,早日查出真相,让凶手早日归案。”
傣王点点头,道:“这件案子兹事体大,你要认真查办,莫让凶手逍遥法外,更不要冤枉了好人。”
呐塔嗯了一声,退了下去。
傣王站起身,对苦光大师道:“孤王今日是来拜佛的,经这么一闹,还差点忘了,大师,烦劳你引路,孤王要为苍生祈福,为王庭祈福。”
苦光大师道:“阿弥陀佛,大王心系天下,乃傣邦之福,万民之福。”说罢,引着傣王和王后前往大雄宝殿、药王殿、龙王殿、孔雀明王殿,傣王和王后在殿中对着神像虔诚相拜。
一个时辰之后,傣王和王后拜神已毕,便在厢房用了些斋饭。小沙弥取来几锅斋饭,让众侍卫分着吃。
傣王和王后用完斋菜,便在众人的护卫下返回王庭。王庭留守侍卫见傣王归来,忙上前来报:“大王,天牢被劫,二王子被歹人劫走。”
傣王道:“孤王刚刚拜神回来,不想去天牢这种晦气的地方,花教主,你去看看如何?”
花奎应了一声,对着侍卫喝道:“落得狂负责镇守王庭,为何还会让歹人闯入?落得狂何在?”
侍卫道:“落得狂侍卫长与歹人交手,被歹人所杀。”
花奎一听,忙冲向天牢,见天牢内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落得狂斜躺在天牢门口,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双手紧紧抓住牢房门框,胸前插着一把刀,深入心脏。关呐桑的牢门已被刀斧劈得稀巴烂,呐桑早已逃之夭夭。其余牢房内的囚犯也被杀死,整个天牢竟无一个活口。
花奎在落得狂尸首面前蹲了下来,含着泪水道:“是师父考虑不周,让你一个人留守王庭,你才会遭此厄运,为师对不住你。”右手在他脸上一抹,落得狂合上了双眼。
花奎检查了其他尸体,见死去的侍卫双眼通红,脸色淤黑,似是中毒而亡,尸体上不同部位都被射中了银针,花奎拔下银针,在鼻子上轻轻一闻,一股腥味呛得他差点吐了出来,正是傣邦‘锁喉树汁’之毒。
花奎对着侍卫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侍卫道:“小人不知。”
花奎凝视着手中的银针,长长叹了口气,道:“将他们全都抬下去,好生安葬。”众侍卫上前,将尸首全都抬了下去。
收拾好天牢,侍卫将魏明关了进去,魏明在牢内对着花奎喊道:“岳父,小婿是冤枉的,岳父……我没行刺过大王……”
花奎在牢房门外看着他,道:“你好好在此呆几天,待我查出真凶,自会还你清白。”
魏明道:“岳父,你也相信我是冤枉的吗?”
花奎点点头,道:“相信也没用,现在要的是真相,只有查出真相才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魏明道:“岳父尽管去查,小婿等候岳父的好消息。”
花奎冷笑道:“你今日和我一起保护傣王,却置傣王生死于不顾,置为父的话若罔闻,这是为何?”
魏明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花奎,道:“岳父可曾记得那个和女子争吵的商贩,这张纸条就是他扔给我的,我知道大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可那女子毕竟也是一条人命,我真不愿意孔雀山庄的悲剧再次发生。”
花奎道:“原来如此,看来你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贼人这次是有备而来,有心要算计你,现在你暂时在此住上几日。”
魏明笑道:“小婿就当是在此休息几日,只是还要请岳父转告若兰,就说我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花奎道:“这个自然。我已交代狱卒,让他们好好对你,你有什么需求可尽管向他们提,我过几日便会来看你。”说罢,替他带上手镣脚镣,转身而去。
魏明看着花奎越走越远,漆黑的天牢里就只有自己一人,心中有些孤独与失落,想起了半年前,自己被黄越父子陷害,被关在枯木寨羊圈之中,舍月每天来给自己送吃的的场景,心中暗暗念叨:“舍月啊舍月,为夫对不住你,没能替你报仇雪恨,你泉下有知,定要保佑我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