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怎样能离开？

“四姑娘，在否？”门外婢女巫月云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连门都没有敲，直接问道。

“在，有何事？”

巫月云答：“皇上叫您过去。”

“知道了，”四娘扶额，眉心紧柠三分：“我速速过去。”

肖梦婿刚来这不过半年，便从一个小宫女变成皇上颜先朝的贴身侍女，还被人尊称为四姑娘。

“见过皇上，”肖梦婿施完礼，规规矩矩站在旁边。

其余的宫人早被遣送。颜先朝倚靠在榻上读书，一头黑发自然垂落。他倒是没读得认真，那双永远带着笑意的眸子时而瞥向她。肖梦婿想起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明白，这种人，是同类。

“四姑娘，孤快睡下了，今夜你来守夜好不好？”颜先朝放下手中的书，望向她，语气中带有撒娇意味。

“是”肖梦婿颔首。

宫殿宽阔，肖梦婿脚步缓缓，走到摆放烛火的地方，蹲下身，轻轻吹灭。

做完后，肖梦婿将床幔放下，低语：“皇上，可就寝了。”

幔后贺先朝点头，肖梦婿直起身子，后退到大门前。

“四娘，你到床边来。”

“是。”

四娘移步到床边，躬着身体跪在地上。床幔里的贺先朝已经起身，眼睛涌现阴寒，他盯着四娘，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朕已二十有三，未立皇后，三嫔六妃更无。那些文臣倒是真的能舍下面子，竟然贿赂宫人，偷偷装于箱子给我送过来。”

“皇上已到娶妻生子之年，臣下虽有过失，却也是为皇上着想。”

“若是朕想娶你为后呢？”

“皇上，您说笑，奴婢不配。”肖梦婿毫不留情说道。

“哦，是为后不配？”贺先朝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容，“那为妃便配了。”贺先朝在等肖梦婿的反应，她会说什么，会答应吗？

肖梦婿忽然行三跪九叩的大礼，重要重叹出一口气，朗声疾呼道：“奴婢能侍奉在皇上左右，便是奴婢万幸。为后为妃，奴婢不敢肖想，也知身份卑贱，配不上皇上。”

“呵，”贺先朝笑出声，肖梦婿这一番话，真无情，但他没打算放过她。“我大巍不是大恒，不在意女子的家世。”

“四姑娘，你真的愿意为奴，而不成人艳羡之妃？”

“奴婢身份卑贱，配不上皇上。”

——啪

贺先朝将书丢了出来，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原本到了寅时，会有其他宫女来替换肖梦婿守夜，但肖梦婿心里有什么堵着，不同与往常，便拒绝来替换的宫女。

天亮了，高处的格窗透进暖阳。贺朝先醒了，殿内也热闹起来，太监宫女井然有序忙活一切。而贺先朝至到上朝，都与往日一般，没有变化。仿佛昨天只是一场梦。

一夜未闭眼的肖梦婿，浑浑噩噩回到自己屋内。一进门，便瞧见江与偃。桌上摆满了早膳。

虽说感人走不太礼貌，但肖梦婿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你快些走吧。我累，先睡下了。”

“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