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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苍洱恩仇

牢门外闪进来一个黑影,在花奎面前单膝跪地道:“云换参见教主。”

花奎冷笑道:“什么教主不教主的,如今老夫只是一名阶下之囚,你为何要救我们?”

云换站起,走到火把跟前,掏出打火折,将火把点亮,道:“教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话。”

花奎点点头,双手双脚一用力,手镣脚镣顿时碎成几断。见魏明在地上横躺着一动不动,便骂道:“没出息,一点‘软筋散’都受不了,被人踢了几脚便动弹不得。”说罢,一掌将牢门劈碎,将他拉了起来,扛在肩上,向门外走去,云换见状,忙跟在身后。

三人出了天牢,魏明和花奎二人数日未见太阳,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狱卒和侍卫,云换苦笑道:“不是我干的,我来的时候便这样了,可能是花厥影和猛得托做的。”

花奎点点头,二人纵身跃上屋顶后向东面奔跑,后面传来花厥影的叫喊声:“快来人呐,犯人跑了……”二人跑了约六七里路,在一所小院门口停下,云换在门上先敲了两下,顿了顿,又敲了三下,再顿一顿,又敲了两下,院门打开,一名青年男子探出脑袋,见是云换,忙迎了进去。

三人在青年男子的带领下进入小屋,屋角有张床,男子掀去床板,露出一个四尺来宽的大洞,男子点亮火折,带三人进入洞中,走了二十余步,地洞便到了尽头,头顶上是一口大锅,男子将火折交予云换,双手撑开大锅,带众人从炉灶中爬了出来,此处竟是一间厨房,走出厨房,见此处又是另一间院子,虽与前面的院子相邻,却互相不能相望,众人走进中间的屋子,呐塔和呐图海已在里面等候,见众人归来,忙迎上去。

花奎将魏明从肩膀上放下,青年男子忙将他扶到里屋床上,花奎对云换道:“去弄点绿豆汤和马尿,给他嘴里灌点,一炷香功夫后应该能醒。”

云换嗯了一声,忙出去准备。

呐塔、呐图海和花奎围桌坐定,青年男子端上茶水。呐塔道:“花教主,我在此恭候多时了。”

花奎见他不再自称为王子,语气也柔和很多,道:“花某因数日前行刺一事被大王关进天牢,今日险些命丧里面,这几日内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呐塔道:“我也听说花教主出事了,犯的可是行刺大王的重罪,像花教主这么忠心不二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信,只是,自从花教主被关牢里之后,发生了很多怪事,让人疑惑得很。此事和星月教的门徒定有莫大的牵连。”

花奎道:“喔,和我星月教门徒如何牵连?你倒是说来听听。”

呐塔道:“花教主被关进牢房的第二天后,星月教便被人搜查,说是要找什么密谋造反的证据,侍卫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大王念你花家世代忠良,护主有功,便没再追问此事。后来几日,朝堂之上,竟然有人冒充我和云换行刺大王,此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我是大王的亲生儿子,有怎会串通侍卫一起弑父。后来,我也遭到了全程通缉,幸亏云换将我救出,安置在此。后面我让云换再去王庭打探,听说父王病了,还拟了一份诏书,赦免了呐桑的所有罪状,让他当上了傣邦王储,明日便要举行禅位仪式,让呐桑成为傣王。”

花奎眉头紧锁,道:“原来如此。”

呐塔接着道:“花教主,此事定有蹊跷,你可得想想办法,阻止呐桑当上傣王,我这弟弟生性残暴,若是让他坐上傣王之位,傣邦上下将永无宁日,千年基业恐怕也会毁于一旦。”

呐图海跟着道:“是啊,教主,这事你一定要替大王子做主啊。”

花奎道:“你们王储之争,我不便参与,关于立谁,那是大王的旨意,身为臣子不该干涉。只是这其中有太多疑惑,须得查个一清二楚。”

呐塔一听,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复又堆满笑容,道:“花教主刚刚从牢里出来,理应好好休养,此事缓缓再说。”说罢,将青年男子叫到跟前,道:“你速去准备酒菜,好好招待教主。”青年男子诺了一声,忙出去准备。

一炷香功夫,男子端上几道菜肴和一壶酒,呐塔把酒杯倒满,道:“花教主经历牢狱之灾,今日出来,本该好好庆贺一番,怎奈我也被王庭通缉,屈身于此,只能稍作将就,待此事过去之后,再好好为教主庆贺。”

花奎双手一揖,道:“多谢大王子美意,花某一介武夫,有碗吃的就行,今日让云换相救,还准备酒菜,花某已是感激万分。”说罢,端起碗筷,将酒菜吃的一粒不剩,便坐在桌边喝茶。

片刻之后,云换已从外面回来,取下两个竹筒交给花奎,道:“教主,准备妥当了。”二人来到魏明床边,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花奎打开竹筒,闻了闻,道:“快扶他起来。”

云换忙将魏明扶起,花奎将一竹筒马尿灌入魏明口中,魏明脸上肌肉抽动了数下,哇的一声便开始呕吐,将腹内的米饭吐得一干二净,整个房间充斥着馊臭味。花奎坐在床边,右手贴在他的背上,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体内。

片刻之后,花奎全身已是大汗淋淋,魏明头发上冒出阵阵白烟,哎哟叫了一声后便缓缓睁开眼睛。

花奎收住了手,长长的舒了口气,轻声道:“没事了,你喝完绿豆汤,好好躺一会便可复原。”

魏明见花奎满头大汗,心中满是感激,有气无力的叫了声:“岳父。”

花奎点点头,将绿豆汤轻轻喂到他的嘴边,魏明吃了几口便摇摇手,花奎让他躺下休息,自己和云换便出了房间,坐回桌上喝茶。

呐塔道:“不知教主有何打算?”

花奎道:“我想先回家看看若兰,这么久了,我放心不下她。”

云换道:“花教主不用担心,我曾去过星月教,教中空无一人,花姑娘可能已经走了。”

花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那我就进宫里去看看,听花厥影说起,她用易容术将宫中侍卫长都换了,这样的话,整个王庭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呐塔道:“岂有此理,那父王母后岂不是有危险了。”

云换道:“按理说,呐桑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傣王和王后没有原谅他的道理,更不会将王位传给他,这其中定有隐情,花厥影和呐桑是一伙的,既然花厥影用易容术更换了所有的侍卫长,那傣王和王后定是被他们要挟了。”

呐塔道:“不行,我也得进宫去查个究竟。”

呐图海道:“大王子不可,现在王庭内有吐蕃恶人,要是大王子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花奎冷冷的道:“等天黑了再说吧。”

魏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走到花奎跟前,道:“岳父,听说你要去王宫,我也想陪着你去。”

花奎见他面色苍白,步态蹒跚,道:“都成这个样子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魏明道:“岳父,若兰不在你的身边,我应该照顾你的。”

花奎道:“你的毒刚解,养好身体,有的是机会帮我。”

魏明无奈的点点头,返回屋内躺下。

花奎将凳子移到墙边,靠着墙,双目微闭,静心调息。呐塔和云换见状,从房间内慢慢退了出去。

眼见已到天黑时分,青年男子端来蜡烛,云换从门外进来,道:“教主,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去王庭打探打探,你看如何?”

花奎微微睁开眼,道:“好吧,咱们这就走。”说罢,从凳子上坐起。二人来到院内,纵身跃上房顶,顺着房梁向着王庭疾奔而去。半柱香功夫便来到王庭房顶。

王庭之内灯火通明,侍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和往常似乎没什么分别。花奎蹲在大殿的顶上,见脚下有一队侍卫经过,带头的是谷得江,便从墙上轻轻跃下,悄悄跟在卫队后面,右手在前面侍卫的颈部捏了一下,侍卫随即昏死过去,向后倒在花奎的怀中,花奎抱着他转身一跃,回到房顶,将他的衣服换上,随即悄悄回到卫队之中。

卫队在宫内巡视了近一个时辰,便来到王宫门口的一座小屋内休息,花奎坐在角落,将头盔压低,尽量遮住颜面。几名侍卫跑到厨房去取来晚饭,其余的轮流着上茅房。

谷得江啃着牛肉干,骂骂咧咧的道:“每天晚上都要查夜巡逻的,弄得咱们腿都直了,什么吐蕃特使,非要让我等整夜巡查,说是花奎已经越狱,怕他来王庭捣乱。”

一名小个子的侍卫笑道:“侍卫长,花教主不是你的师父吗?”

谷得江瞪了他一眼,道:“师父又能怎么样,他是钦犯,我身为侍卫长,食大王俸禄,自然得效忠王庭,就算让我大义灭亲,我也在所不辞。”

一名大胡子侍卫满脸堆笑走进身前道:“可不是吗,侍卫长深明大义,武功高强,再加上我们这帮兄弟,就算花奎有三头六臂也不敢来此造次。侍卫长劳苦功高,对王庭又是忠心耿耿,却要天天在此查夜,不如这样,让小的们替你巡逻,你在此好好歇息。”

谷得江呵呵笑着,轻轻一巴掌拍着他的头上,骂道:“你小子,什么叫替我巡逻,这查夜巡逻就是你们当侍卫应该做的,我不过是监督监督你们罢了。也罢,既然你有这份孝心,就让你带领他们巡逻吧。”

大胡子侍卫满脸欢喜,道:“小的一定带他们好好巡逻,侍卫长好好休息,有小的们守卫着,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谷得江笑道:“你小子倒会说话。用心干,好好干,亏待不了你。”

大胡子侍卫连连道谢,转身对着其余人道:“大家精神点,用心点,吃完东西,咱们就继续巡逻。”众侍卫看了他一眼,哈哈笑了起来,大胡子侍卫气得吹胡子瞪眼,喝道:“笑什么笑?没听到侍卫长说话吗?赶快吃完喝完,咱们就要上路了。”

小个子侍卫笑道:“胡子哥,我们的职责是查夜巡逻,你要上路的话,自己去,明儿清明,我们给你烧纸便是。”

众人哄笑,大胡子侍卫气得脸都白了,指着众人道:“侍卫长,你看看他们,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谷得江脸色阴沉下去,喝道:“行了,谁要是再啰嗦,小心本侍卫长对他不客气。”众侍卫一听,忙闭上嘴,大胡子侍卫比比手,众侍卫忙站起,跟在他的后面,一起离开小屋。

花奎看在眼里,确定此人并非谷得江,只是被易容了而已。暂时不动声色,跟在卫队最后面离开。身后传来关门声,转过头,见谷得江关上了屋门。花奎随卫队走到大殿门口,见后面没人,便悄悄折返到小屋门口,透过门缝往里望去,见谷得江在屋内的藤椅上斜躺着,似已睡着。

花奎轻轻打开屋门,谷得江从藤椅上跳起,双目怒视着他,骂道:“大胆奴才,没看到我在此睡觉吗?还敢进来打扰大爷的雅兴,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说罢,一巴掌便向花奎脸上打来,花奎左手一把钳住他的手掌,右手扣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藤椅上,轻声喝道:“再啰嗦就把你宰了。”

谷得江吓得直哆嗦,颤抖着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爷爷饶了小人狗命……”

花奎左手在他脸上一抓,整张脸皮都被扯下来,眼前之人竟是呐桑的侍卫廖一拉,右手轻轻一用力,廖一拉顿觉呼吸困难,脸被憋的通红,双手不停挣扎。花奎轻声喝道:“说,你为何要假扮谷得江?真正的谷得江如今又身在何处?”

廖一拉挣扎着指指喉咙,花奎稍一松手,廖一拉顿觉呼吸通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道:“都是二王子……呐桑……指使我这么做的,我也是被逼的……谷得江侍卫长已……已经被雪山老仙杀死,尸体……尸体……尸体……”

花奎见他说话吞吞吐吐,喝道:“快说,尸体在哪?”右手稍稍又一用力,廖一拉顿时又觉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右手指指喉咙,扯着嘶哑的声音道:“我说……我说……尸体已被我扔下断头崖,现在恐怕已被狼吃了……”

花奎轻轻松手,廖一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道:“二王子还派了吐蕃特使在你家守着,说是等你和花若兰回去,便将你们一网打尽,如果你们不回去,那就等明日的登基大典之后烧了你星月教,让你无家可归。”

花奎一听,心中暗暗骂道:“呐桑啊呐桑,我花奎与你并无杀父之仇,你为何如此为难我星月教,既然你杀我徒儿,还打我女儿的主意,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毕,便道:“除了谷得江,你们还杀了谁?”

廖一拉颤抖着道:“除了谷得江,我们还杀了……狄得壮,现在宫里的狄得壮也是假的。本来他们还想杀了扛得胜,然后找人易容后冒充的,可是星月教几位高徒平时都是各司其职,并无走动,穿帮的可能不是太大,二王子念他多年来保护太后有功,便暂时留住他的性命,待明日登基大典之后,再做定夺。”

花奎一听,脸都气白了,星月教内八大徒弟,大弟子猛得托背叛师门,已被花厥影用银针射死,二弟子独得稳摔断了腿,现在都城之外养伤,三弟子扛得胜虽有命在,却也是在别人的算计范围之内,迟早也会遭受厄运,四弟子落得狂、五弟子谷得江、六弟子狄得壮、八弟子浮得山已遭惨死,七弟子蜡得云一直在演练场上训练门徒,很少引人瞩目,此刻却也生死未卜。眼前的廖一拉是呐桑的手下之一,深得呐桑器重,此人曾和呐桑一起,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见此人是贪生怕死之徒,本想放了他,但又想,若是真放了他,不知将来他还会和呐桑一起做出多少坏事来。抬起右手便往他脖子上重击一拳,廖一拉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接去见了阎王。花奎找来纸笔,写下‘杀人者,花奎也!’将纸条贴在廖一拉的尸体上,转身而去。

花奎出了屋门,纵身一跃,跃到房梁之上,见云换正在屋顶的不远处笑嘻嘻的看着他,道:“花教主好身手,这么快就把假的谷得江解决啦。”

花奎瞪了他一眼,道:“你跟着我干嘛?”

云换依旧满脸堆笑,几步跃到花奎跟前,道:“教主,大王子让我贴身保护你老人家。”

花奎道:“花某不才,虽是三脚猫的功夫,但还能自保。”

云换撇撇嘴,道:“如今呐桑利用吐蕃国的势力颠覆傣邦王庭,还想夺取王位,如果此人成为新的傣王,傣邦民众将永不见天日,就连你星月教也有灭教之灾。不是吗?所以啊,小的认为,咱们不妨合作,阻止呐桑登基为王。大王子呐塔勤政爱民,若他成为傣邦之王,将来必是傣邦万民之福,花教主也会成为功臣,在王庭永居重臣之位。而星月教也会因此事而名声大噪,成为天下第一教。”

花奎冷笑了几声,道:“花某今天已经说过,身为臣子,不过问王储之事,更不会涉及王储之争。我的责任是保护傣邦王庭的安全,辅佐傣王完成富国兴邦的重任。”

云换见他仍旧不肯改变主意,便道:“花教主要为星月教的教众着想,要为傣邦民众着想。”

花奎冷笑道:“花某一介武夫,深知自己的职责,不用他人指手画脚。”说罢,向着傣王的寝宫奔去。云换忙紧跟其后。

刚奔走了几十步,见偏殿之内灯火通明,数十名侍卫守卫在门口,便轻轻从背后跃至偏殿顶上,轻轻掀开瓦片,见殿内四人围桌而坐,正在喝酒,为首的正是傣王,呐桑、雪山老妖和花厥影坐在他的身边,傣王端起酒杯,道:“二王子,小人祝你不远的将来便能一统六昭,发兵中原,与吐蕃共分天下。”

云换在屋顶看的真切,心中满是疑惑,在花奎耳旁轻声道:“教主,大王因为公主之事,对雪山老妖恨之入骨,怎会与他同桌对饮,又为何会给自己的儿子敬酒?还自称小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奎当做没听见,不理会他。云换焕然大悟,轻声道:“原来是你们星月教的易容术,这个大王是假的。”

只见呐桑面露得意之色,端起酒杯,道:“好说好说,待明日登基之后,一定委你重任。只是你明日在众臣面前,切不可露出破绽,要是坏了本王的大事,定将你碎尸万段。”

傣王笑道:“这个当然,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坏了大王的大事。”

云换在屋顶轻声骂道:“这些人好卑鄙,教主,咱们趁现在下去将他们全都杀了,明日让大王子登基。”

花奎轻轻哼了一声,道:“云换,你打得过雪山老妖吗?”

云换撇撇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轻声笑道:“教主,你不打算帮我吗?”

花奎白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看着殿内。

花厥影笑道:“看来咱们的计划已经是万无一失了,就等明天登基大典之后,二王子便是真正的傣王,只不过……花奎父子刚刚从天牢逃脱,我怕他会对咱们的计划有所影响。”

呐桑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他那傻女婿已经中毒,不成气候,至于花奎嘛,有雪山老仙和吐蕃特使在此,他就算有三头六臂又能如何?”

傣王笑道:“二王子英明神武,实乃傣邦千古之君,二王子登基为王,实乃傣邦万民之福。”呐桑咧着嘴,露出满口的黄牙,笑道:“本王记得你,待本王登基之后,便封你个郡守,让你替本王好好效力。”

傣王不住的点头哈腰,笑道:“那小的就先谢过大王恩典。”

雪山老妖屡屡胡须,道:“区区花奎倒是不足挂齿,上次不是冒出一个和尚来,要是两人联手,恐怕有些麻烦。”

花厥影道:“怕什么,上次在孔雀山庄,他们三人联手不是也被你们打败了吗?”

呐桑笑着拍拍傣王的肩膀,道:“他已经命人去了寒光寺,给大和尚定了个通敌卖国之罪,把寺庙给封了,小和尚也该抓的抓,该杀的杀。那老和尚已经逃走,不知去向。现在,都城内外都贴满了花奎和老和尚的画像,就算他们敢来,有吐蕃特使和雪山老仙在,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雪山老妖道:“我还是忌惮姓魏那小子。老夫纵横吐蕃多年,未逢敌手,谁想到在六昭竟栽到一个老头手上,来到傣邦,却被那小子弄得狼狈不堪,他上次掷出的那个什么丹,一炸开之后便冒出黄色白烟,烟尘只要落在身上便会奇痒无比,上次老夫中招之后,差点把身上的皮都揭去了。”

花厥影白了他一眼,道:“老仙,上次是谁给你解的毒,你忘了。”

雪山老妖道:“不错,是你替我解的毒,可你的手段还是差了点,你给我吃的那个解药效果太慢,老夫足足痒了三天三夜,现在身上都还是抓痕。可姓魏那小子也中毒了,他解毒倒是挺快的,你和花奎是兄妹,为何他的药要比你的强些?老夫现在睡着的时候还会被痒醒,非要再吃药才会慢慢缓解。你看……你看……我又开始发痒了……”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想要从里面倒出药丸来,却发现药瓶里早已空空如也。奇痒难当,来不及放下药瓶,双手不停的在全身搔抓。

花厥影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葫芦,笑道:“老仙,是不是需要这个?”

雪山老妖忙点点头,道:“是的,给我,快给我……”说罢,伸手便向花厥影扑来。身手比平时慢了许多。

花厥影闪身避过,手持药瓶,笑道:“老仙,你再抢,我便把此药倒在地上,你到时候就只能去地上舔来吃啦……”

雪山老妖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搔抓,两只手的指甲上全是血,脸色甚是难看,嘴里念叨着:“你就别难为我了,快把葫芦给我吧……女侠……大姐……奶奶……”

花厥影嗯的答应了一声,道:“我这孙子还真乖……”

呐桑见状,道:“算了,你就别为难老仙了,快把葫芦给他吧,不然他会被痒死的。”

花厥影见状,将药葫芦扔了过去。云换在房顶上看的真切,手里握了一块瓦砾,正要掷向药葫芦,花奎忙轻轻拉住他,云换看着花奎,气得全身直哆嗦。

雪山老妖双手颤抖,哆哆嗦嗦的接过药葫芦,打开盖子便将药粉全都倒入口中,端起桌上的酒,合着吞了进去,药粉撒了一地,酒也泼了一身。

雪山老妖服过药粉,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头上青筋泛起,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片刻之后,奇痒渐渐消退,苍白的脸也渐渐红润起来。

花厥影笑道:“没想到我花厥影这么年轻便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孙子,今后是喊你老仙呢?还是喊你乖孙呢?不对,应该是你喊我奶奶,这样吧,要是有人呢,你就喊我本名,要是没人呢,你就喊我奶奶,你看如何?”

雪山老妖羞得满脸通红,白了她一眼,道:“刚才老夫奇痒难当,才会口不择言,不算数。”

花厥影笑道:“你怎么说也是吐蕃国有头有脸之人,怎能说话不算数?要是传了出去,你的脸往哪里搁?”

雪山老妖气得脸色发青,却又不知反驳,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她几眼。

呐桑见现场气氛尴尬,笑道:“花姑,你就饶了老仙吧,你们都是本王的得力助手,就少一点争执,咱们再想想看,明天的安排和布局还有何不妥?”

花厥影道:“没什么不妥的,明日傣王退位,二王子登基为王,整个傣邦就都是二王子的了。王庭之内,呐塔和呐图海已经逃走,花奎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他们三人明日之后,便永远是傣邦的钦犯!文武百官中,就算有食古不化的又能怎样,咱们做的可是滴水不漏,谁要是敢说什么,二王子就砍了他的脑袋。”

呐桑呵呵笑着,道:“既然这样,本王也就安心了。”说罢,端起酒杯,对着三人道:“干了这杯,明日之后你们便是本王的开国功臣。”

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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